“马?我说姑娘你眼神怕是不好吧,这明明是骡子,我们村里的老秀才说是骡子,专门驮重物的。他的学识,可是在十里八乡出了名的。”
柴夫听到罗清夸奖和赞同,心里忍不住飘飘然。他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布衣,手里捏着的鞭子,也是自己搓的那种,粗糙得很。
“呀,我没读过几年书,我爹常听秀才老爷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罗清继续忽悠,她没想到对方竟将一匹马认成骡子,怪不得装那么多柴,显然,知识还是很重要的。在她看来,虽说知识不一定改变命运,但没知识,一定改变不了命运。
“姑娘是准备去红籽镇吗?”
柴夫开始回想罗清刚开始问的问题。
“对呀,没错,还劳烦大哥帮我们指路。”
罗清朝对方作揖,露出一个微笑,很有礼貌的问道。
柴夫瞧着眼前两人的衣着,猜测她们家境殷实,应是红籽镇附近哪家的姑娘,毕竟能住红籽镇附近的人家,家境也是不错的,至少比他强。
“红籽镇就在你们来的那个方向,你们走反了,若是走过去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呢。”
柴夫指着罗清身后说道,好奇两人行为。
罗清顿时满头黑线,她能说怎么这么巧吗?随便走的路居然都是背着红籽镇的。
罗清再抬头望天,根据太阳判定,前方的路是西北方向。
“哦,是嘛!大哥不说,我们姐妹二人都还反应不过来,怕是天黑了都达不到。谢谢大哥了,你的方向感好好。”
“哪里哪里,我家不在这一带,我也是时常在这一带砍柴,听过路的说起过才记得的,一般人都不来的,据说山里有狼。”
罗清的表情略微有些夸张了,一旁的云梨都感到为她尴尬,偏偏当事人还不自知,继续拍着柴夫的马屁。
不,还有被夸得飘飘然的柴夫也不知,全然他是一个称职的交谈者。
“所以,这里附近没有牛车啊!”
罗清一脸的失落,一副累死了的样子。
“是的。”
柴夫如实回答。
罗清想了柴夫说关于红籽镇的方向他也只是听人说起过,那么就说明他不往红籽镇的方向而去,于是罗清继续问道:
“大哥你有骡子,你能捎我们二人一趟吗?我可以付钱的。”
“不行,我还要去送柴呢?我一家老小就靠这点买柴钱过活。”
柴夫毫不犹豫拒绝,他认为对方也只是付几个铜板,和生活相比,助人为乐都是次要的。
“那要不这样,市面上一匹青骡价值五两,我出十两买下这匹骡子,这车柴就当个添头,这样大哥就可以早点回家了,就不用再去跑了。”
“好,骡子归你了。”
不动声色的说好话卖惨都已经启用,罗清从荷包里取处一定银子来诱惑柴夫,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柴夫的意志力为零,瞬间答应。
“大哥,这匹骡子咋这么瘦呀!”
“谁知道呢,我前些镇子刚遇见…老秀才说他在书里瞧见的,说是骡子吃得少,可以扛三百多斤呢。我每天都打些嫩草喂它,果然,它就吃一点点,去越来越瘦。这匹骡子太没用了,三百斤上个坡都不行,先说好,我可不退货的。”
柴夫接过银子,用牙齿咬一下,待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重新讲了一个原因,还将银子塞进怀里,防备着罗清,怕她反悔了。
“不会的,我只是用来代步。”
罗清看着柴夫的行为,得,又碰到一个喜欢咬银子的,都是些什么怪癖哦!
柴夫急着离开,告别罗清两人,在岔路口选择了另一条路离开了。
罗清重新判定好要走的方向,将柴全部卸下,扔在路边。
丑马感觉到身后的束缚没了,拖着板车在路上走来走去。
很快,丑马就走到罗清跟前,用马脸蹭蹭罗清的头,蹭的罗清一脸懵,这是要成精的节奏吗?
云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吞吞吐吐的道:
“小姐,这马…”
云梨还未说完,丑马就吸吸鼻子,直接越过罗清,拖着木板车走到云梨跟前,用同样的方式蹭蹭她的头,还用鼻子嗅嗅云梨背着的包袱,又蹭蹭云梨的头。
云梨醒神过来,立即取下背上的包袱,从里面取处半只烤野鸡递到丑马跟前,那是罗清准备当午饭的烤鸡。
云梨接着继续道:
“这马还挺讨人喜欢的。”
罗清见状,暗道不好,云梨又抽风了。罗清想夺过她的午餐,只见丑马快速且精准的咬起烤鸡,防范地正面对着罗清。还将烤野鸡往嘴里面送送。
抢空的罗清炸毛,直接指着丑马质问道:
“你可是马,食素的那种,这地上到处都是食物,你没事干啥糟蹋食物?”
只见丑马当着罗清的面,左右咀嚼着。
“那你也不能从我口中夺食吧!”罗清依旧指着丑马。
罗清瞬间明白为何它会变得越来越瘦,谁能想到一匹马竟是食肉的?更何况还是被错认成了骡子的马。
丑马依旧不停地咀嚼着,直接将骨头都吞下肚子,看得罗清一愣一愣的。
这得多久没吃肉了,连鸡骨头都不放过!
丑马吃完后,盯着罗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她发号施令。
罗清见状,立即拉着云梨坐上木板车。云梨犹豫道:小姐,你看它如此瘦,还有伤,咱们让它拉,是不是不太合适?
“咱们可没吃午饭,它可是吃了的。”
罗清直接不采用云梨的建议,简短的解释道。
看你还怎么拉,累死你。
“丑黑,开始前进。”
罗清直接对着丑马发号施令。
“嗤~”
马鼻孔喷出一口气,马前蹄在原地踏着,没有前行一步。
“嘿,伙计,走了。”
罗清瞧着情况,便换了个称呼,果然,丑马开始向着罗清指的那条路走去,而罗清并没有执绳或鞭子驾驶。
看来这马有很强的灵性啊,只要指定方向以后,他就自己会走。
木板车很快消失在坡旁,只留下一大推木柴在原地,等待着它的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