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第三件事情:纠正大家的一个观点:什么是真正的战斗力?”你把佩刀重新插回刀鞘。
“战斗力,不是与敌人搏斗的能力,而是让敌人无法发起攻击的能力。”
“我再说一遍,记住,让敌人无法发起攻击的能力,才是真正的战斗力!”
“若能让敌人无法发起攻击,他们的全部战力,瞬间归零!不管他们如何强大,如何凌厉,他们的战斗力,永远是零!”
你指着傅天亮和张保说;“刚才,他们为什么两次都不能成功地对我发起攻击?因为,他们的刀没了。刀怎么没了?当然是我把刀夺走了。怎么被人夺走了刀却无法反应过来?因为,我比他们要快,要快得多!不仅快得多,而且攻击点准确无误。”
“你们没有看清楚的部分,我来讲解一下。以第一次为例子吧。让我们把时间放慢一点,一个一个瞬间地来看。首先,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我是最早把刀拔出来的。为什么没人看到我拔刀?因为你们都在看他们两个,看他们有没有下定决心朝我冲过来,看他们摆了什么架势,用了多大臂力,诸如此类。看打架的时候,你们一般都是先看攻击方的出招,再看被攻击方如何反应的,对吧?在傅天亮把刀拔了出来,但还没有摆好攻击动作,而张保还慢半拍没有拔出刀来,手刚碰到刀鞘的那个极短的瞬间,已经拔出刀来,而不获诸位青睐的我,我做了什么呢?一个人手里挥舞着刀,正准备劈向前面的那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最不能保护自己免受攻击的地方在哪里?对了,是他挥刀的那只手腕。他没法很快调转正在砍向前方的刀,而回刀来保护他的这只手腕。刀不能同时向前又向后,对吧。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去攻击了他无法防范的这个最弱点。我用刀柄狠敲了他手腕上的一个关键点,任何人在这个点被强力打击的时候,手中抓着的东西都会脱手飞出去。这是本能反应。”
你说:“傅统领,请把你的手腕举起来,向大家展示一下。看到这个点没有?这个发红的地方,是我刚打击的地方。”你说:“因为我动作很快地攻击了他的手腕,让他还没来得及发起攻势,刀脱手飞掉了,所以,那个瞬间,他还有没有攻击我的能力?对了,他没有。因此我也根本不需要防护自己。他那个瞬间在干什么?当然是惊讶。他在想手里的刀怎么突然没了,刀去哪儿了。当他在这样短暂地错愕的时候,他心里有没有在想着我的攻击,对了,没有,他没注意到我的攻击,因此也没有任何抵抗。于是,我又顺利成章地当胸给了这个没有任何抵抗的人一掌,然后他嗖地一声飞离了台面,被扔到了无法再对我进行攻击的距离。当然,他很厉害。他在空中迅捷地做了顺势化解攻击力和保护自己的动作,所以,他比张保要稍晚一点落地。总结一下,在这个过程中的每一个瞬间,他都没有形成过对我的攻击能力。”
“接下来再看张保。张保的动作比傅统领稍微慢了一点。当他的手碰到刀时,傅统领的刀已经朝着张保的面门脱手飞行了一段距离了。刀朝哪个方向脱手而飞,是由我击打傅统领手腕的哪个部分决定的。这个极短的瞬间,张保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拔刀攻击我,而面门被飞来横刀砍中,要么丢开攻击,赶紧先躲掉飞来横刀。他当然本能地选择了后者。下一个瞬间,他开始躲刀,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危险,他的心必定从拔刀的手上移开,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飞来横刀上。刀飞过之后,他又本能地在后怕和庆幸。在他的心移开的那一瞬间,到他忙着后怕和庆幸的那些瞬间,我不慌不忙地攻击了他的虎口。这时候,,他的心根本不在手上。那只手,变成了没有半点防御能力的一堆肌肉、纤维和骨骼的组合。这时候,攻击他的虎口,不费吹灰之力,他甚至连躲闪的能力,都不会有。”
“然后,他的虎口感觉到了疼痛。在他的心回来之前,身体先行本能地对疼痛作出反应。他的手松开刀柄了。于是,我一点也没费力气地,把他的刀顺手拿了过来。这时,他的心已经回到疼痛的虎口上来了,然后心意识到刀没有了,心开始惊讶,并且找刀。这时候,他的胸部又被心给忘掉了,他的胸部又是处在完全没有防御的状态下,我当然不能放过这机会,我顺便反肘给了他一击。在他的心回到胸口的疼痛上来时,他的身体已经飞离台面了,他也被送到了无法再攻击我的距离。”
“好了,那些你们没有看清楚的瞬间,我一个个都拆开了解说给你们听了。你们从中悟出了什么道理了吗?”
“没有?那我来告诉你们吧。这个道理是我要讲的第四件重要的事情:用比敌人快得多的速度,准确无误地,在正确的时点,按照正确的顺序,以正确的方式,击中正确的目标,可以瞬间瓦解敌人发起攻击的能力。连续不断地瞬间瓦解敌人发起进攻的能力,能让敌人的战力,始终是零!而这,是我们未来新军队的主要战术:快速而准确地打击敌人心不在焉的地方,打击他们无法防护的地方,从而迅速而持续地瓦解敌人发起攻击的能力,让他们的战力,瞬间归零,长期为零!”
“这个战术,不是我最先提出来的,而是你们之前的上司,陈士钊将军。但可惜他英年早逝,没来得及说服你们,更没有机会开始新战术的训练。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他所提出的这个战术,只是一个战术理想,它是不可能实施的。对吧。你们当中还有人记得那时的激辩吗?现在呢,看过刚才的打架之后,现在大家依然觉得,这个战术是不可能实施的吗?”
“最后要讲的一件事,什么叫做防御。刚才,你们看到我做过一个动作来防御了他们没有?对。我没有!一个防御的动作也没有。全部都是在进攻。为什么没有防御?因为根本不需要。他们每个瞬间都被迫处在无法发起攻击的状态中。他们随时都在自顾不暇,根本没空攻击我。再说一遍,大家也记住:完美的攻击,是最全面的防守。最万无一失的防守,是根本不需要防守!”
“刚才的战斗,我可以做得更彻底。如果我不是用刀柄、手掌、手肘去攻击他们的身体,而是用刀锋。那么,掉到台上的,将不是他们的兵器,而是他们的肢体,飞到台下的,将不是他们的身体,而是他们的尸体!”
你说:“弟兄们。这是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的目的。跟着我,学习这种战法,让我们五百人团结得像一个人那样,用比我刚才的力量还要大五百倍的雷霆万钧之力,面对我们的敌人,去攻击!攻击!持续不断地攻击!暴风骤雨般地攻击!”“只要我们够快够准,我们一直够快够准,我们必定能够锐不可挡,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你说:“你们,汉王最优秀的士兵们!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去缔造这样一支崭新的军队,去开启天下盼望已久的太平?”
你这番精采绝伦的演示和掷地有声的问题,激起的,是士兵们排山倒海的回应:“愿追随统领!”
震天动地的一声呐喊,雪亮的刀光眩目地闪过。没有人命令,五百个士兵,齐刷刷地向你单膝跪下,横托单刀,向你行了军中跪拜礼!
从这一天起,他们当中,除了吴顺,再也没有人叫过你“少公子”,你成了这支部队全体认同的“统领”。
虽然刘言只是敷衍了事地给了你这支小小的部队,甚至都没有任命你正式的军职,但你只用了一个早晨,令自己成为了这支部队真正的统领。
只有一顿早饭的时间,你把统一的意志和共同的信念,注入了这支小小的军队,从此,它开始成为了最好的军队。
那一个早晨,因此被载入了史书。新汉军的创建日。
你说得很对。一个善于带兵的人,随时都能带到兵,不管他有没有汉王的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