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府途中。
钱灵坐在轿子中,靠着棉枕,眯着眼睛,想着事情,可越想越难受,不是事情难办让她难受,而是自己的肚子突然之间隐隐作痛,她自以为是在陈家村吃的面食不干净,就没有在意,越来越痛了,她又猜测是在途中吃了一个野果子,消化不好而导致肠胃不舒服,却不想……。
此刻,钱灵浑身像要凝固一样,汗一个劲地向外渗,身体越来越冰凉,肚子痛,膝盖损、后腰酸,气息微弱,脸色苍白,这些症状的出现,令钱灵恍然大悟,她趴在车上,向着螽斯缓慢地移动着沉重的身体,掀开车帘的一角,锁定了螽斯的腰带,抬起胳膊,捏住了螽斯的腰带,说:“快带我去医院。”
螽斯回头,只见四小姐颜色惨白似纸,额头冒着冷汗,急忙停下马车,将四小姐扶起来,躺在自己的胳膊上,说:“四小姐,你怎么了?”
“快带我去医院,不,是诊所,是小诊所。”
医院挂个急诊,又是一大堆检查,等检查做完了,姑奶奶都ower了,还是去小诊所,打点消炎针或者维生素,就OK了。
“医院?诊所?是什么?”
“就是医馆,我要找大夫看病。”
螽斯思量钱府距此不过三十丈,快赶片刻就到,说:“快到了,家中有林叔。”
“我不想回去,你就带我去医馆。”
“可是…..。”
“别可是,在耽搁,姑奶奶就要痛死了。”
她一把抓住螽斯的交领,伸手抱住螽斯的脖子,身体黏在了螽斯的胸部,脸庞来回摩挲着螽斯的脖子,只为了取暖。肌肤的接触,螽斯感觉到四小姐的额头冰凉冰凉的,他不能再忧虑了,抱紧四小姐就朝着最近的济世堂奔去。
奔跑中,钱灵还有气无力地抱怨着,说:“真是倒霉,以后不想玩穿越游戏了,害的姑奶奶没有诊所去,没有滴滴打车,没有医院,更重要的是没有卫生巾,还没有暖宝宝贴肚皮,这是要坑死姑奶奶的节奏。”
狂奔中的螽斯,全部心思是捷径和四小姐的病,没有意识去辨识钱灵所说之话的意思。其实他也不知道四小姐到底得了什么急症。
“如果今天真的扑街了,那可是惨不忍睹的人生,你们几个我还没有来得及那个,自己先完了,这剧情太狗血了,太不近人情了。”
“好不容易成为女一号,这全能技术还没露两手,开局就挂了,太反常态了,太逆转了。”
想着想着,钱灵就晕倒了。
…….
济世堂。
跑得满头大汗的螽斯,焦急道:“秋大夫,快救救我们家小姐。”
这秋大夫观察了钱灵的状态,说:“把她抱到里面。”
轻轻放下钱灵,将手抽出来的时候,发现手上沾惹了好多血,这时候,螽斯更加恐惧害怕了,说:“秋大夫,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小姐。”
秋大夫说:“你先出去等。”
“可是……。”
“我要帮她检查检查,你要看吗?”
乖乖地出去了,站在外面的螽斯,抬起手掌,瞅着手中的血发愣,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
经过一番诊治,秋大夫出来了,说:“她没事了。”
“请问我家小姐,得了什么病?”
林大夫笑道:“你没有成亲吧?”
“晚辈不才,至今未有女子喜欢。”
“那就对了。”
问得太委婉了,螽斯有些蒙圈,眉头微微一皱,疑惑道:“晚辈愚笨,还是不太明白其中意思。”
“女人每一个月都要经历的痛苦。”
虽没有结交过女子,耳朵可没有休息过,吃酒的兄弟常常闲聊自家妻子,也心知一二,明白秋大夫的意思,那是女子的月事。自己从未经历过,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瞬间尴尬了。
“已经让我的女子弟帮她处理过了,基本不会发作了,这里的病人很多,把她抱回去,注意保暖就可以了。”
“是什么原因导致小姐疼痛?”
“阴虚内寒引发的小腹冷痛,腰酸腿软,手足不温。”
“可有方子?”
秋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张纸,说:“常有女子患此病,方子很简单,就是熬制生姜红糖,同时吩咐下人按揉太冲穴和合谷穴,绝对立竿见影。”
“谢谢秋大夫。”
…..
螽斯抱着钱灵离开,为了杜绝别人的闲言碎语,选择一条鲜有人走的小路,这时的钱灵有所好转,气息仍旧有些不足,身体依旧虚弱,她声音很细很柔,说:“我不想回家,带我去附近的酒店。”
“小姐,去哪里?”
“对对对,不是酒店,是客栈。”
“螽斯带小姐回府,躺在床上,喝上一碗生姜红糖水,再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小姐就会好起来。”
生姜红糖水,千古妙方,就属这个法子靠谱,既治疗生理上的缺陷,也可以治愈心灵的创伤。
我得想出一套系统性的治疗方案,以后大姨妈来了,提前开始治疗,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举止慌张而无法应对。
“我说去客栈,就去客栈。你要是想回府,你先回府。”
“小姐知道螽斯不会这样做。”
“那你到底带我去不去?”
“去。”
“对了,你身上有没有碎银子。”
“安顿好小姐,我去给四小姐买上一套新的衣衫。”
“算你想的周到。”
这个时代,没有卫生巾,钱灵特别好奇的是那个女弟子,给自己用的了什么玩意,感觉特别不舒服。
螽斯找了一家自己常来的客舍悦来店,先将钱灵安排在自己常住的人号,再去柜身找发小陈老板亮出店薄,老板见是兄弟,多说一句:“今日,天字号空着,你去那里休息,比较舒坦,待会做两个小菜,我们哥俩聊聊。”
“今日不行,兄弟我有要事,我还是用人字号比较习惯。”
“就依你的,那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都不用。我有要事,你就不用管我。”
“那好吧,改日我们再聊。”
“好了,我上去了。”
…..
刚到门口,就听见钱灵大喊了起来,说“我得个亲妈,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四小姐,怎么了?”
吓得钱灵赶紧穿好衣衫,说:“你进来。”
推门而入。
“身体不好,小姐还是多休养,不要动气。”
休息个鬼。
钱灵哭丧着一张脸,抽噎着说:“你帮我找个女人,我有话要问她。”
“现在?”
“是,就现在。”
“好。”又补充一句:“你跟她聊,我就让厨房熬制红糖生姜水。”
钱灵一副着急难耐的样子,愁眉苦脸道:“好好好,你赶紧去。”
不一会了,一个女子抠门而入。
“你好,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姑娘您说。”
“月事来了,你们都用什么垫着?”
那个女的竟然大笑了起来,她一定胡思乱想了,嘲笑道:“不会吧,小姑娘你是第一次吗?”
第一次?对,是第一次,看起来得糊弄一下。
“有的人来的晚,有的人来得早,我今年才十,十,十四岁,第一次,第一次,情急之下,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呢,十岁就来了,当时疼得都晕倒了,后来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其实很好处理,用棉布?”又打量了一下钱灵,说:“像姑娘这样出身高贵的女子,应该用丝绸缝制一个小布条,里面装上草木灰,或者填充一些棉花,两头同细线系在腰间,就可以了,若是脏了,解下来,倒掉里面吸满污物的东西,将小布条用清水加皂葛去污洗涤,风干后再使用,急迫的时候,便用大火烤干。”
我靠?什么鬼?这也太土了。这个所谓的姨妈巾进化史,进化了几千年,也忒慢了,这要坑死人啊。
脑洞又扯开了,想想原始部落,那个时候的女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用的是俯拾即是的野草或者树叶,太害怕了,太害怕了。
不过跟这个小布条比比,小布条也算是卫生巾的雏形,进步了一小步,不过看着心中还是膈应得很。
钱灵从被子下面拿出来那个玩意,慢慢悠悠地道:“你说的小布条就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
我靠?姑奶奶真是醉了,这颜色真的忒难看,能不能不要用是黑色,这是姑奶奶最讨厌的颜色。
“我给你再讲讲这个怎么系?”
我的IQ瞬间被碾压了。
客气道:“大姐,非常感谢您,我知道怎么用。”
“不过姐姐还得提醒你,喝点红糖生姜,保管用。”
“知道了。”
大姐走了,钱灵瘫在了床上。
虽然不是那么痛了,可心里特别难受。
“四小姐,可以进来吗?”
钱灵心灰意冷地道:“可以。”
螽斯早已将生姜红糖水,用竹丝扇将其扇凉,温度刚刚好,说:“喝了,小姐睡一觉,我们就回府。”
“恩。”
“小姐喝完了就安歇,螽斯去给您买衣衫。”
“不用。”
“衣衫上有血迹。”
“我要穿你的衣服。”
“只要小姐不嫌弃,可以。”
喝完之后,钱灵说:“你坐在床边,我要你保护我。”
“好。”
以前,也疼过,贴上暖宝宝或者暖宫贴,再喝上三粒田七痛经胶囊,躺在男朋友的身上或者垫上一个睡眠博士,饱饱的睡上一天就好了。
钱灵坐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螽斯,螽斯不知所措,说:“小姐,又怎么了?”
她掀开被子,跪在床上,说:“你躺下。”
“啊?”
螽斯自然不敢,正要起身,钱灵卯足了力量,将螽斯扑倒,趴在螽斯的肚子上,说:“别动,再动我就不起来了。”
钱灵的肚子贴着螽斯的肚子,软软的,温温的,这下舒服多了。螽斯还想挣扎,可是双手又不敢触碰钱灵的身体,说:“四小姐,这样不妥。”
钱灵没有回应,太累了,就睡着了。
…..
过了一个时辰,钱灵醒了,可折腾死了螽斯,平躺了这么长时间,双腿吊在床沿,一个动作久了,发麻了。
她双手撑着身体,抬起头,感觉自己完全好了,回过头却发现螽斯一张冷峻而又帅气的脸庞,花痴病又犯了。
扭动着柔软的身体,躺在了螽斯的胸膛,又抚摸着,惊讶道:“我得个亲妈,这家伙身材真有料,好大的胸肌啊?好有力量感的上身啊?跟方界有一拼,光看,看不出来,只有摸,才知道真不是盖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既然他睡着了,姑奶奶就多躺一会儿,感受一下他心跳和呼吸的力量感。
又开始YY了,竟然大声笑了起来,惊醒了螽斯,他感觉胸腔有压力,抬头看见了四小姐躺着,立马坐了起来,双手将四小姐扶起,害羞道:“要是好了,我们就赶紧回府吧。”
看着螽斯害羞地样子,很可爱,她直接往他的脸上轻吻了一下,微笑着说:“你在外面等我,我准备一下就出来。”
他抬了抬腿,直接反应出:“啊?”
“怎么了?”
“腿脚发麻了。”
钱灵将螽斯推到,说:“我做什么,你都不准起来。”
于是,蹲下了身子,脱去螽斯的鞋袜,将他的大拇指使劲往里面掰,片刻间,便能站立了。
“谢谢四小姐。”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之间不需要谢谢两字。”
“是。”
“对了,有没有吸水比较好的纸。”
“宣纸。”
“你帮我找上几张。”
螽斯楼上楼下的狂奔着,很快就在陈老板那里取来了几张。
螽斯又脱掉外衫,给钱灵遮身,自己在外面候着。
钱灵穿上衣衫,将那个令自己难受的小布条扔了,将宣纸剪成卫生巾的标准尺寸,再用糯米胶黏在一起,这样比较靠谱。
大姨妈来了,以后姑奶奶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