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车的是一名农妇打扮的中年妇女,她脸上全是惶急,身后手推车上,躺着一个男人,脸色发青,好像已经昏厥过去。
“求求你,求求你,我家里人快死了,求求你,送他去城里医院吧!”在公交车司机下车训斥她后,农妇直接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
公交车司机满脸冷漠,不为所动,更拿出手机,好像是在拨打10叫救护车。
车上乘客也议论纷纷,有赞成公交车接纳病人的,也有称自己有急事急着回家,这又不是救护车,上个病人死半道算怎么回事?看那病人也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再说了,是恶性传染病咋办?七嘴八舌,嘈杂不已。
乱哄哄中,一条高瘦的身影已经挤下车,正是张生,穿着一身雪白西装的他和旁人明显气质不一样,翩翩出尘,给人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是医生。”张生对农妇说了一嘴就来看三轮车上病人的情况。
农妇慌乱得抹着泪,甚至根本没听清张生跟她说什么,只是苦苦哀求公交车司机。
“他是不小心吞了什么东西卡喉咙了?”看到病人昏迷,脸色青肿泛紫,喉咙处含含糊糊的要吐不吐的样子,张生搭了搭病人脉搏,又摸了摸病人的咽喉部位,有了初步的判断。
农妇却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只是围着司机打转。
“问你话呢?”杜坤有些不耐烦的扯过了农妇。
离得不远处,潘牡丹也下了车,她想过来帮忙,那个恶少懂什么了?他来处理急性病患简直是草菅人命,可是,她的高跟鞋向前动了两下,又停了下来,终究不敢离恶少太近。
农妇抹着泪看向张生,见张生虽然拎着个小药箱,但年纪轻轻,显然也不是什么正经大夫,惶急的说:“你,你是医生?那,那你能不能和司机说说……”
“吃东西岔气了?”张生又问了一遍,情况紧急,病人已经窒息昏迷,容不得耽误。
“是,正吃饭呢,我讲了个笑话……”农妇还没说完,却见这个看起来优雅从容的年青人已经揭开药箱,从里面摸出一柄明晃晃的手术刀,用消毒棉布擦了擦,就向丈夫的咽喉处割去。
农妇吓了一跳,说:“你,你干什么?!”伸手想去拉这个年青人,随即便觉得肋下一麻,全身都没了力气。“别动!”年轻人的声音严厉不容抗拒。
农妇想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年青人用手术刀割开了自己丈夫的咽喉,周遭,人们一片惊呼声。
但是奇怪的是,丈夫咽喉被切开了,却看不到多少血渗出来,接着,就见那年青人好似用镊子在丈夫咽喉伤口中动了几下,然后他就从小药箱摸出一节橡胶管似的东西,****了丈夫被切开的咽喉,又用纱布将伤口和橡胶管绑好,这样,丈夫咽喉部位全被纱布裹住,露出了一节橡胶管,就好像橡胶管笔直插入了咽喉一般。
往橡胶管里吹了几口气之后,张生收了药箱,“杜哥,咱把他抬上车吧,应该没大碍,但是路上需要咱们照顾。”
杜坤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走行政路线了,但也曾经是医护人员出身,算是懂行人。
说起来,张生所做的只是个小手术,环甲膜切开术,属于应急手术,具体到这个病例,就是用导气管绕过堵塞气管的咽喉异物直通气管后部,使得病患肺部不会窒息,凡是外科医生这种手术都应该是小菜一碟,但手术和手术却不一样,奇就奇在张生用刀之快之准,伤口切开部位小的不可思议,几乎没有鲜血渗出,也就是说,毛细血管的损伤都很小,便如有穿刺针这种工具时直接扎入穿刺针类似。
这种级数的手术技术,和普通医生比起来,就好像同样是普通的蛋炒饭,人人都会做,但是顶级厨神和家庭主妇做出来,色香味的差别,简直是天差地远。
这位市长公子的开刀技术,委实高明的不可思议,令人叹为观止。
杜坤还在愣神之际,张生已经转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有围上来的村民,也有车上下来的乘客,他朗声道:“各位,病人暂时无碍了,但是需要去县里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我看这个村子暂时也没有合适的车辆送病人,就借用下公交车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生死关头,还请各位行个方便,善有善报不是?”
农妇这时感觉自己身子也能动了,顾不得其他,立时又给大家下跪。
“行,病人要紧,我们多走两步路而已。”有乘客附和,听到病人没生命危险,那同车也不算晦气。
张生双手合十,向四方作拜谢状:“这里我代病人谢谢大家了,医者父母心,大家恩情,我感同身受。”
乘客们有的不免惭愧,大多见识了张生神奇的手术,更加之张生气质不凡,态度谦和,此时便是初始说怪话的也纷纷上前搭手帮忙。
“来,咱们搭把手,把病人抬上去。”张生带头,立时有几名年轻乘客响应,加上杜坤,将病人七手八脚抬上了车,在前面一排座椅上放好。
“师傅,一会儿开车稳着点,宁可慢,也要稳。”张生也坐在了前排病人之旁,叮嘱公交车司机。
对张生公交车司机可没那么冷漠,忙笑着说好。
农妇跟上车,千恩万谢的,又要给张生跪下,张生忙扶住她,说:“照顾病人要紧,赶紧坐好,咱们开车。”
公共汽车缓缓启动,重新上车的乘客都议论着,议论这位年轻医生到底是什么人,开刀为什么这么开刀,今天真长见识了,这哪是医生,活脱脱的活神仙啊!
乱哄哄之下,潘牡丹也就跟着大家上了车,她坐在了后排,远远看着张生的背影,心里惊诧莫名,这个恶少什么时候会做手术了?而且,技术这般精湛,也见识过一些知名外科医生的手术,但只怕做起这个环甲膜穿刺术,都和这个恶少有差距,记得他以前实习的时候,拿手术刀都拿不稳啊?
而且这个恶少不但治病救人,看来还突然变了菩萨心肠,若以前遇到这种事,他不嫌耽误时间一脚踢开病人及家属就不错了,还会帮着病人家属劝满车乘客包容?这要不是亲眼看到,被人说破大天也不信啊!
潘牡丹百思不得其解,但估摸着也是这家伙不是哪根筋不对,就是别有所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