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之时,程风云辞去了在人民医院的职务,转而去了一家有祥云集团投资背景的私人医院担任院长。
李黙函家里同人民医院达成了和解协议,获得了比较满意的赔偿,堂堂一个大院长不得不辞职还写了道歉信,李黙函的父亲,已经觉得这个结果很好了。
在宴请张生及律师团队的酒宴上,李黙函的父亲一次又一次的表示感谢,甚至挺大的岁数,喝着酒,失声痛哭,这阵子的委屈,都在泪水中宣泄而出。
不过张生知道,自己和李家算是真正结了怨,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两个极点相遇,自然会互相排斥,自己和李家走的不是一条路,就算没有今天的事件,说不定在将来,总会起冲突的,现在,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
……
省委组织部下发的任命张生为省临江干部疗养院院长的红头文件到了人民医院时,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张生来接李母出院,病房突然就多了许多人民医院的中层干部,一些科室的主任,包括血液中心新任负责人等等,都来病房转了圈,和张生寒暄说话。
以前张生只是个在进修的挂名副院长,但现在,却已经完全不同,省干疗院院长那可是实权,更是富得流油的单位,虽然干疗院以前名义上人民医院托管,但实际上,根本就和人民医院没什么关系,现在张生这位副院长兼任了干疗院院长,管理一个正处级单位,在人民医院来说,可就是仅仅排在贾院长后的份量了,常务副院长聂冬生都得靠边站。
何况,人人都知道张生和程风云结怨,现在的结果,是程风云灰溜溜从人民医院滚蛋,正进修的张生反而被任命为实职,这里的门道还看不出来么?
医院门诊办主任王树森是最兴奋的,他一直想走仕途进卫生局,是以很早就站在了张生这个挂名年轻副局长一边,帮张生安排门诊时因为太尽心尽力反而得罪了常务副院长聂冬生,这段时间,他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现在,却是大感扬眉吐气。
李黙函的母亲出院,都是王树森跑前跑后帮着办,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和张生说:“院长,您看我够不够格跟着您走?”
张生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没多说什么,却想起了王市长说过的话,或许是怕自己没有组织生活经验,王市长可以说耳提面命了,一些话也说的很透。
王市长说,到了这个新单位,一定要尽快把中层干部抓在手里,恩威并济将他们摆弄的服服帖帖的,实在不行,重要的岗位,你从人民医院调几个你的人过去负责。
自己当时也只能苦笑,自己一直是个独行侠,哪有什么我的人,你的人。
现在看着王树森,张生心里微微一动,从某种意义上,他算是自己的人吧。
又想起王市长说的话,叫自己一个礼拜务必有三四天时间去干疗院主持大局,尤其是任命初期,就更要去的勤快点,更说实在不行,就把你的研究生班转成函授,我去帮你办。
想想现在的学业,其实倒也不算负担,少听几堂课,自己也完全赶得上,也不必转成函授什么的,毕竟函授证书,和脱产班证书,还是很有些不一样的。
……
一大群人,包括李父、李母、李若涵、王树森等等出了病房楼,张生调来的奔驰商务车就在病房楼前。
王树森见了又一阵赞叹,张院长,看来是一尊真神啊。
就在这时候,王树森不经意的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一人,不由笑道:“那不程院长吗?怎么,他也来送行?”
原来,匆匆走过来的正是程风云,在病房楼门口遇到张生这一大票人,程风云也怔住,他来取点东西,可没想到,会有这般尴尬的碰面。
张生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都已经这样了,自然也没什么可虚头巴脑的。
程风云盯着张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听表兄说了,张生是财政部一个副部长的儿子,所以狂得很,表兄出面都没给表兄面子。
当时表兄还不屑的说,马上叫他好看,京城副部长海了去了,那么多副部长家的孩子,谁认识他张生是谁?
谁知道,表兄本来说很快就能免张生的职,可结果却是,张生不降反升,一个脱产学习的干部,竟然被任命了正职工作。
听说,是王市长用了大力气推荐他的,便是赵书记在这场博弈中都丢了分,干疗院无端端变成了政府口管辖的单位。
这,这不匪夷所思吗?王市长是哪根筋不对?怎么就为了个张生拼老命似的?甚至不惜和赵书记交恶?
再想想自己当初在张生面前的狂妄,看着那些簇拥张生上车的人,程风云就感觉,自己被狠狠抽了个耳光,就好像**裸的站在雪地里没了遮羞布被人评头论足,个中滋味,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
在市委组织部一名科主任陪同张生来到疗养院宣布省委组织部的任命时,和张生有一面之缘的吴晋安副院长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这个年青人,竟然是新任院长,当时是提前得到消息来了解院里情况吗?回想了一下,幸好,当时自己表现的还行,没和这位新院长说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中层干部会议结束后,在办公室主任龚玲陪同下,张生来到了刚刚帮他装修完还隐隐有木香的办公室。
龚玲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妇,一对桃花眼,看起来就不怎么安分,甚至张生略略打听,就听说了这位美貌办公室主任和前院长的一些传闻,看来,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传得满城风雨,张生这个局外人才能听到风声。
“院长,这是号楼的钥匙,您晚上值班的话,可以在那里休息。”龚玲将一串闪亮的钥匙放在了办公桌上,人走得近了,她身上浓浓的香水气息萦绕在张生鼻端。
张生摇摇头,说:“这不好,在大楼给我留个房就行。”龚玲所说的号楼就是那十几栋小别墅里面的一座,专门为高干准备的疗养楼,大楼则是南苑康复楼,说是康复楼,实则就是酒店的格局。
龚玲轻轻点头,这位年轻的新院长,和前任风格可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