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有错就要认，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理查德从不认为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康斯坦丁所言不差，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自己也不该毫无原因的对康斯坦丁抱有偏见。

　　“我说了，我并没有怪你。”康斯坦丁举着咖啡杯示意了一下。

　　理查德举起杯子和康斯坦丁碰了一下，他们这是以咖啡代酒，算是既往不咎了。

　　理查德抿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帮助我。”

　　“如果你被秩序侵占，那么整个世界都将面临危险，我不光是在帮你，我也在帮我自己，我在帮助整个世界。”

　　理查德被康斯坦丁拯救世界的宣言雷的不轻，这种浮夸的中二宣言怎么听都是胡扯，可结合康斯坦丁之前所言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可理查德还是难以相信，这不涉及他对康斯坦丁的偏见，这只是他的直觉，作为警察的直觉。康斯坦丁可能并未说谎，但他讲的一定不是全部。

　　可是以康斯坦丁现在的态度，即便他再怎么询问，估计康斯坦丁也不会告诉他的，而他又确实需要康斯坦丁的帮助，所以现在也不用纠结于此。

　　最起码有一点理查德相信，康斯坦丁总不会拿整个世界的命运胡作非为吧。

　　呵呵，他还是不了解康斯坦丁。

　　“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就是真的。”

　　“是，就是真的。需要我做什么么？”

　　“你多长时间理一次发？”

　　“什么？”

　　“理发，你多长时间理一次发？”

　　“一两周一次，怎么了？”

　　“从现在开始，把你剪下的头发都收集起来，交给我。”

　　“然后呢？”

　　“然后，等着。等适当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理查德很想怼一句凭什么，但现在是单方市场，他只能接受康斯坦丁的安排。他虽然是当事人，却无法知晓整个计划，这种感觉不好受。没人希望参与到不可控的计划当中，但他对现在的情况毫无办法。

　　理查德不打算多呆了，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小心谨慎，剩下的便听天由命吧。

　　两人从快餐店出来，康斯坦丁斜抱着那面将近一人高的全身镜，很是显眼。

　　康斯坦丁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可能因为外面的空气比较冷，康斯坦丁咳嗽了几下。

　　“你还好吧？”

　　“没事，有点感冒。”

　　“你打算拿它怎么办？”理查德看着那面被包裹着的镜子问道。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它放出来就好了，盖亚的意识会自行消灭它，不需要我做什么。”

　　接着康斯坦丁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其实它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它只是想逃离地狱而已。”

　　康斯坦丁的表情有点萧索。

　　“那祝你顺利吧，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理查德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再见。”

　　“再见。”

　　一阵寒风刮来，康斯坦丁又咳嗽了几声，他稍微紧了紧衣服，站在街头，静静的看着理查德离去的方向，似乎思索着什么。

　　……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感恩节，纽约警局进入紧急状态，所有警员不可请假，纽约警力全部出动，不光是为了感恩节大游行保驾护航，还要应对接下来的购物狂潮。

　　忙碌了一天的理查德和安吉拉各回各家，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黑色星期五。

　　夜里，已经熟睡的安吉拉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变成了自己的妹妹伊莎贝尔，她跑到了雷文斯坎精神病院的楼顶，站在了楼顶的边缘，迎着风，眺望着灯火璀璨的纽约夜景，纯白的裙子被风吹拂，在空旷的夜色中摆动，寂静美好。

　　突然，她转过身，张开双臂，朝后倒了下去，从高空坠落。

　　安吉拉被恶梦惊醒，看看表也差不多到了要上班的时间了，她并未多想，穿好衣服开车来到警局。

　　换好警服，带好装备，安吉拉同理查德回合，打算开始这一天的工作，可正在这时，噩耗传来了，她的妹妹伊莎贝尔真的于昨晚跳楼自杀了。

　　理查德陪着安吉拉来到雷文斯坎精神病院，在出示警徽后，两人进入了现场。

　　根据警探的描述，伊莎贝尔是从医院的楼顶跳下，坠落在了医院一楼公共浴室的顶窗上，之后坠入公共浴室的泳池。

　　安吉拉悲痛异常，她跪在地上，抚摸着冰冷的脸颊，怎么也难以相信自己的妹妹会死于自杀，这对一名天主教徒来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理查德同在场的警探详细交谈以及看过监控录像之后，同样认为伊莎贝尔死于自杀，他能理解安吉拉的感受，但无法认同安吉拉毫无根据的判断。

　　证据？监控录像就是最直观的证据。动机？伊莎贝尔可是精神病人，要不是死者的家属同样工作于nypd，警探甚至都懒得详细调查。

　　理查德走到安吉拉的身旁。

　　“安吉，死者已矣。”

　　“里克，你不懂的，贝尔绝不可能自杀的，她不会的。”

　　理查德无言以对，他以为这是安吉拉悲痛下的乱语。他蹲下轻轻的拍了拍安吉拉的肩膀，接着把手搭在安吉拉的肩头，以此传递温暖。

　　安吉拉回头看着理查德说道：“里克，我并不是乱说的，相信我。贝尔是天主教徒，绝不可能自杀。”

　　理查德一脸为难，他想安慰安吉拉却又不想欺骗安吉拉。

　　安吉拉注意到理查德的表情，她拍掉理查德搭在她肩膀的手，倔强的看着理查德。

　　“安吉，抱歉。我……”理查德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安吉拉的表情软化了，她想起自己刚刚的所为有些过分了，她对理查德说：“抱歉，里克，去看看你母亲吧，让我自己呆一会。”

　　理查德站起身。

　　“安吉，节哀。”

　　理查德本想转身离去，可不知为何万圣节那晚的感觉又出现了，他愣了一下。

　　理查德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吉拉，想了下并未马上说明，但他已经知道，安吉拉是对的，伊莎贝尔绝不是正常的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