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智广师兄……”
一尘见到智广,顿时惊喜的道,但随即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还有与夜梵音两人,现在的姿势可是极其不雅。
忙挣脱了夜梵音,向智广道:“师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闻言,智广却不急着回答,而是瞪着一双眼睛,在一尘与夜梵音身上瞟来瞟去,神情很是耐人寻味。
先是疑惑,后是明悟,随后就是戏谑,一股八卦之火,此刻已在熊熊燃烧。
自己哪里见师弟如此窘迫过,好奇,极度的好奇,而且,又是与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这就更加的好奇了。
在自己的印象中,师弟是那种,面对什么情况,都永远是处变不惊,并且总能找出一大堆经文里的话来解释。
此时此刻,自己看到了什么,自己那个超然物外的师弟,竟然被个女子纠缠着,而且看那样子,啧啧啧……
“咳咳……师弟啊!你是在为这位女施主解惑么?”
智广干咳一声,想着缓解一下气氛,就找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一尘不禁无语,额头黑线满满,师兄你这是看不出情况么,快救师弟于水火啊!
反而是夜梵音,妩媚一笑道:“这位小师傅的佛法可高深的紧呢,刚才……人家胸口烦闷,还是小师傅抚平的。”
一尘忙道:“休要胡言,我……”
夜梵音掩住一尘的嘴,呵气如兰道:“莫要如此,这等僻静小巷,你我孤男寡女,发生了什么,心中有数即可,不可轻言。”
“好了,今天小师傅让奴家很开心呢,那奴家就先走了,过几天再去寻你解惑,莫要太过想念人家……”
说罢,向一尘眨了眨流波的媚眼,婷婷袅袅的走出小巷。
那模样我见犹怜,那身姿柔媚入骨,真是天生尤物。
待夜梵音离去后,智广嘿嘿怪笑着,才走到一尘身旁,一把搂住一尘的肩膀。
“嘿嘿,师弟你说说呗,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尘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什么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师兄,你怎么也对这些……”
智广拍胸道:“佛祖说,不懂就要问,所以……嘿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一尘摇头正色道:“世间凡俗,不过是过眼云烟,人活一生,草木一秋,师兄那还没看开么!”
一尘尝试用大道理辩解,这招一出,那是百试百灵。
智广撇撇嘴,斜着眼道:“哼!你现在说的一套一套的,啧啧,刚才怎么不见你那么能说会道的,师兄可不吃这一套。”
若是以前,说不得就被忽悠过去了,但现在,智广仿佛看透了一尘的本性,表示这招不管用了,就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一尘眼皮微跳,奇哉怪哉,这招好像对智广师兄不管用了,若是在平日里,一旦自己说起这些,智广师兄都会犯困的。
殊不知,这些日子智广与慧悟大师在一起,听的大义可是烦不胜烦,虽然受罪不已,但早就已经有一定的抵抗力了。
无奈之下,一尘只能采取下策,转移话题。
“师兄,你不应该是与慧悟师叔在一起么?”
说起这,智广就有些无奈。
“嗨,这就别提了,慧悟师叔的性子你也知道,这些天跟着师叔,可是把我憋闷坏了,这也不让做那儿也不让去,实在是没有意思。”
“算算日子,你也正好是今天到达,怕你寻不到我们,所以啊,师兄我站出来就主动请缨,自告奋勇的出来寻你了。”
一尘点点头,了然的模样,以慧悟师叔的性子,智广也的确处不来,一个属于慢吞吞,一个属于火急火燎的,根本很难磨合在一起。
“那师兄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一尘不解道,要知道这等偏僻小巷,在城里可是数不胜数,自己可不信是凑巧。
智广嘿嘿一笑道:“你们这么有名,想找不到都难,不过风评么,嘿嘿……”
一尘不禁颓然,自己一个和尚,和一名艳丽女子一起走在街上,还十分亲密,这简直是……有辱斯文……
阿弥陀佛!希望佛祖不会怪罪我。
不过一尘心中也是无奈,这种情况,自己打是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说又说不过人家,还能怎么办法只能忍着喽!
不过,一尘绝不承认,自己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阿弥陀佛……
悠悠然,回忆起以前种种,第一次是在哪里碰到的呢,已经有些模糊了,似乎过了很久,又仿佛才是刚刚认识的,这种感觉很奇妙,却又有些乐在其中。
不过,更多的则是一种逃避,甚至都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扪心自问,甚至连佛经都无法使自己平静。
这难道就是情么,但佛法无欲,自己却是有些迷茫了。
不行,等回了寺里,必须要向师傅求解一二,否则总是心绪不宁。
“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智广伸手拍了拍一尘,将其拍醒。
一尘回过神来,不动声色道:“哦,只是想起很久未回寺里了,心中挂念,也不知师傅他老人家如何了。”
智广不疑有他,点头道:“师伯可是好的很呢,你完全不用担忧。”
一尘连连点头,道:“嗯嗯,那咱们还是先去见慧悟师叔吧!”
智广却道:“现在么,估计慧悟师叔未必还在客栈内。”
一尘不由问道:“师叔去了哪里?”
不怪心中好奇,以自己的了解,慧悟师叔可不是轻易有动作的人。
在寺里,若说稳重,那慧悟师叔当属第一人,平日里吃斋念佛,绝不过问其他的事情,这次让慧悟师叔带弟子过来,本就有些不可思议。
智广耸了耸肩道:“有些事情,是去见普宁大师了,好像是为了探讨佛法,按照师叔的性子,大概的也就只有这个了吧!”
一尘微怔道:“宏源寺的普宁大师?”
对于那位,自己可是早有所耳闻了。
智广点头道:“不错,正是那位。”
一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思量着。
宏源寺,是北地仅次于般若寺的佛寺,而且方丈更是三大僧之一的普妙大师。
三大僧,是被佛门公认的三大高僧,并且不以武道修为为主,而是以佛法为上。
像自家寺庙的方丈,就是以佛法为主,武道修为却是次要。
另外说一句,北地三大僧,宏源寺占一位
,般若寺占一位。
其中,若论武道修为,以宏源寺普妙方向为最,实打实的半步天人境,且以自家般若寺的方丈师伯境界最低,不过九品。
但佛门辩义,又不是靠的武力,所以这可以不论。
单单以佛经讲义,自家师傅,那是拍马也追不上方丈师伯的,至于武力么,就不说这个了。
而在寺内,对于佛法讲义,慧悟师叔最痴,有的时候在藏经阁一坐就是一天,甚至有时候为了一句经文,能钻研半月,眼中全无他物。
至于宏源寺那位普宁大师,听说十数年研习经义,从未下山一步,也是去年才出了山门在外。
对于佛法的研究,那已经到了不可捉摸的境界了,绝对是名副其实的高僧。
如此这般,慧悟师叔怎能不见猎心喜,定然会与之探讨一番,所以,这般行为也就正常了。
“走着,咱们先去客栈呆着,也见见各位师兄师弟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智广搂着一尘,就一块儿走在了街上。
有眼尖的,这不是刚才那个花和尚么,怎么这么快又换了个五大三粗的。
现在的和尚是怎么了,长得还可以,可是这作风真的是不堪啊,不行不行,以后可得擦亮了眼睛。
呸!真是世风日下。
…………
城南,一个客栈里。
在后院一处不起眼的房间内。
一名老僧在屋内来回度步,皱着眉头,手中念珠不断转着,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这人正是宏源寺的普宁大师了。
而此时,普宁大师却很不宁,准确的说是心里很慌。
好好的在寺里呆着,吃的好睡得香,干嘛让自己跑这一趟,还有方丈师兄,好端端的说是惹了风寒,不能出远门。
我信个鬼呦,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挑选在这个时间。
江湖江湖,那么危险,怎么轮到自己出来闯了,上回燕九庄那次,本就是为了凑个热闹,谁知道碰到那么一茬子事儿,倒霉倒霉。
还好那剑魔传人恩怨分明,没有滥杀,也幸亏是如此,否则碰到个杀人不眨眼的,一言不合就拔刀的那种,小命呜呼了,自己找谁哭去。
自那件事后,自己是彻底不想出门了,太危险了,好好的宅在寺里,吃斋念佛的,难道不香么。
老老实实的待着,不招惹是非,也不想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是,人不惹事,事找人,无奈呦!
不过,若是那些小事情,没有什么危险的,自己也乐的走个过场,可是现在的完全不同啊!
像是这会儿,可是武林大会呦,还商谈什么魔教,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这次铁定是好不了了,唉,想想就头皮发麻。
这次武林大会,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绝对不是和平发展的那种,江湖中那些野心勃勃之辈,少不了都来参与参与。
这里面的明争暗斗,想想就头痛,自己这点儿斤两,又能打得过几个。
恰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师叔,般若寺的慧悟大师来访。”
普宁一怔,然后正了正音道:“好,快去请。”
嗯,看来是抱大腿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