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速赤台在这威势的压迫下,发出了不甘的怒吼,双目充满血丝,整个人的衣衫高高鼓起,甚至已经裂开,露出了健壮无比的肌肉。
此刻的速赤台如同一只猛兽,在咆哮,不是那种争霸的气势,更像是一头野兽在向猎人示威,在无形中已弱了一层。
狼首咆哮,气劲肆虐,速赤台已迎上了李行空的这一拳。
摧枯拉朽,几乎是一触即溃。
强劲无比的拳劲,异常霸道的撕裂了速赤台的所有攻势,携着山海之力,排山倒海般的将速赤台击飞出去。
搅碎了速赤台的衣衫,碎屑飞扬,一双臂铠也被震裂,一片片的洒落长空,全身上下散出一层血雾,直撞在大殿的石柱上,顿时塌裂了大半。
速赤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全身发麻,两耳更是嗡鸣不已,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几次挣扎起身,都失败了。
一拳之下,速赤台竟毫无抵抗之力,顷刻间,便已然重伤。
李行空拳上还冒着一阵白浪,是摩擦空气产生的热浪,随后缓缓收拳。
背负上手,笔直而立,仍是一副面无悲喜的模样。
雨孤山轻轻拍手,竟出声赞道:“好好,不愧是天下第一拳,名副其实,今日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李行空看了眼雨孤山,迸发一股浓浓的杀意,如同实质,冷笑道:“呵!不如你来亲自体验一下,如何?”
萧柏义则出言道:“李兄,既然说好了三对三,那这局就让我上吧!再说,这也是我青衣盟的家事,我身为当家人,这一战,自是当仁不让的。”
李行空默然片刻,又看了眼雨孤山,不发一言,直接缓缓退到了后面。
在场无人发现,李行空的手已在微微抖动。
不是李行空不想出手,而是他已做不到了,因为前些日子走火入魔后,与萧柏义一战损耗实在太大,看似无事,其实早已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所以刚才对战速赤台,必须速战速决,打出的那一拳,已是李行空此刻能发挥到的极致,一拳之后,再无连战之余力。
李行空面上没有丝毫流露出来,除了不想示弱于人外,也是一种震慑。
因为此次无论结果如何,却始终身在青衣盟内,周围除了一个南天一,再也无可信之人,防人之心不可无,李行空对萧柏义也是未然尽信。
而在此时,萧柏义与雨孤山也已对在了一起。
萧柏义紧握龙首金刀,面色复杂道:“没想到,我竟有与你对上的这一天。”
雨孤山亮出“三月雪”,刀锋寒冽,淡淡的道:“大哥,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萧柏义缓缓道:“此战,为了青衣盟,为了你所做下的那些事,死去的那些人,我不会留手,刀下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雨孤山轻笑道:“正合我意,对于此战我也早已盼望已久了,到底是你的龙首金刀更利三分,还是我的三月雪更胜一筹。”
“我想证明,我雨孤山不弱任何人,无论是大志谋略,还是武道实力,现在就是真正证明自己的时刻了,大龙首,来吧!拿刀一战!”
萧柏义面色沉重,手中金刀一转,稍一蓄力,霎时拔地而起,欲要先发制人。
似是错觉,萧柏义整个人仿若笼罩了一层层的金色蒙光,散发着烈阳般的炽热,人未至,金光闪耀的刀芒已劈向雨孤山。
对这一刀,雨孤山不慌不忙,双手握住刀柄,三月雪随即挥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白芒,犹如寒冬乍现,雪飘千里。
嗡!!!
两道截然不同的斩击在空中撞上,陡然化为无尽的刀罡,其力侵蚀一切,其势肆虐八方。
转瞬间,雨孤山也与萧柏义两刃相交,拼杀在了一起。
两种同样刚猛的刀意掺杂在一起,分合聚散,无比的暴烈,掀起的烈风是刀罡流露出的余势。
萧柏义在那短短一瞬间,挥出数十刀,每一击都异常霸道,最是让人叹服的是,每一刀皆是刀技的极致,每一刀都从不同的角度斩向雨孤山。
而雨孤山手中的三月雪轻轻挥舞,每一刀都仿若轻柔的鸿毛,却又力携千钧,雪白的刀影,密布四方,不留丝毫缝隙。
两人,一进一退,一守一攻。
但看似僵持不下,难分胜负,但萧柏义知道,雨孤山是想与自己打持久战,他知道自己有伤在身,定不能持久,只要自己稍露疲态,他就会寻机而来。
雨孤山也的确是这样的打算,萧柏义有伤在身,只要耗下去,就定然能赢,所以雨孤山就尽可能的防守,直到其坚持不住的时候。
对于刚才李行空与速赤台一战,雨孤山心中暗叹,按理来说,同为半步天人,即使李行空强于速赤台很多,速赤台也不应该败得那么快。
错就错在,速赤台非要与李行空硬碰硬,武道拼杀,最忌意气之争,非非要与李行空对拳,结果就是速赤台一拳落败。
在心中,雨孤山对速赤台的评价,不由又低了几分,这种不动脑子,喜怒形于色之人,最好利用不过。
现在想来,当时李行空的态度也可能是故意做出来的,为的就是激怒速赤台,让其主动与自己决斗,随后全力一击,将速赤台击败。
所以,雨孤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以静制动,只要将萧柏义拖住,那笑到最后的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雨孤山刀上章法更是稳重,虽处于守势,去隐隐占了上风。
一时之间,两人你来我往,却是难出结果。
厉擎衣立于一旁,正暗暗发急,他哪里不知此时萧柏义的状态,再这样下去,定是必败无疑,甚至有性命之危。
但却不能做些什么,此时两人的战斗,注定的,只能是在他们两人间得出一个结果,而自己能做的,也唯有等待两人分出个胜负来。
两人之间的战斗,愈发成胶着之势。
萧柏义刀势更盛,骤雨狂风般,连绵不断的攻向雨孤山。
攻来的刀势越猛烈,雨孤山则是愈发的稳重,手中雪白的长刀挥动,正如高山流水,绵绵不断,柔而有力,缠绵不绝。
萧柏义此刻已感胸口隐隐作痛,伤势开始复发了,不行,绝不能这样下去。
猛然间,萧柏义双目绽出两道毫光,夺人心神,不似人间。
整个人的气势尽收,煌煌中,八方劲气尽聚体内,身姿愈发的拔高,若巍峨的高峰,直欲力撑九天。
萧柏义双手握刀,所有的气力尽收刀锋之上,无形无色的光华大放,随后,急如星火,猛然斩出。
这一刀,如有燎原之势,撕天裂地,在斩出的那一瞬间,刀锋劈斩空气的摩擦下,升腾起一道汹涌的火焰。
无匹的刀罡,卷着一条咆哮狰狞的火龙,冲天而起,其势欲破九霄。
雨孤山面色大变,没有想到萧柏义竟还有余力斩出这样的一刀,这一刀太急太猛,自己已经躲不过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手中三月雪斜劈而上,带起一道斜长的白芒,看似飘然无力,却已是雨孤山一刀间的极致。
那一刹那,似是人间尽为飞雪,却不是人间的雪,而且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给人以无尽的绝望,让人遍体生寒,心中胆颤。
一热一冷,如同冬夏交织,变幻莫测。
刀罡相碰,尽碎殿内一切事物,周围的几根双人才能抱住的大柱,已纷纷断裂,木屑飞扬,石屑横飞击打,大殿四周的窗户尽数破裂。
萧柏义双手拄刀在地,即将倒下时,厉擎衣急忙上前扶住他。
而雨孤山则是依旧站立,但上身的衣衫破碎了大半,尽是血水,极为凄惨的模样,但双目的光华依在,注视着萧柏义。
“这一刀,叫什么名字?”
“咳咳……这一刀我偶有所悟,还未来得及起名……咳咳,咱们当中,你的文采向来最好,不若就由你来起吧!”萧柏义咳出一口鲜血,才缓缓道。
雨孤山稍稍垂眉,喃喃轻语道:“惊风月夜起,一力挽春秋。”
“这一刀就叫‘挽春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