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一用剑指着黑衣人,面色不善的逼近,在这墙角处,也不怕其再跑,后面就是高大的城墙,如果其向上逃窜,就是一个活靶子,南天一有信心一剑将其留下。
“南少侠,剑下留我啊!”
黑衣人开口说话了,并猛的一把扯下脸上黑布,“是我啊!令枫白,踏水无波啊,那晚……”
令枫白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南天一睁了睁眼睛,最后在其期盼的眼光中,终于认出了他。
但南天一手中持剑不动,沉声道:“虽然认识,但你这淫贼今日也休想让我放过你。”
“哈?淫贼?”
令枫白一脸茫然,指着自己,“我怎么会是淫贼?”
南天一奇怪的看着令枫白,你做淫贼我怎么知道,还问我?
令枫白想了想,一拍手,明白自己感情被误解了,连忙解释道:“误会,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
“误不误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怕是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南天一提剑上前,手中白泽寒芒闪动,声音冷冽道。
令枫白大急道:“我是去找步老前辈的,拿点东西,拿点东西……淫贼不是我操作范围!”
“哦?你找步老头,找到别人家后宅内院?找到别人家女眷闺房?还要用迷药?”南天一满脸信你才怪的模样,盯着令枫白幽幽的道。
令枫白欲哭无泪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南天一点点头,很认真的道:“嗯!那好,那你过来让我捅你一剑,我就信你!”
“少侠,别开玩笑了,被您捅一剑,我还有命活吗?”令枫白做出笑的比哭都难看的表情,声音都开始打颤。
“活不活,看命吧!”
见南天一离自己越来越近,令枫白发誓,脑袋里的思绪从来没有转的这么快过,突然眼前一亮。
“少侠且住,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说着,就忙不迭的从怀里摸出一块黄布,举在手里乱晃。
南天一面带疑色,用剑尖谨慎的将其挑了过来,一手持剑指着令枫白,一手将黄布缓缓探来。
入目则是几行铁画银钩,苍劲有力的小字,南天一却是认得,正是步成空的笔迹,虽然步成空看起来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样子,但胸中颇有笔墨,写的一手好字。
至于造假,也不太可能,其中几个字,更是步成空独有的写法,在步成空交给自己,其所写的那本指导乌蛮儿的书册上,字体完全一样。
至于上面所写内容,是一份借据,步成空借用令枫白物品的借据。
南天一虽然心中已有计较,但面上不动声色的道:“虽然你有这样东西,也不能证明你的清白。”
见令枫白又要开口,南天一剑尖一挑,冷笑道:“好,就算这借据是真的!但你夜入沐家女眷房中,这又作何解释,不要告诉我,你是去找步成空的!”
令枫白面上大急,脑中急转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去取一样东西,我作为飞贼,即使再狂妄,也不敢白天行动啊!再说,再说……”
南天一步步紧逼,语气不善道:“再说什么?”
令枫白面色通红,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带着些许悲腔道:“再说,我……我至今还仍是童子之身!又怎会是采花贼……”
说到最后时,令枫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如丧考妣。
南天一摇了摇头,徐徐道:“即使是童子之身又如何?谁又能保证你这不是第一次,所以这也并不能证明什么。”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你去一女子闺房,取什么东西?”
令枫白忙道:“就是那日步前辈从我这里拿走的双鱼琉璃杯啊!步前辈说被沐府女眷看上了,说是还要用些时日,可我左等右等,一直没有消息,我就……”
“所以你就要晚上自己来拿。”
南天一接口道,眼中戏谑,“不过,那个杯子,步老头一直随身带着,从来没见他交给别人过,而且,你也应该是私自下的决定,想要瞒着步老头的吧!”
“哈哈……”
令枫白干笑两声,南天一正说到自己的心里,本来想今晚拿了东西,就立马走人的,走的远远的,躲开步成空,离开这是非之地,谁想自己竟然一直被骗着。
想到这些天来的日子,令枫白就悲从中来,哭丧着脸道:“我这些日子,每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天要跟步前辈出去盗东西,还一个不给我留……”
“等等,你是说步老头每天拿回来的东西,都是你帮着偷的?”
南天一想到步成空每日带回来的各种珍宝,金银珠宝不算,光是用在乌蛮儿身上的药材,数目就是十分庞大,没想到是跟令枫白一起做的。
“什么我帮着,步……步前辈只是在外面望风,每次动手就是我来的,那些高宅府邸机关无数,藏宝贝的地方,弄的小堡垒似的,好几次都差点陷进去!”
“每次步老前辈都往厨房钻,我弄出来后,打包带走,可怜我没日没夜的干,连口汤都没喝到。”
令枫白差点骂出来,反应过来,及时的收住了口,然后悲痛中夹杂着些许愤愤不平之意。
南天一突然间觉得,令枫白也有些可怜的,就开口道:“其实,步老头已经走了!”
“走了?”
“嗯!多日前就已经离开洛水了。”
“我说这些日子怎么不找我……哎?那我的宝贝们呢?”令枫白开头带几分恍然,喃喃自语,随后慌忙大声道。
“我觉得应该是换了钱,要不你有了机会,晚上可以去当铺里瞅瞅!”
南天一突然明了,在乌蛮儿的屋里,那堆小山似的金元宝是怎么来的了,不由好心向令枫白建议道。
令枫白捂着胸口,缓缓坐地,双手捶地而泣,南天一可以证明,他是真的哭了。
而令枫白感到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自己奋斗数年,本以为京师重地,好东西肯定多,没想到这次好东西自己没得到,还把以前的给丢了,这下连老婆本都没了。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唉!节哀吧!”
南天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情此景,最后只吐出来这句话。
令枫白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好似重新振作起来,眼中又仿佛燃起了浓浓战意。
“南少侠,我想通了,我现在还年轻,还能继续奋斗!”令枫白晃了晃拳头,目光坚定道。
南天一默然点头,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也不再想,就欲回去了,本就是深夜了,而且这天儿吹的风冷嗖嗖,怪冷的!
“干嘛?你还有事?”
南天一正要走,见令枫白在一旁扭扭捏捏,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副踌躇不决的样子,遂开口问道。
“嘿嘿,那个就是……就是想问一下,那个双鱼琉璃杯被步老前辈放哪儿了?”令枫白搓搓手,舔着脸笑道。
“你说的是……那天晚上的那个杯子啊!”
“对对,就是那个双鱼琉璃杯!”令枫白满脸的兴奋激动,眼中放光道。
“哦!这个我倒是知道。”
令枫白忙凑过舔笑的大脸,眼中带着期待与希冀,光芒大盛。
“一块儿带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