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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大结局: 与卿愿作比翼鸟

芳华正茂 孔词 5002 2024-11-16 02:40

  杨柳阴阴细雨晴,残花落尽见流莺。春风一夜吹乡梦,,又逐春风到洛城。

  华裳一袭单衣,肃立庭中,纤指扣着阑干,抬首远目看着上方碧青的天空,无意念出这首诗来。心里暗自算了算,自从被楼刃瓷带到这里,已经过了三日了吧?三日之外,城中也不知乱成了什么样子,姐姐也不知如何,反倒是自己最为清净,落得赏花赏月赏春香的悠闲功夫。

  楼刃瓷大抵也是繁忙的,自那日一别,这个院子就再没看过他的影踪,伺候的丫鬟说,这里久别京城,鲜少有人迹过来,所以他才肯这么放心的吧。

  抿唇轻笑一阵,后面跟着的小丫鬟绿腰看她神色苍凉,怕她吹了风冻着,忙上前请示道:“姑娘,咱们还是回房吧,院子里起风了呢。”

  华裳淡淡摆摆手,看了一眼绿腰,眉头皱了一皱道:“上回我问你是不是与绿萼一起入得楼家,你怎么说来的,我竟给忘了。”

  绿腰笑道:“奴婢说正是与绿萼一起入得楼府,因此才从了怡红快绿的绿字辈。”

  华裳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么,在你们之上的,都有哪些人呢?”

  绿腰道:“我们府上伺候相爷的是怡安怡宁怡静怡雅四位姐姐,又因为楼管家全权掌事,故而随同楼管家的是红芍红英红蕖红菱四个姐姐,另有原是伺候贵妃娘娘的,后跟着进宫的快云快雨快霜快露四人,只因入宫后皇上嫌快字不好,都改了翠字,如今尚有翠云姐姐翠霜姐姐在,翠雨翠露都不幸早逝了。而我和绿萼绿香绿玉进府最晚,楼少爷脾气怪癖,只点了绿萼姐姐一人随侍,把我们都留在这里,却想不到绿萼也没能活的长久。”

  说话间神情颇有些落寞,华裳也对那个容颜淡泊却心地高洁的少女怜惜不已,两个人站在庭院中正伤感,忽听外头有吵嚷声,绿香绿玉左右拦不住,华裳正要带了绿腰出去看一看,却见一个穿着白底绣着牡丹织锦袖衫女子已经急急冲了进来,抬头见到她,不觉脱口呵责道:“就是你这个狐狸精,纠缠的刃瓷不理我是吗?”

  华裳一怔,不明白她此话从何说起,便冷了脸道:“什么人都敢跑到这里撒野来了,什么刃瓷不刃瓷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女子见她这样说,直觉以为是狡辩,冷哼了一声又道:“别以为他把你藏到这里来,我就找不到了,实话告诉你,这辈子刃瓷能娶的人只有我一个,因为二哥哥临死前嘱咐过他,让他要真心待我好的。我不信他会背弃与二哥哥的誓言,至于你,不过是他心血来潮的玩物罢了,识相的自己滚出这个院子,否则的话,我自然有办法赶你走。”

  华裳更加一头雾水了,看着那女子也算是姝色艳丽,奈何言谈粗鲁,举止又没个规矩,眉头皱了一下便问绿腰道:“这人是谁?”

  绿腰似乎对她很是忌惮,只敢轻轻的回了一句:“是府里的表小姐。”

  表小姐?华裳心里头闪过一个场景,忽的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女子就是早些年见过的那个白衣女啊,亏得那时她躲起来听了那么久,也不知是谁死扒着楼刃瓷不放,这会子还敢兴师问罪。

  鼻腔里不觉哼了一声,既然来人不客气,那么她也没必要那么恭敬不是?面上浮现一丝讥笑,华裳直言说道:“我还当是谁,原来是表小姐,真是有失远迎了。说到二少爷,我倒是有个疑问呢,我记得表小姐曾是二少爷的未婚妻才对,怎么几年不见,表小姐就和楼管家好上了?难道表小姐不知从一而终的古训么?”

  “你……”那女子登时气结,慌不择口说道,“你管我与谁有婚约来的,我只道眼下我与刃瓷有婚约才是真的,至于二哥哥……二哥哥他以前也是极好的,可是后来他病得那么重,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样子,反倒是刃瓷越来越像以前的二哥哥。我没有办法以男女之爱去对待二哥哥,可我也不曾惹恼过他,我只当他是哥哥的。况且我们之间的婚约早已取缔,难道说,这样也不叫从一而终吗?”

  华裳嗤笑一声,转了身不想再理会她。表小姐却似乎不依不饶起来,看华裳要走,忙就要去拉她,惹得华裳心生不悦,挥袖甩开她道:“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跟着我做什么?”

  表小姐让她推得一个趄趔,几乎站不住身子,等到回过神来,忽然间瞧见华裳衣角的一个坠子,神情惊变,不顾左右丫鬟的搀扶,一把抢上前,抓住华裳的衣袖就问道:你这个桃红碧玺瓜式佩哪里来的?”

  华裳低头看了一眼,拂开她的手道:“故人相赠得来。”

  表小姐似乎极为不相信,再次攥住华裳衣袖道:“这不可能,桃红碧玺瓜式配乃是楼家世代的传予长房长媳之物,二哥哥怎么肯轻易给了你?他明明说过,要让刃瓷把这个寻回来交到我手上的,你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得来?”

  长房长媳?华裳身子一僵,垂首握住那玉佩,回想当日狮子楼相赠之情,忽然间才明白楼南那时的心意,原来……原来糊涂的一直是自己。眼见的表小姐还在纠缠不休,华裳急于脱身去找楼刃瓷问个明白,挣扎间忽的闪过一个念头来:方才表小姐说楼南让楼刃瓷寻回去交给她,这不是太古怪了吗?哪里有送出去的道理还要回来的,况且还是为了给不相干的人。

  越想越迷乱,华裳被表小姐缠得不耐烦,脾气上来少不得呵斥道:“滚出这个院子去,有什么去找你的楼管家说,我没那工夫搭理你。”

  表小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委屈,此刻听华裳这般斥责,禁不住红了眼眶,缩回手恨声道:“你就是得了那玉佩又如何,楼南哥哥已经死了,他根本不可能回来找你的。”

  楼南死了?华裳脑海中一闪,这才发觉了不对劲,按道理楼南作为楼家长子,理应埋葬在楼家祖茔才对,为何单单会埋在了这荒郊野外?一定有哪里是她疏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表小姐还在哭哭啼啼,绿香绿玉头一回见到比表小姐还厉害的人,当下禁不住咋舌,忙劝慰了表小姐出来,绿腰也不敢在此刻去惊动华裳,忙搀扶她回房休息。华裳一路走,一路想,将所有人说过的话都重新在脑海中过滤一遍,不论是楼南的还是楼刃瓷,亦或是表小姐的,都不曾放过一二,终于十指紧握,让她想出一条眉目来。

  思及此,华裳也不耽搁,转了弯就直冲着表小姐离开的方向去,唬得绿腰拦不住,跟在身后跑个不停。表小姐还不曾离开院子,见华裳跟来,不知为了何事,正要停下,却见华裳一把拉住她的手,冲着绿腰等人道:“谁都不要跟过来,否则她性命难保。”

  绿腰赫然吓在原地,绿香绿玉也怔住不语,表小姐越发惶恐,华裳便锁眉拉住她直往院外走。那些伺候在院外耳朵侍卫见她们出来,正要拦住,却见华裳拔了簪子直对着表小姐的颈项吓唬他们道:“往前一步,她便是个死,开门放我出去,我保她无忧。”

  侍卫们相视看了,还在犹豫,华裳的簪子已然顺着表小姐的脖子擦出了一条血痕,表小姐这才知她是来真格的,吓得忙叫道:“给他开门,她要是上了我一下,我让刃瓷叫你们赔命。”

  侍卫一听,这才把门开开,放她二人出去,华裳借此又索要了一匹马,强行拖着表小姐坐上马背,往城中疾驰而去。

  华衣得了皇命已经开始行动起来,长公主府也已张灯结彩,准备着华衣和沧澜的婚事。应府那边因华衣突然的领兵待阵,皆知应家军岌岌可危,楼刃瓷借华裳一事已经成功得到他想要的,却不知城中已然风云变色。

  庄亲王的人马早在两日前就开始入城为太后贺寿,并准备着前去长公主府贺礼,京都百姓即便不谙朝政,也闻出了与平常不同的气息。

  华裳一路疾驰,并不知前方就是庄亲王的队伍,几番冲撞过去,唬得近卫军齐齐过来拦下,华裳坐在马上,忙厉声呼喝道:“本宫乃当今亲封的容妃娘娘,谁人敢拦?”

  一言既出,满场皆惊,便是坐在轿子里的庄亲王都不觉掀开帘子看了,见她容颜袅娜,半靥如花,心头蓦然一紧,不觉惊呼一声:“这不是敬懿皇太后画的那个…….”

  话还未曾说完,只见街边又窜出了几匹马来,自探子来报说街上有人自称容妃娘娘,入朝的楼刃瓷和应扶唐便不曾心安过,就连圣上都变了颜色。

  数道人影疾驰而至,当先一人正是应扶唐无疑,一眼看到马背上的两个丽影,应扶唐几乎没气炸了胸肺。

  好一个容妃娘娘,好一个调包之计,好一个唐明煌啊!

  自那日追查纵火案之后,发现他送与华裳的玉佩皆不见了,他便知尸体有诈,那时自己伤心欲绝辨不清黑白,这时才隐隐觉得不对,又追问了母亲,也知道宫中曾有个容妃与华裳很是相似,那时他便存了疑惑。如今也该真相大白了!

  嘘声呵斥马儿快跑,楼刃瓷也在后面追赶过来,华衣接了命令,自然不肯落后,三路人马,三种心思,齐齐在这大街上显露出来。

  华裳看着那奔驰而来的人,唇角凛然冷笑,翻身下马,看着应扶唐和楼刃瓷还有许久不见的三哥哥奔向自己。唰的一声举起了那玉佩,朝着楼刃瓷问道:“你不是楼府的管家对不对?你才是真正的楼二少对不对?”

  楼刃瓷面色一沉,站在那里冷冷看着她。

  应扶唐上前不顾这么多人还在,一把拉住了华裳的手道:“是你对么?你为了荣华富贵,装死欺骗我们应府团团转很有意思是吗?”

  华裳冷笑瞪着他道:“我装死欺骗你们?哪里有小将军来的洒脱,新婚妻子死去不到百日就另娶了娇娘过门,我们之间是谁更过分些?”

  “过分,你说我过分,容娘娘,你可真是好啊。”应扶唐让她气到极处,狠狠掐着她的脉搏道,“你可知因为你的假死,奶奶已经魂归天际了?你可知因为你的假死,边关数万百姓差点为你陪葬?”

  “我……奶奶她……”

  华裳吞吐说不出话来,华衣已然赶了过来,拉住华裳的手道:“四妹妹,跟我回宫去。”

  华裳明显的退开了半步,失声冷笑道:“回宫去,三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成了宫里的走狗了呢?当日若不是为你,我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华衣让她问的愣住,还要再抓住她,忽听的前头轿子里传来一声令下道:“来人,有人惊扰本王銮驾,把他们通通捉拿起来。”

  华衣华裳与楼刃瓷等皆是一怔,华衣正等着要抓住庄亲王给唐明煌一个交代,听此命令,忙也放出了消息,让严阵以待。

  三路人马都急于带着华裳回去,一瞬间华裳直觉回到了当日抢亲的时候,哭笑不得里又满是心酸。这一路走来,真的是太累了,完全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为什么要有藏宝图,为什么要有华府,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的对待自己?

  低头讥笑连连,那边庄亲王已然觉察出不妙来,慌乱之中记起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当即又命令道:“杀了容妃娘娘,她是孝敬懿皇太后钦点的皇后娘娘,杀了她逼近大唐宫。”

  华裳霎时惊住,孝敬懿皇太后钦点的呃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神思迷糊间,华衣却已然反应过来,抓起华裳的手带她边退边打击那些侵犯过来的近卫军,匆忙之间也只来得及和华裳说了一句:“孝敬懿皇太后便是咱们华家的祖姑姑华绿萼,她临死时画了一幅藏宝图,那藏宝图里真正的宝贝不是金银,而是你的画像。是她说的,大唐后代,必取此女为后。”

  大唐后代必娶此女为后?为后……为后……耳朵嗡嗡响个不停,华裳忽然狂笑出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你们真是好狠的心。

  华绿萼,华绿萼,自己搬回家的灵牌,想不到竟然她成了自己祖先,还定下了这样一个誓言!

  你们不是都想着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么,不会那么简单的,决计不会那么简单。

  忍住彻骨的心痛,华裳看着已然快到了断桥边,轻轻在华衣耳边说道:“回去之后告诉姐姐她们,今生有幸生在华家,是我华裳的福气,以后有缘,下辈子还当姐妹。哥哥也别在这里任人宰割了,娶了沧澜之后,就离开吧。我要走了,干干净净的来,清清白白的走,下一世再不要如此窝囊了。”

  说罢,狠命将华衣推向一旁,纵身跃下了断桥。

  一缕残衣在水面飘转打圈,华衣怔在当场,身后的应扶唐楼刃瓷惊呼了一声,纷纷入水搜寻佳人芳踪。

  正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天禧六年,皇宫因新后登基大赦天下,绿草如荫,飞花如雨,唐明煌执手看着那已经呆傻了的女子,终是呢喃说出一句:“与卿愿作比翼鸟,结发到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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