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两个人终于心满意足地并排躺在床上,赫连承玺粗重地喘出一口气:“幸亏你的夫君是练过的,不然还真的应付不了你这个小色女呢。”
安然轻轻吹着他的胸口:“你欠我的,就该还回来。以后再也不许到那几个女人屋里去了。你可记住了,半眼都不准看她们!”
“娘子吩咐,为夫岂能不尊?”赫连承玺嬉笑着,一边搂紧了怀里那个滑腻的身子:“有你这么个大美人儿,我眼里还能装的下别人吗?”
安然没有理会他的说笑,面上慢慢地换上了正容:“你说,你真的想当太子吗?”
问完了却没听到赫连承玺答话,安然也不催他,只默默地望着漆黑的屋内出神。
良久,才听赫连承玺叹息一声:“其实,我并不是热衷于想登上皇位的人,不过现在好像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局势。我当不当已经不由我说了算了。若是能当上,那是再好不过了,你可以当皇后,我可以为母妃昭雪。难道这样不好吗?到时候谁还能害得了咱们?”
“不见得。”黑夜里,安然双眸争得炯炯的,“皇帝也未必什么都自己说了算,还有很多无法控制的力量!”
赫连承玺却不言声地抱住了安然,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你似乎在害怕什么。安然,你能对我说出来吗?我知道,你并不是害怕到时候我会纳多少嫔妃,我感觉得出来,你心里有极大的不安定。”
安然没想到他看得这么透彻,可是现在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担心的是什么。于是无言地一笑,反身搂住他的腰,真挚地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好吗?”
两个人又絮絮地说了好些话,方才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第二天,安然就让人给紫苑送去帖子,“玺王府”给四皇子庆生,请她来唱堂会。
紫苑收到帖子之后,真是大喜过望,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只要那四皇子看过自己的堂会,不信他就看不上自己。只要他上了自己这条船,就别想下去了。
到那天,自己一定要拿出全身的功夫,放出手段来,好好地演上一出!紫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暗暗地盘算着。
就在紫苑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安然和赫连承玺两个也在暗中布置妥当。先是在前厅前面的柳榭子旁边搭了一个硕大的露台。因赫连承玺目前当上太子的呼声最高,皇上也曾放出这样的口风来,趁着这个机会,朝中的大臣们哪个不想来凑这份热闹?
况且都是拿得出手的,若是赫连承玺当上了太子,那这天下早晚不还是他的?到时候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第一人,这些朝臣们都看得很清楚,哪个不想来巴结巴结?
到了正日子的这一天,一大早安然就起来了,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腿儿,她无奈地对着还在沉睡中的赫连承玺笑了笑,都是这个家伙闹得,人家白天操劳他的生辰,晚上还要受他蹂躏,害得她从早到晚都没个安生时候。
不过一连几夜,赫连承玺都和她腻在一起,安然心里对他也产生了依赖感。望着那张睡梦中的俊容,安然心里蜜糖一般甜:看来自己真是有福气啊,虽然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好在能够嫁得金龟婿。
想到这里,她两颊发红,不自觉地笑了。其实赫连承玺早就醒了,他一向警醒,刚才安然起床的功夫,他就醒过来,只不过想看看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举动。
他眯缝着一只眼,偷偷地打量了安然好半天,就见她一忽儿傻笑,一忽儿羞涩。于是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问道:“好娘子,你在想什么啊?看你脸蛋儿这么红,是不是在回味昨晚上为夫是多么勇猛啊?”
冷不防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的安然,见他竟然拿那个说事儿,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正形,谁会像你这么龌龊?我是在想今天唱堂会的事儿。”
赫连承玺见她不承认,也不说什么,只要她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就行了。他笑了笑,捞起衣服架子上的长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自己精硕的身上,这才拿过银灰色的面具扣在脸上。
这几个动作一个不落地落在安然的眼睛里,引得她非常好奇:“你天天带着这幅面具,脸上舒服吗?”
“等哪一天你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赫连承玺好笑地反问过来,惹来了安然的一记白眼。
夫妻两个匆忙地洗漱了,用过了早饭,就到外头张罗去了。今儿来的人真不少,从朝中大员到微末小吏,几乎都来了个遍。
安然早已派车去接了紫苑来,这会子已经来到大门口。看见客人太多,紫苑自己下了车,从侧门走了进来。
来得早的那些人都没有到台边坐着,三三两两地站在甬道边交谈着,看见这么一位妙龄女子,翩翩走来,俱都惊讶万分,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在四皇子的府邸行若无人?
就有几个厚脸皮的男人上前嬉笑着问道:“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自己就这么走来了?”
紫苑也不气恼,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当下敛衽笑道:“奴家不是哪家小姐,奴家是‘醉仙居’的姑娘,和四皇子的侧妃是手帕交,今儿应娘娘的邀请,来为各位唱堂会!”
先不说她的莺声燕语,雪肤花貌惊呆了众人,单是她的一番话就让这些人吃惊不已:怎么这侧妃娘娘竟然还和**的妓女有交情啊,真是怪事一桩!久闻四皇子宠爱侧妃一个人,至今连正妃都没有,不知道这侧妃到底有何手段?
就在众人议论的当口儿,赫连承玺和安然出现了,两个人静静地站在前厅的入口处,望着这一众人在那儿谈论着。
紫苑眼尖,连忙跑上前,给赫连承玺和安然屈膝行了礼,才道:“四皇子今儿寿诞,小女不才,不知道四皇子想听些什么样的曲儿?”
赫连承玺的眼风在紫苑的脸上扫了一下,才淡淡道:“不拘什么,唱来听就是了。”
安然却道:“你怎么就这么大模大样地走进来了,不是有马车接你来的吗?”
紫苑忙应道:“哦,适才大门外的人太多了,奴家就让人停了马车,自己进来了。”
安然和赫连承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中了然。安然于是笑着:“我倒有一首好曲子,待会儿写出来,你唱来试试。”
说罢,就让丫头们带了她到后头梳妆。今儿除了紫苑,还请了其他堂子里的姑娘,到时候来个姹紫嫣红,说不定真的有好戏看了。
那些来贺喜的人,三三两两的都到齐了,赫连承玺和安然邀着他们来到前厅里坐下,赫连承玺自坐了上首,因着起坐不便,安然就没有刻意地回避,只陪在一边。
众人纷纷拿出带来的贺礼,赫连承玺一一地过了目,命人登记造册。安然坐在一边,看得清爽,这些来贺寿的家伙,带来的礼物都不是凡品,不是核桃大的珍珠项链,就是两尺多高的珊瑚树,至于翡翠、玛瑙,上好的羊脂玉,更是数不胜数。
她心里不由暗叹:天哪,这次可真是发大发了。不过作为一家主母,她还是竭力地保持着镇定。
罗家也来人了,不过来的不是正牌子的当家人,许氏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肯来巴结的,没的让人背后里说闲话。
况且太子的宝座还不稳,她的大女儿太子妃的头衔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没了,她怎么好在这个时候趟这样的浑水呢。
来的人却是安然庶出的三哥,正是此前夜里和赫连承玺交过手的那位。此刻,他意气风发,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份尴尬。带来的礼物却是极寻常的,就是一身新衣裳和一双粉底青缎的软靴。
当着众人的面,他堂而皇之地拿了出来,引得众人一派唏嘘:“这罗家的人也未免太抠了吧?四皇子好歹也是他家的女婿,就带这个来贺寿?”
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添油加醋地挑拨着:“是啊,罗家的姑娘还是个侧妃呢,四皇子飞黄腾达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怎么就这般小瞧人?”
安然的三哥,也就是罗增光,听得这些话不好听,脸上依然笑着,对着赫连承玺和安然抱拳道:“王爷,娘娘,这衣裳和靴子虽然很寻常,可是所做之人却是娘娘的生身母亲。我想着,这样的日子,这衣服和靴子怕是任何的金珠宝贝都比不上吧!”
安然浑身的血立即涨到了脸上,她没听错吧?这是她娘王氏亲自做的吗?当下就一迭连声地吩咐:“快,把衣裳收进去,妥当保管好!”
赫连承玺却一摆手:“慢着。”
安然不解地望着他,他笑道:“既然是你母亲亲自做的,今儿我要穿着它过寿。”
泪水涌上了安然的眼眶,当着这么多人,她只好掩饰着别过脸去,转身时,却对上罗增光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