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关。
“呜呜呜~”
幽森可怖的深夜中,陡然响起悠远苍凉的号角声,激越的鼓声伴随着悠远绵长的号角声自北边冲霄而起。
“列阵,列阵!”
“长矛兵上前,轻步兵居中,圆形防御阵~保护将军~”
樊稠狼嗥一声,训练有素的西凉铁甲军迅结成圆形防御阵形,近千名长矛兵环列于外,擎起长矛列成密密麻麻长矛阵,矛刃森森,仿佛刺猬身上锋利的刺针,纵然是虎狼之兽,亦感难以下口。
“嗷嗷~”
黄巾轻骑呼啸而来,在距离西凉狰狞铁甲百步之遥处却骤然向左急转,斜切而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有几支锋利的三棱投枪呼啸而至,带着冰冷的寒焰狠狠扎入西凉军军阵,在几声惨厉的嚎叫声中,数名西凉士卒哀嚎着倒毙于地。
然而令徐荣等人惊愕的是黄巾轻骑仅仅是与西凉铁甲军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呼啸而过~
肃立中军大阵的李儒一双眸子紧紧跟随黄巾轻骑身后,忽然脸色一变,对徐荣急声道:“不好,我们上当了!将军快下令拦截敌军~”
“快,拦截敌军~”
然而为时已晚,许褚的五百轻骑陡然接应着郭大的残军,向着黑暗之处奔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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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冰凉的目光看着面前方悦、张燕、张梁冰冷的尸体,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霍然站起身来,暗黑的夜空下,张宝乌黑的眸子里暴起两团骇人的寒芒,霎时间,一把冰冷的声音透空响起,其势可穿金裂石,在三军将士的耳际回荡咆哮、久久不息~~
“杀我兄弟者,必杀之~~”
“杀我将士者,必杀之~~”
“全军缟素、戴孝十曰!”
“生擒巴祗、活蔡英魂!”
典韦。何曼翻身爬起,跟着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紧接着卜己、何仪诸将,以及所有的将士都疯狂地咆哮起来,犹如数千头孤狼肃立在冰冷的荒原上、翘啸月,冰寒的杀机在夜空下无尽地漫延、翻腾、肆虐~~……
退居文安县的巴祗临时府邸。
巴祗激泠泠打了个冷战,从噩梦中惊醒,伸手一摸被窝竟是一片冰凉,巴祗的举动惊醒了他的小妾,起身关切地问道:“老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
巴祗舒了口气,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
可方才的梦境却历历在目,在巴祗脑子里挥之不去,凄清的冷月下,一头强壮的狼王正翘啸月,凄厉的狼嗥摄人心魂,狼王身后,冰冷的荒原上肃立着成千上万头孤狼,每一头狼的眸子里都流露出阴冷的气息,冷漠地注视着他~~一股隐隐的不安冰冷地袭来,将巴祗深深笼罩,如此诡异的梦境,难道是上天在向他昭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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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后宫。
“忍忍忍,还要忍!”汉灵帝勃然大怒道,“自请牧守凉州,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董卓这是在要挟朕,认定了朕拿他没办法所以才会如此嚣张!董卓都已经骑到朕的头上来了,你们却还要朕隐忍!怎么忍,如何忍,啊!?”
司徒袁逢道:“眼下黄巾贼寇势力庞大,若是惹翻了董卓,仅靠朝廷新编成之西园新军以及司隶新军恐非对手。况且眼下国库空虚,朝廷钱粮匮乏,而董卓却是兵精粮足,又新得河东杨奉精锐之众,麾下更有十万虎狼之师,各州郡兵马皆不如他~剿灭贼寇还得~靠董卓!”
“朕忍不下这口气!”汉灵帝怒道,“董卓如此嚣张,朕如果还是隐忍不,天下各州郡大员岂不是要看朕的笑话?这些个乱臣贼子岂不是也会纷纷效仿董卓,向朝廷、向朕伸手要官?到时候,朝廷颜面何在?朕的颜面又何存?”
司空袁隗劝道:“陛下,不宜逼董卓太急呀,如果把董卓逼急了,若是回师西凉也罢了,若是其孤注一掷、挥师奔袭洛阳,西园新军和司隶新军的情形,陛下也已经看到了,似这等训练不足、士气低落的军队如何抵挡得住董卓的虎狼之师?”
“朕乃当今天子,他董卓敢造反?”汉灵帝霎时间满目狰狞厉声高叫。
袁逢等人无言以对,心中忍不住愤然暗付,当今天天下盗贼蜂拥四起,黄巾贼寇席卷天下,汉室威严早已尽失,诸如董卓这等虎狼之徒当真敢造反,然而这话他们终究没敢说出口!
随即汉灵帝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腔的怒气终于渐渐平息下来,长叹道:“难道~~真的就只能如此了吗?”
汉灵帝满眼希冀之色看向袁逢等人,然而袁逢、袁隗、王允、张温等人黯然低头,无言以对~
“罢了!”
汉灵帝心灰意冷的起身黯然道:“传旨,晋封西凉董卓为凉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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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
董卓官邸大门前。
“吁~~”
“唏律律~~”
震耳欲聋的马嘶声中,十数骑快马在大门前嘎然停住,十数名骑士翻身下马、直趋大门,守卫在官邸大门前的两队士兵手持金戈,上前拦住去路,为的军官厉声吼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将军府!”
“放肆!”那队骑士中忽然走出一名满脸横肉的武将来,疾声大喝道,“胆敢阻拦军师去路,不想活了?给老子闪开~~”
守门军官一眼望去,果然看到十数骑士中间有一名身材修长、形容阴冷的士,不是军师李儒还有谁来?军官不敢怠慢,手一挥,慌忙率领两队士兵退了开去,李儒一行绝不停留、匆匆穿门而入。
话说李儒正在协助徐荣攻打壶关,郭大趁夜偷袭突围而去,就在其紧追不舍之际却遭贼军伏兵齐杀出,不仅损兵折将,更是连他自己也在混乱中被敌军所伤,待突围回营之际,却忽闻董卓上书朝廷自请凉州刺史,不由大吃一惊,慌忙将军务交托给大将徐荣,然后顾不得伤痛率一队轻骑直奔河内来见董卓。
当董卓闻讯从大厅里出迎时,恰好迎上一瘸一拐的李儒。
董卓见李儒受了伤,不由惊道:“文优何故如此?”
李儒道:“此乃皮外伤,不碍事。”
“如此本将军便放心了。”
董卓舒了口气,接着又问道,“文修不在壶关督战,如何又来了河内?”
李儒以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风霜,喘息道:“儒在壶关惊闻主公上书朝廷,自请凉州刺史,可有此事?”
董卓道:“确有此事。”
“哎呀。”李儒击节叹道,“主公操之过急矣。”
“怎么?”董卓愕然道,“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李儒道:“主公可曾考虑过此举的后果?”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董卓不以为然道,“眼下汉室衰微,黄巾贼军席卷天下,各州郡兵马不过是土鸡瓦狗,剿灭贼寇还得靠着我西凉兵马,就算本将军的上书触怒了天子,那又如何,难道天子真敢对本将军不利?大不了本将军率领大军回师凉州,到时候这天子还不是乖乖的讨好本将军?”
李儒吸了口气,一时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