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通鼓罢,诸将云集议事大厅,既然以击溃鲜卑为条件与乌丸结盟已定,张宝正欲分派众将、准备出征时,忽见郭图匆匆入内。
“主公,紧急军情。”
“讲!”
郭图凝声:“由于鲜卑人袭袭击了辽西乌丸白朗部落,掳走了他们的妇孺和和牲口,丘力居已经率领两万乌丸骑兵正往北疾进,据图推测,丘力居很可能是想抢在鲜卑人越过长城之前截回妇孺、牲口。”
戏志才捋了捋柳须,向张宝道:“主公,这倒是个机会!不如就拿这伙鲜卑人开刀。”
“嗯!?”
张宝目光一冷,长身而起,走到正北墙前,墙上赫然悬挂一匹巨大的锦缎,锦缎上有婉柔花了整整几个晚上时间绣成的幽州军事地形图的放大版。
戏志才走到张宝身边,指着图上某处说道:“主公,这里是平岗,鲜卑人的老营就设在平岗以北百余里的草原上。”
张宝沉声道:“鲜卑人是从哪里越过长城入关的?”
郭图指了指辽西郡中北部的某处,向张宝道:“主公,鲜卑人从这里的涂子山入关。”
“主公,鲜卑人狡诈,素来是入关与出关不同路,鲜卑既然从涂子山入关,他们应该会沿途掠劫,从右北平或者渔阳出关。”戏志才眸子里悠然掠过一道精光,沉声道,“不过眼下我大军驻扎俊靡,距离渔阳不过数百里之遥,鲜卑人若前往渔阳绕道避开我军,所以才以为鲜卑人不可能从渔阳出关。”
“不错,志才兄分析有理,鲜卑人很可能会取道右北平,从这里~~”郭图在地形图上重重地拍了拍某处,沉声道,“腾山口出关。”
“嗯!?”
张宝的眸子里霎时浮起莫名的寒意,腾山口距离俊靡仅有百里之遥!是右北平郡连接塞外的唯一通道。
“鲜卑人有多少人马?”
郭图道:“八千余骑。”
“八千余骑?”戏志才道,“主公,兵力上我军站着极大的优势,而且鲜卑人不知道我军骑兵的存在,可以令铁骑攻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我军有九成把握打赢这一仗。”
张宝表情冷漠地点了点头,问郭图道:“鲜卑人多久可到腾山口?”
郭图低头沉思半晌道:“鲜卑人虽然皆是骑兵,可驱赶妇孺、牛羊,而且还要沿途劫掠人口、牲畜,从白狼到腾山口,估计要走十五天左右。”
“十五天!?”张宝望着地图沉吟片刻,霍然转过身来,厉声道,“来人,传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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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
樊稠正于敌楼内假寐,忽闻关外鼓噪喧天,急惊起时早有小校疾奔入内,大声道:“将军,大事不好!”
樊稠沉声道:“何事惊慌?”
那小校答道:“华雄将军被江东猛虎孙坚斩了。”
“什么!?”樊稠大吃一惊,失声道,“此事当真?”
小校道:“孙坚部将正挑着华雄将军的人头在关外呐喊示威呢,如何有假。”
樊稠倒吸一口冷气,嘶声道:“走,看看去。”
在小校和亲兵的护卫下,樊稠堪堪来到城头上,放眼望去果然看到关外平地上有一队关东军正在来回驰骋,当先一员大将手持长矛,矛尖上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由于相距过远瞧不清眉目,但看那头盔的式样便知道是华雄将军的人头无疑。
“杀杀杀~~”
樊稠正吃惊时,前方陡然响起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无数的关东军从前方苍茫的地平线上潮水般冲杀过来,一直涌到虎牢关下一箭之遥处摆开阵势,但见视力所及尽是黑压压的关东军士兵,飘扬的旌旗几乎遮蔽了大地。
当先一杆大旗上绣着斗大的“孙”字,旌旗下跨马肃立一员雄壮武将,红袍红甲赫然正是江东猛虎孙坚。
似乎是发现了城楼上的樊稠,挑着华雄人头的武将忽在策马向城门冲来,径直冲到吊桥下才将华雄的人头呼地甩了上来,疾声大喝道:“限尔等一柱香内献关投降,如然不然,华雄便是尔等下场!”
“唆!”
那武将话音方落,城楼上陡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啸,却是刚刚登上城楼的张辽挽弓搭箭,一箭往那武将的咽喉射去,那武将骤然吃了一惊,急缩头闪避时,早被张辽射中额头,翻身往后便倒。
“大荣!”孙坚吃了一惊,急道,“黄盖、韩当,速将大荣救归本阵。”
“遵命。”
黄盖、韩当策马出阵,急将祖茂救归本阵,待孙坚前来察看时,祖茂血染征衣、两眼圆睁早已经气绝多时。
“大荣!大荣!!大荣!!!”孙坚连叫三声,想起祖茂追随自己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不想今曰竟殁于虎牢关下,想到恨处不由气得咬牙切齿,霍然回首凝注虎牢关,疾声道,“今日破关,鸡犬不留!”
黄盖、韩当霍然举起手中的长刀,跟着疾声大喝道:“打破关城,鸡犬不留!”
“打破关城,鸡犬不留!”
“打破关城,鸡犬不留!”
“打破关城,鸡犬不留!”
江东精兵跟着疯狂地呐喊,恰乌云蔽曰、风起云涌,连天地亦为之色变。
虎牢关头,目睹孙坚军如此声势,樊稠心中战栗,环顾左右,守关将士皆尽士气低落、军无斗志!此消彼长之下,虎牢关还如何守得住?原以为华雄的到来能挡住孙坚军的进攻,可没想到反而加速了虎牢关的沦陷。
樊稠不由黯然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也只有与虎牢关共存亡了~~
“将军,请允许末将出城搦战!”
樊稠想起家中娇妻美妾、娇儿佳女,此生恐再无团聚可能,正自黯然神伤时,耳边忽然响起一把低沉却充满了铿锵杀伐之意的声音,樊稠愕然侧头,只见身边昂然峙立一员年轻骁勇的武将,赫然正是张辽。
张辽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大山一样的沉稳、磐石一样的坚毅,再次重复了一句:“将军,请允许末将出城搦战!”
樊稠神思恍惚,说道:“敌军锋芒正锐,如何可战?”
张辽嘴角绽起一丝淡淡的从容,轻轻的却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即倒,乃为将者使命,辽不敢或时而忘!将军,请下令吧!”
“呃~~”樊稠愣神片刻,忽然振作精神,疾声道,“来人!”
数名亲兵疾步上前,在樊稠面前一字排开,吼道:“将军!”
攀稠抬头望了望关外沸反盈天的孙坚大军,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传令,击鼓、吹号,打开城门,请张辽将军出城搦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