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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0

　　翌日

　　赵寇起的很晚，他出房的时候顾一早就走了。

　　此后好几天，顾一有意躲着他，早出晚归，尽可能地不出现于他的视线里，偶尔一个人在卧室做噩梦惊醒也不愿去楼下寻求庇护。

　　在一些难以入眠的夜里，仔细想想赵寇那晚的举动，其实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和赵寇扯证好些年了，持证上.床那是合法夫妻间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顾一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恼什么，心上就是不痛快，比起温语和秦阳的出现还要不痛快——

　　什么时候她竟然觉得秦阳也会令她不痛快！这个认知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下的床单，手指也弯曲成拳。

　　秦阳回国之前，她已经不经常会想起他了，就算想起更多的也是高二的那一幕，那么勇敢无畏的他。和赵寇在一起的时光里，她有想过，就这样一直下去，虽然说不上美满幸福，至少还算是风平浪静，有所依靠。

　　可是那晚打破了表象的风平浪静，赵寇对她做得那些事情，直到现在反反复复地想个百十遍才觉察到或许他并不是怒火，而是妒火？

　　顾一失声一笑松开了手，顷刻间没了睡意，他是吃醋了所以……？

　　掀开被子，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后便出了卧室。

　　吃晚餐的点因为赵寇在她便故意躲在卧室没下楼，荷嫂送上来后她觉得没什么胃口便也没吃，现在有些小饿就去厨房，依旧是煮粥，却不自觉地放了两个人的量。

　　赵寇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抬眼看向二楼的卧室，门虚掩着并没有合上，她不在房间？

　　“啧，呼！”

　　寻着声音，他朝厨房那边张望了眼，转动着轮椅朝那边过去。

　　顾一一边用凉水冲洗着手背上的米粒，一边唉声嘀咕。“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吃个饭我容易吗？”

　　轮椅在地摊上滚动声音极轻，不知何时赵寇已然厨房门外了，“所以该吃饭的时候就不该矫情！”

　　夜深人静，突然有人接话，顾一也是被吓得一惊，连忙转身回头！

　　遇上赵寇，祸不单行！

　　一见着他那张*的俊脸顾一就浮想联翩到那个晚上，他和她并列躺在床上睡觉觉，结果发生了一幕少儿不宜的运动，尽管如他所言并未做完，却足以令她面对他时尴尬不已。

　　脸上腾地下红成一片，顾一别过头望向一边。

　　赵寇看不见她羞红的脸，却将她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瞧了个遍，转动着轮椅进来，轻描淡写地问了句，“熟了吧？”

　　顾一瞥了眼搁在一旁腾腾冒热气的粥，便点头。顺手将哗啦啦作响的水龙头关了，厨房内一下子安静了。

　　赵寇又朝她移过去一些，“我是问你的耳垂，熟了吧？”

　　她觉得，自己必须得打开水龙头好好降火消暑了！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掬水拍打红热的脸庞，哗啦啦的水流声也盖不住她身后的‘哈哈哈’！

　　顾一越发觉得脸颊还在升温，随着那有节奏的‘哈哈哈’快要沸腾爆表了！

　　脸要炸了！真的要炸了！

　　顾一背对着他，羞愤地捂着脸，“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赵寇闻声果然不笑了，顾一望着哗啦啦的流水冷静，两人都没说话，许久后她觉得冷静好了，拢了拢垂下来的头发，这才转过身。

　　“哈哈哈！”

　　他的笑声就像是个咒语，顾一白皙的脸庞再度红了！厨房不是久留之地，啊呸，应该说赵寇不是好东西！她以后肯定绕道走，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绕开他走出去。

　　赵寇却将轮椅往后一退，巧妙地挡住了门口的位置。这么多天不见，还以为见面后又要冷言冷语的刺伤对方，没想到她突如其来的脸红让他萌生出一个不该有的妄想——

　　她躲他，是因为害羞了？

　　“你干嘛挡住门口！”顾一都没发觉这话里的质问腔调出夹杂着娇羞的埋怨。

　　赵寇正儿八经地对她说，“不笑了。”

　　不提还好，一提顾一就恼火，为什么要脸红，他提耳垂的事情致使她想到一些不纯洁的画面可以理解羞红了脸，可他傻呵呵的笑，她为什么又要脸红！？

　　顾一垂眼正好看见他脸上一片真成，可唇角却勾着抹弧度，顾一咬牙，“把你的嘴边的笑吃进去！”

　　赵寇险些笑出声来，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凤眼一亮，薄唇微启粉嫩的舌尖探了出来，极是轻盈地扫过上唇，“呐，还有吗？”

　　这委屈的语调，这纯洁的眼神，这分明是当着她的面装纯耍流氓！

　　顾一倒要看看他今儿个想这么晚，也不去管脸红不红，热不热的问题了。“我要说还有呢？”

　　赵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舌尖扫过下唇，皓齿习惯性地咬住唇瓣的一角，仰头看着顾一，“还有吗？”

　　砰！

　　砰砰！

　　砰砰砰！

　　我的心脏在地震，已经塌方了！顾一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一时间竟移不开眼，忽的抬手一拍脑袋，用手捂住扑腾的胸口：不要命了，人的心脏怎么可能地震！

　　赵寇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她按着胸口的手上，手背上有片烫红的痕迹。

　　顾一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厮在偷瞄她的胸！联想到那晚，她下意识地双手护胸，“看什么看，变态！”

　　若不是赵寇挡着门，她早就夺门而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逃回房间洗个凉水澡，冷静，这安静的夜里太浮躁，她要好好冷静冷静！

　　赵寇被她吼得莫名其妙！再次看过去才发现……他再次放声大笑。

　　凌晨两点多，顾一和赵寇约法三章：

　　1.不许笑。

　　2.不许说话。

　　3.不许看着我。

　　两人总算和和睦睦地在餐桌边喝着温热的粥。

　　赵寇在食物面前还真是很老实巴交的，一脸享受地安静喝粥，压根没笑没说话也没看她一眼，这听话的模样跟小学生似得。

　　顾一倒是时不时地瞪他几眼，全程一边喝粥一边监视他有没有违约！

　　凌晨三点，顾一将碗筷洗干净入柜后，精神不错！

　　她刚经过大厅就看见赵寇没去休息，“都三点了，你还不休息？”

　　赵寇挑眉看了眼她，把玩着手机。“听声音你也不困不是？”

　　顾一没出声，倒也没上楼回房。

　　赵寇转移了话题，“网上说，芍药花喜欢在夜里绽放。”

　　芍药，顾一最喜欢的花。

　　“真的？我怎么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顾一瞬间精神大好，说是兴奋也不为过。

　　“就和网上说千家街有21路经过一样，你不也没听说过吗？”

　　顾一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哼了声就去了后院。

　　赵寇将手机屏幕按灭，跟着她身后。他方才只是在看短信，天知道芍药什么点开花！

　　要没记错，后院那些芍药才长了叶子，花苞都没见一个，夜里开花那才叫出鬼了！

　　顾一找遍了也没瞧见一朵悄然绽放的娇艳花儿，埋怨地看着赵寇，“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真没，网上这样写的。”赵寇一本正经地回应。

　　顾一见他表情不像是有假，又念在他将自己的喜好挂在心上，大半夜陪着她瞎折腾来后院找花，尽管夜里风凉，她心中却暖暖的。

　　将手搭在轮椅的把手上，回去的路途中，顾一颇为自觉地推着轮椅。

　　“或许是时机未到，也许下次就开了呢！”赵寇颇为享受她的主动，已经琢磨好下一次夜间幽会了。

　　顾一赞许的点头，“也对，时机未到。”

　　荷嫂也发现了，这先生和太太又同桌而食了，气氛较之以前也有些不同，先生脸上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和笑意比以往要多，太太虽然还是有些刻意地逃避先生，不过比以前好多了。

　　吃完早餐顾一便和赵寇出了门，顾一今天又要去工地，便让赵寇下午不用等她了，她自己回来。

　　“一一！”

　　顾一和小陈在一处刚初具规模的工地前对比施工图看着进程，秦阳的突然出现让她措手不及。

　　小陈很有眼见力的找了个借口就离开。

　　顾一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眼四处，并未看见赵寇的人影，“你怎么在这儿？”

　　“如果我说是因为想你，你会开心吗？”秦阳说完便伸手去摸顾一的脑袋，被她后退一步躲开。

　　顾一心中感慨万千，秦阳会喜欢她是因为温语死了，现在温语回来了，他口里的喜欢还会是那纯粹的喜欢吗？不该在纠缠了。“我现在在工作，先去忙了。”

　　拿着图纸转身就走，却被秦阳小跑两步从身后抱住，暧昧至极的环抱，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窝的柔软丝发上。

　　“这么多天没见，我真的好想你，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一一跟我走吧，”秦阳声音温柔如水，却又坚定恳切，“赵寇对你只是掌控，只是男人的占有欲，跟我走吧，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会好好爱你疼你一辈子！”

　　顾一来不及享受这柔情蜜语只觉得秦阳的亲密接触令她反感至极，却看着前方的人群，她面色陡然间难看起来。“放开我，秦阳你松手！”

　　秦阳却将她楼的更紧了，睁眼望着越发靠近的人，他扬起得意的笑，炫耀的弧度！

　　“我现在是赵寇的妻子，请你放开我！”顾一手肘顶在秦阳的胸口，好在他松开了那暧昧的姿势，却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王部见过秦阳几次，知道是城西地皮以前的负责人，秦氏的少东家。

　　没想到这小顾本事挺大的！苏少说要追，景少护着他，赵少替她穿鞋，现在都正大光明地和秦少搂搂抱抱牵牵手了，有一手，真有一手！

　　轮椅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行的不稳，秘书几次想说停下，赵寇却执意继续走着。他抬手示意秘书和众人停下，自己转动着轮椅靠近，面上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在我地盘搂着我的人，好本事啊秦阳！”

　　秦阳强势地将挣扎着的顾一搂进怀里，“地是你使计骗去的，一一是被你买去的，好本事的是你赵寇！”

　　“知道我好本事就把你的手放干净点！”赵寇脸上的冷笑也开始渐渐消减，冷眼扫向他怀里的女人，“你是不是该庆幸，我断了腿！”

　　“秦阳！这么多人看着，你放开——”顾一用手肘顶着秦阳，脚跟踩在他的皮鞋上，奋力地挣扎，她知道赵寇这次肯定是怒不可遏，比起上次来，这次更甚于火山爆发！

　　“小顾，小心，快让开！”王部仰头间看见高高的楼上那截石板——

　　秦阳闻声仰头一看，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如顾一所愿将她放开，甚至还顺带地把她往赵寇那边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