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卜到王宫献计献策的永夜族人多如牛毛,其中大多数川确想帮忙,但也有一小部分纯粹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公主深明礼贤下士之道,但凡从下面来的奇人异士一律盛情款待,哪怕没啥本事的人也会对之礼让三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举着前来帮忙的大旗不是,若是将之赶跑,只怕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然而公主还有一个特点,那便是对手下的人极是宽厚,于是问题就来了,公主不敢撵人,她的那些下就替她撵。当然,这种情况只有在面对那些明显没什么本事一身流氓气的人时才会出现。这些人明显只会浪费王族的财产,王宫守卫将他们拦在王宫外反而是为公主节省了不必要的开资。
这些守卫还是有些眼力的,那些有真本事的人总会这样那样的外在表现,只要判断出来对方的确是有真本事他们还是会以齐匕相待的。
不过这天深夜来到王宫外的全身都蒙在黑布里的人明显是在装神弄鬼,本身毫无气势,又藏头露尾,让那些守卫一看见就忍不住冲上去将之暴打一顿。然而便在这些守其想要动粗时那人却口吐惊人之言,似乎是有办法提升平乱王的实力,更长远地说那就是解决永夜族的危险了!
来王宫的奇人异士虽多,但是说话这么大口气的还真没几个,那几个守卫一下子倒被这人唬住了,生怕错打了高人。
不过那些守卫同样怕被骗,于是马上有人上去盘问,希望能套出些话来,如果对方真有办法提升平乱王的实力,那自然要将之留下来。
而这时那人却再也不开口了,极有高人风范。
这些守卫不敢大意,商量了好一会还是决定先将这人带进宫中安置在外围,一切等明天早晨再说。
幸好那人虽然不再说话却还肯走路,由一个守卫将之领了进去,在王宫专门接待奇人异的地方将之安置下来。
那守卫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大意,就一直在那黑袍人身边守着。
次日一早公主才刚一在寝宫外露脸便有人跑了来,提心吊胆地向公主禀报此事。那人比外面的那些守卫有眼力的多,可是就连他也没瞧出那黑袍人的玄虚,这会可真怕那人只是个高明的骗子。
公主这些天从未睡好过,所担心的便是方胜的事。这时忽然听到王宫中来了个,有可能化解眼前危机的人,哪怕真是个骗子也得见上一见。
片刻后公主便带着两名老臣还有几名护卫出现在那个黑袍人面前,倒将那黑袍人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公主会召他巍见呢,没想到公主竟然亲自来了。
此人名叫拓跋主,其实正是个老骗子,这个,“老”不是指年龄,而是指经验。这拓跋圭在年轻时就充分表现出了骗人的天赋,到了中年后更是变本加厉,不过却没有太大出息,从出生到现在骗人骗得最狠的一次就是骗某个秘术者一千灵石。这一次敢到王宫来无疑是他这辈子最有出息的一次了,他之所以一直以黑布将全身蒙得严严实实的确有装神弄鬼之意,不过更大目的则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这辈子骗人无数,若大摇大摆地来王城很可能被人当街揭穿。
昨晚为了装高人他枯坐了一夜,如今是脖子也疼腰也疼,不过却不能将疲惫表现出来。见公主来了后他也不跪,而是大喇喇往那一站,只等着公主问话。
公主心急如焚,来了之后也顾不得客套了,张嘴便问:“这位先生,你说有办法解临原之危?”
拓跋垂这才在黑袍中向公主弯了弯腰便算是施礼了,口中则慢条斯理地道:“参见女王。”
公主倒被这拓跋圭唬得一怔,此人也太能沉得住气了,然后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有**份,定了定神,这才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拓跋圭。”这拓跋圭一生行骗从不用真名,这一次反而报上了真名,说完之后连腰杆都挺直了些。
公主脑子转得也是极快,不到一息的时间里便盘算出来永夜族近代似乎没有姓拓跋的名人,看样子此人的确是个隐者了。
“拓跋先生,我听宫中守卫心…”
“且慢!”拓跋圭忽然抬断了公主的话。
拓跋主话音才落厅中的气氛就猛地一紧张,公主身边的那几个臣子还有护卫已经被此人见了公主不行跪拜礼气得够呛,这会竟然还粗鲁地打断公主的话,要知道就算当今平乱王也不敢这样做,这几人此时已经恨不得生撕了他!只要让他们现此人是个骗子,那他们一定不会轻饶了此人。
然而公主却觉得越是脾气大的人越有真本事,这会她倒真相信这拓跋圭是个高人了。
见没人说话了,拓跋圭这才道:“我并未说可解临原之危,只是或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提高方胜的实力。”
拓跋主话音一落厅中就静了下来,如今临原最大的危机是什么,还不是方胜快要打不过南冥王了,只要方胜能继续硬扛下南冥王的攻击,临原城的仗就还有得打,他们就还有希望赢!这拓跋垂说或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提高方胜的实力,只要提升的幅度足够大,那么和解决了临原之危也差不多了。不过他既然说什么“并未说耐品汉!危,想来只能稍稍提高方胜的实力了。但是在习懈刚情况下哪怕只提升一丁点也是好的。
刚刚平静下来的公主又紧张起来,问道:“不知拓跋先生有何办法在短时间内提高王兄的实力?。
“便落在此物上说着话拓跋圭便伸手入怀,珍而重之地摸出一物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拓跋垂手上,然而看见的却一点不像是宝物。
拓跋垂手中的是一个鹅蛋大小的黑色圆球,外面微微反光,一时也没人能看出那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到有点像是一个去了壳的比较圆的松花蛋。
众人全看着这枚黑色圆球愣住了,便在这时,只听那拓跪圭无比郑重地道:”此乃我拓跋家传家之物,至我这里已经传了三百四十五代,名为刹那芳华。其具体作用我亦不知,不过祖有言,若家中有人境界已到触神期某境顶峰,急需提升境界却又没有时间,便可参悟此物,当能得脱困境。女王陛下。值我族生死存亡之际。草民拓拔主愿将此物献于陛下,若能稍解我族困境。是为大幸,草民与有荣焉。天伤永夜族!草民告退”。
拓跋圭手腕一震他手巾的那枚黑色圆球就漂浮在了空中,然后他便又向公主施了一礼,转身缓步向出口走去。
以他的度谁都可以拦下他。但是这时候满屋子的人倒被他的气度给震住了,一时间竟没人动一动。
公主终于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一招便将那枚黑色圆球摄入手中,而后匆忙道:“我去送送先生说没说完公主便追了上去,一时也顾不上看那枚黑色圆的玄虚。
而后王宫中便出现了无比怪异的一幕。一身白衣,身材高佻。容颜秀美无双的公主和一个全身都蒙在了黑袍中的怪人并肩而行,一路上公主不停地说着话,那黑袍人反而不怎么吭声,到像是比公主还有身份。
公主向来以礼待人,那拓跋圭一派高人风范,此时更是将传家宝无偿奉上,她自然更待之为上宾。
拓跋圭和公主并肩而行,听着公主温声细语地和自己说话真个是百感交集,眼泪都差点流出来。公主大方无比。直接问他是否有什么困难。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只要她能帮得上忙,一定尽量满足他。拓跋主的日子过得并不舒服,他也的确很需要公主的资助,但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将这种**忍住,竟没开口向公主要任何东西。
公主直将拓跋圭送到王宫门口。实在不方便就那么出门这才停了下来,然后目送拓跋圭远去。
拓跋垂仿佛能感觉到公主的目光一般。出了王宫后始终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直到拐入一条街中。
又走了片刻。拓跋圭放出神识确认并没有人跟着他,接着整个人便如脱了力般坐倒在墙脚,把头也埋在了双膝之间。
沉寂了数息,黑袍中忽然传来了抽泣声。而后便见那个偃偻的身体在黑袍之中颤抖起来,竟是越哭越悲痛”
与此同时王宫中公主再次把那枚黑色圆球取了出来,让身边的诸人看看是否能瞧出此物的玄虚。
这黑色圆球从众人手中一一传过,所有人都无法从此物上感觉到宝物气息,但是同时所有人又都肯定这不是一件凡物。
没有一个人见过这圆球的材质,非石非金非木,也不是什么能量体。自然更不是什么松花蛋。因为它硬得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上面留下一丁点痕迹。
按那拓跋圭祖记中所说,这黑色圆球的秘密似乎还不是人人都可以参悟的,那些到了触神期某境界顶峰的人显然最适合,而方胜虽然不是触神期的秘术者,他元婴初期峰的实力也和触神初期顶峰的秘术者着不多了,众人当下决定下来。把这黑色圆球送到方胜那看看。
而这时候那拓跋圭已然放松了警惕,公主虽然没派人去跟踪他。还是有专门负责防务的宫中官员派出高手追上了他,一直隐在暗中盯着他。
拓跋圭的那枚黑色圆球很快被送到了临原,公主在信中再三叮嘱方胜一定要确认了那黑色圆球没什么危险才能放下顾忌去参悟。
若说公主是整个永夜族最着急的人,那么方胜无疑是第二个了,他也巴望着提升实力快巴望疯了。
然而得到那黑色圆球后他却未能马上参悟,只因南冥王这些天越战越勇,别的人都从战场上退去了这老头子还是不走,盘旋在临原城的护城法阵外猛轰,只有方胜才能拦下他。
直到当天晚上方胜才真正得空安静下来,谨慎起见,他先把聂政和公孙余暗找了来,让他们俩帮他看看那枚黑色圆球。
聂政大半辈子都是在军队中度过的,鉴别这些稀罕物件其实并不在行,看了一会就丢给了公孙余暗小同时摇了摇头没说一个字。
公孙余暗博闻强记,简直就是一个活的书库,然而以他的知识竟也没认出来这东西到底是啥。与别人不同的是。别人认不出来就不再言,公孙余暗却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沉吟了片刻,只听他突然道:“以我之见,此物可能从未在任何史料上记载过,也从未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你是说这尚是此物第一次现世?”方胜问道。
儿曾专门研究讨金、石,下彝再普涌不讨的山,比士我族最神秘的数种奇石,却从未见过于此物的记载。”
“既然如此,只能我自己慢慢琢磨了。”方胜平静道。
便在这时,公孙余暗忽然一扬眉,问道:“此物是一奇人亲自送往王宫的?那奇人可曾留下姓名?。
“女王的来信乃是匆匆写就,只说是一黑袍人,却未提那人的名字。”方胜老实答道。
公孙余暗叹了口气,苦笑道:“想来就算留下姓名也未必是真的,算了。”
其实公主正是和公孙余暗想一块去了。那拓跋圭一派高人风范。公主觉得此人应该不会留下真姓名。再加上当时的确有些急,就没在信中提那拓跋垂的名字。
方胜很快送走了公孙含暗和聂政,却没立刻去研究那黑色圆球,而是掀开帘子走出了帅帐。
在夜色下静静走了一会方胜便到了一个军帐前,直到这时他才刻意放重了脚步。
接着方胜就直接弯腰钻进了军账中,一眼看到了正盘膝坐在白色草席上静静望着他的玉漱。
方胜很少在夜间来找玉漱,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身体的**。以他的心性,这种事生了第一次就肯定还有第二次,再然后定然会天天如此,他还要不要打仗了?
玉漱也明白方胜的苦衷,就从未说过什么,这时候见方胜满脸心事地走来。便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胜朝玉漱笑了笑,然后道:“正为南冥王的事愁呢。今天公主派人送了枚珠子来。说是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我的实力,不过具体怎么用还要我自己参悟。你来看看。可能瞧出什么玄虚。”
玉漱已然站了起来,伸手接过方胜递过去的珠子,然后闭目以神识探测。
玉漱的睫毛长而弯,虽然闭着眼,睫毛却在轻轻颤动。方胜就站在玉漱身前,注意力一开始还停在那枚珠子上,后来便又看起玉漱的脸来。玉教来临原也有段日子了,俩人几乎天天见面,直到现在却亲都没亲过一下。方胜的视线从玉漱的额头渐渐下滑,等看到玉漱那颤动的睫毛时只觉心也随之轻颤起来。
方胜的视线继续往下,身体的温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升高,当看到玉小漱那粉红柔嫩的双唇时他几乎要忍不住了,眼前的就是自己的妻子。两人早就更加亲密过,为什么不能亲上一亲?
“玉漱?”方胜轻轻喊了一声。
玉漱正全神感受着那枚珠子,便没留意到方胜的话,并未睁开眼睛。
“玉漱?”方胜的声音又在了一些。
这一次玉漱终于听清了,知道方胜在喊她,便轻轻睁开了双眼。
然后玉漱便看到方胜的脸在她眼中迅变大,方胜呼出的热气已然喷在了她脸上。
“唔”玉漱只来得及出这么类似呻吟的一声,然后双唇便被方胜封上了。
在这一刻,方胜的本色又恢复了些。
军帐中的温度渐渐升高,然而却未能再继续往上升,玉漱虽只着轻便装束。但是方胜身上还套着冥火紫金胄,想用力搂搂玉漱都不太能够。
良久唇分,方胜趴在玉漱耳边轻声道:“真希望这场仗能尽快打完啊。”
“嗯。”玉漱轻声应道。
接着俩人就在军帐中轻轻相拥,一直过了近牛个时辰。
“这枚珠子我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寂静的军帐中终于再次响起了声音。
“嗯。我拿回去慢慢参悟吧。那”我走了,”
“你小心些。”
而后方胜就拿着那枚珠子回了帅帐,迅调整好状态,然后闭目将神识探了进去。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方胜都未能找出这枚珠子的特异之处。更别提提升境界了。
然而那边南冥王却不等他,这老头子的境界依然在稳步提升着。
终于,战场上渐渐出现了这样一种状况。再交锋时中低阶秘术者拼杀得已经没那么狠了,大多数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方胜和南冥王的战斗上。
很明显,这场战争的胜负从很大程度上为方胜和南冥王左右,只要他们胜负一分,那么整场战争的胜负也一定会很快分出胜负。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来,在和南冥王的对决中方胜的劣势越来越大。方胜早晚都会输。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个更令人心寒的事实,那便是南冥王还没有使出幽冥骨魔的终极力量。这老头子如今的实力只是稳步提升,他终将在某一天迎来那个由第二层力量到终极力量的质的飞跃,一旦那天一到,方胜将再没有和南冥王周旋的资格!
除南冥王自己外,方胜便是最清楚南冥王变化的人了。方胜的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那便是这老头子很快就要迎来那个质的飞越了,可能是三天后。可能是五天后,但绝不会过半个月!
方胜在那枚黑色珠子投入的精力更多了,可是依然一无所获,而最近的几天里,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几乎演变成了方胜和南冥王的单挑,所有人都在等着方胜被当众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