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宁斯等了一会儿,他的连长们稀稀拉拉进来了,但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营长斯科特没有出现。他很少到这个营来,因为出了名难管理,所以通常丢给斯科特。但是他的团里几个营各有分工,1营和营善于修路,而营善于修桥。这次非得他们来不可。
营原来属于另一个由黑人组成的运输团,在本土塔克托基地练营时,爆发过白人军官和黑人士兵间的冲突,最终宪兵赶来,不分青红皂白射杀了6名黑人士兵。数名白人军官被军事法庭认定管理责任,判罚解除军职,参与抗争的黑人倒是有几十人被判入狱1到年。这样毫无公正可言的审判,在部队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弹。
陆军解散了原来的部队,重新编组了若干的营,作为补偿,新的部队里破格任命了黑人连长,但是连以上军官仍然由白人把持。出于对黑人的不信任,也不让他们参加战斗,只负责一些运输和工程兵工作。但是德国间谍还是适时利用了这一漏洞,他们在美国本土就与这支部队建立了联系。
黑人士兵们得到了错误的信息,包括:得德国是一个致力于废除种族隔离的国家,而日本的目标是解放整个亚洲被盎格鲁人统治的人民。罗斯福在巴勒斯坦问题上,公开偏袒他的表亲丘吉尔,支持他镇压阿拉伯人;希特勒与197年曾公开质疑美国的种族隔离政策,罗斯福没有任何正面回复。
来到印度后,这支部队的内部关系,就被南机关接管,原本早就可以实施一次叛乱,但是碍于该部队总是在后方待命,似乎总是找不到时机。但是今天,他们实现价值的时候到了。
詹宁斯站立前方,恶狠狠第扫视坐在下面的部署,下级们面无表情看着他。每每这样的场面,都让詹宁斯底气不足,所以他需要虚张声势,来压制住这些手下。
他的三名连长,并不符合美国陆军对连长级别军官的学历标准,没有工程类的学士学位,美国大学仍然被白人垄断,黑人不可能达到这一标准。但是拉帮结派很有一套,目前部队的实际管理权,实际上在三名连长手里,他们有时候就是故意拖延工程。
“斯科特少校怎么没在这里?”他严厉问道。
“不知道,早上,他和侦察排去做小船到对岸丛林考察道路去了。然后一直就没有回来。”一名连长说道。
“他没有带着电台?”
詹宁斯等了半天,没人回答这个问题,感觉军官们对他爱理不理的。
“我想谈谈浮桥,按照我的命令,应在48小时前就完成了,为什么,中间还有那么一小段没有合拢。那些器材明明都已经到位了。二十分钟就能解决问题。”
“是这样的少校,图纸和送来的器材,有一些误差。”有人回答道。他叫不出那位少尉的名字,有时候,他觉这些手下长的都差不多。
“这怎么可能,这些浮桥都是先组装过,然后再分解的。每一部分都有编号,就是猴子也能按顺序装起来。”他说话时狠狠地将手上一叠文件摔倒桌子上。
下面再次鸦雀无声。他最害怕这种场面,因为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害怕还是不怕。这些军官除了不容易分辨以外,也很难看出他们的表情,这恰恰是让詹宁斯最心虚的地方,如果他们看穿自己只是虚张声势,那么他们就会对刚才那句带有种族主义情绪的话,十分介意。
“你们先回工地,我马上就来。”
“起立。”旁边副官高喝一声,下面人稀稀拉拉起立,草草敬礼,然后出去了,詹宁斯观察到有几个人,连敬礼都省略了。
他摇了摇头,回头查看地图,看看修通桥梁后,剩下的道路需要怎么修。
“长官,我觉得苗头不对。”
他的副官查尔顿中尉说道。
“你怎么看?”
“我觉得气氛很怪异,斯科特怎么会消失了?波比上尉应该知道整件事,我发现他神经闪烁。”
“你认为他被日本人伏击了?”
“不是,我觉得,军官们似乎……”他斟酌着词句,“我觉得,部队有哗变的危险。”
詹宁斯回过头,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你跟我去工地,带上警卫排。”
“是。”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什么东西滚进了帐篷,几名白人军官察觉不对头,想要躲,手榴弹已经爆炸,然后外面几支冲锋枪开始扫射,打的帐篷千疮百孔。黑人军官内部关于,是投奔日本人还是继续磨洋工的分歧,由于那句猴子也能组装大桥的比喻,被弥合了。上校为此付出了代价。
褚亭长还没有接到马强的通讯,缅北山势越向南越低矮,所以自南向北的通讯距离有些出入。他站在山上,望向南方,终于无聊回望青墩江江面,发现江面上浮桥竟然完成了?是不是詹宁斯来了以后,效率大增啊?看来美国人也是懒驴上磨。
他心中石头总算落地,开始埋头策划明天调动西岸兵力过河的步骤,必须事先安排,并做到井井有条,要不然容易乱。他对着地图圈圈点点的时候,自然没有注意到,几辆吉普车迅和卡车迅速度过浮桥。然后有人从吉普车上跳下,迅速点燃了一根导线。
整个哗变的核心参与者,不超过60人,但是大量的基层士兵对这些事情早有察觉,却又并不关心,他们只是麻木的旁观者,或者还有些幸灾乐祸。对他们来说,大不了回国解散,接受个一年半载调查,既然战争不可能在一年内结束,所以算起来还能早些与家人团聚。他们为一个曾经奴役自己祖先,现在仍然实行种族隔离的国家卖命的理由不多,至于背叛它的理由,倒是真不少。
巨大的连续爆炸,将褚亭长从入定中惊醒,他还在策划如何合理利用浮桥的运力,突然间浮桥不存在了。他回过身,用望远镜观察,发现整座桥从两边铝制引桥开始爆炸,将固定浮箱,不让其随波逐流的钢缆,齐根炸断。那些浮箱脱离了上面覆盖的钢板,开始移动起来,很快四散向下游飘去。
他惊呆在山头,很显然这不是事故,是故意而为之的事件。这样精心策划的事件显然只是一个开头,后面必然有配套的其他计划?他迅速思考自己的处境。
显然,自己和大约450人困在了江东。敌人的目标应该就是自己。自己过河仓促,除了人少,弹药器材也奇缺,算起来,目前只有十几挺挺重机枪,几十顶帐篷,几部电台,以及一座关公像。
他立即与青墩江西岸己方部队通话,要求控制住西岸美国兵,同时设法拉起几根钢缆,或许可以学日本人那样攀着绳子回去,大不了扔掉一些东西。但是他已然观察到昨天起,青墩江上游水流骤增,水位上升也不少,似乎这个方案并不可行。
周有福接到电报,立即派出5个步兵连外加一个坦克连,迅速赶到河边,将参与修建工程的50名美国兵控制住,美军摄于坦克威力,不敢反抗,但是也不缴械,要求谈判。
周有福假意答应,将前来谈判的几个军官骗到自己营地,然后五花大绑。他也不审问,随手点了几个扔到河里。他这一手果然震住了工兵营所有人,其他人不敢对抗立即缴械。他将这些人控制住,然后不断呼叫褚亭长。当然他心里,仍然不是很紧张,其一当然是因为师座无所不能;其二因为只要找到一块空地,让史迪威派一架飞机降落,就能将褚亭长接过来。但是,褚亭长是不可能丢下士兵选择第二种方案的。那样会使得他积累起来的威望,迅速跌落。
徐冲观察到敌人部队有了新的动向,从南方赶来的一支部队乘坐卡车急速赶来。他的连依靠地形打了一个阻击,但是没能彻底拦住,在弹药耗尽前,破坏了道路,向后撤退。他估计,敌人会在几个小时内,将公路修复。
局势正在迅速变化,敌人这次有限反击的目的,只可能是褚亭长本人。他们在损失了几万人之后,希望靠一个花招扳回一城。
冲绳附近海域,419监听到了敌人水上飞机的机组待命时间。
这些信息混杂在大量的无用信息中,但是秦小苏是一把好手,他能从海量通讯中筛检出有用的部分。比如他发现了鹿儿岛所有水上飞机机组的值班时间,信息包括人次和时间,那架二式大艇的机组人数多过其他型号飞机,他很容易从人数上判断出,敌人会在天后进行一次起飞。目的地不明,登机要人身份也不明。但是正是如此,才更像真实的情报,要是一切想知道的要素,都出现在一份情报中,倒是容易让人后怕。
牧野继续留在鹿儿岛分拣打捞上来的物品,浅野则收拾东北,准备陪同影佐祯昭去华北考察。牧野给了他一个笼统的目的——考察核基地。即使浅野这样对工业没什么常识的人都看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毫无工业基础,大部分地方没电的华北是不可短时间能建设起那种工厂的。想要在黄河上拦河筑坝发电或者是利用山西的煤,根本不现实,不说能力,这些地方目前都还不太平,有大量的八路出没。
但是有一个说服他的理由是,影佐祯昭答应他参与华北军事计划的制定。他常年研究二战史,早就有了突袭山西八路军总部的计划,很想实战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