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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洞房花烛

三只鸳鸯一对半 是今 2653 2024-11-16 02:49

  走完每个女人成亲都相似的那一套程序, 我被送到了洞房。

  坐在床上,我的心情很是复杂忐忑。虽然我没有反对这场婚礼, 但心里还是隐隐的不安。感情不容一丝的瑕疵,那些心里的裂缝, 我不确定自己修好了没有。

  洞房里暖融融的萦绕着一股醉人的甜香。我心里像是装了小兔子,一直噗通噗通的乱跳。

  喜娘唱完一些祝词离去,洞房里静了下来。我看见盖头下的一双靴子,还闻见了一丝淡淡的酒气。江辰站在我的面前,靠的很近。鼻端都是他的气息,我好像已经闻了许久,已经很习惯了那种味道。

  眼前一亮, 盖头被挑开了。红烛高烧, 满目都是嫣红的一片喜色。他一身红袍,站在我面前,俊美的面容,带着浅酡色, 眉目盈盈的看着我, 含笑不语。

  我慌忙垂了眼帘,脸上开始一阵紧一阵的升温……此刻,我心里也有喜悦,但喜悦之中,掺杂着一点别扭和尴尬,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纠结。

  “小末。”

  我低头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轻轻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不由自主便往一边挪了挪。以他的性子, 我以为他定会随着我也挪一挪,不料他却半晌没有动静。

  “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一时呐呐无语,也问自己,还气么?

  他顿了半晌,声音有点悲戚,“我真的罪无可赦?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呢?”

  “母亲将那半部鸳鸯剑谱给你了么?”问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他和鱼慕溪之间的事也许是个误会,也许是鱼慕溪的一厢情愿。可是他到底是不是因为重山剑谱才喜欢我呢?

  其他的事我统统可以不介意,独独这一件事,我很介意。

  江辰握了握拳,转身走出房间。我没想到他居然不回答我的问题就转身离去。是心虚不想回答,还是赌气不肯回答?我怔在当场,心里十分失落。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这场洞房花烛,难道会是我的独守空房?

  没想到,过了一会,江辰又转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两本册子。我一看就明白了,母亲言而有信,已经将鸳鸯剑谱完璧归赵了。他的心愿也算是达成了。

  他站在我的面前,背挡着烛光,一圈暖色光影中俊美如仙人。他离我如此之近,能听见他浅淡的呼吸。

  “小末,我知道你心里仍是怀疑我和你在一起的目的。现在,两本剑谱都在这里,你先保管着,过几日送给舅舅。我当日说这剑谱重于性命,就是这个意思。一来,剑谱是我江家家传至宝,二来,可用作更大的用处,怎能轻易让给恶人。现在我送给舅舅,你总该相信我,并不是因为独霸这份剑谱才和你在一起的吧?”

  这一番话语,像是拨云见月,一泻千里的郎辉,照亮了我的心头。心间充盈的不安和不悦悄然消融,化为轻尘,被轻快喜乐淹没。

  横在他和我之间的一些隐形的芥蒂不复存在,我突然有好多的话想对他说,可是,却又无从说起,也似乎什么不必说,他也会明了。

  我迎视着他坦诚的目光,轻轻笑道:“你向来聪明,我却愚钝,日后希望你和我坦诚相见,不要再欺负我。”

  他挑了挑眉,苦笑着轻叹:“小末,一直都是你欺负我,难道你没觉得?”

  我,欺负过他么?

  他开始历数。

  “每年你的生日,我都送你礼物。既想表明心意,又怕打草惊蛇,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含了多少期许,你却懵懂无知,不解风情倒也罢了,还将那些礼物视为不值钱的玩意,看一眼就抛之脑后。每一次都让我黯然销魂。”

  我想了想,好似有这么回事。

  有一年生日,他送了我一片树叶子,上写着一首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我气他抠门小气,足足三天没理他。

  还有一年,送了我两只麻雀,两只翅膀拿红绳松松的绑在一起,我问他为何,他说这样可以比翼双飞。

  我觉得他闲极无聊,胡思乱想,将麻雀翅膀解开放飞了。

  江辰坐下来,凑到我耳边低问:“你可记得我生日?可曾送过我东西?”

  我心虚的摇头,委实不记得,委实没送过,唯一送过一只金锁,还三番两次的讨要。现今,金锁正挂在我的脖子上……

  “每次我烤了野味都叫你来享用,你可曾情真意切的道过一次谢?可曾和我好好说过几句话,眼睛只看着野味,都不看我。更过分的一次是,居然吃完了还带一份去给云洲。我真是被你气的呕血。”

  我羞愧的低头,依稀记得是有这事。

  “你平白臆断我风流成性,好心的给我介绍夜叉,大度的将我送给表妹。桩桩件件,简直是罄竹难书。”

  这几件事的确是我干的,我承认。

  “你看看我的手。”他伸出手来,摊在我的眼皮下。

  我看了一眼,顿时心虚的无语。他的掌心里都是老茧,原先练剑的时候,也没磨出过这么多的茧子。

  “我给你做了这么多日的下人,你可心疼过我?”

  貌似,我心疼过凳子上的漆。我低了头,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

  “更没良心的是,你对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用也用了,转眼就弃如敝履,不辞而别,真真是狠心。”

  我羞恼的快要昏过去,这话,怎么能这样说呢?

  “你,你别栽赃诬陷。”

  “我半点也不夸张,那晚,是你强要了我。”

  我觉得自己的脸皮只怕能烤熟个鸡蛋了,想找个地缝钻一钻。

  “你,你胡说。”那晚的事,我稀里糊涂,具体情形如何我并不记得。其他的事我认,这件事,我决不能乱认。

  “不是我胡说,小荷包可以作证,你紧搂着我,死不放手。我将你放在浴桶里的时候,你还不肯放手,将我也拽了进去。我衣服湿了,将将脱下,你就上下其手,我没法子,只好……”

  “别说了。”我捂着脸……唉,没想到自己比母亲当年更剽悍。

  “你拿我当解药,我并没有怨言,只是你用完之后,怎能过河撤桥,始乱终弃?”

  我捂着脸,手心已经烫了。

  “你应该好好反省,好好改过。”

  面对他声泪俱下般的控诉,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于是,低声哼哼道:“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

  “那现在呢?”

  “现在?”

  他袖子一抬,屋子里的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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