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青衣人松手。
大汉双脚落地后,回了神,开始又惊又疑,这个人是让他们走?难道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
直到脚下立稳后,他还在拿不准主意,倒底应该立刻撒丫子逃跑,还是——
"你,站起来。"此时青衣人看向了身边地上的狗头师爷。
那山羊胡子呲开牙,不知应该哭,还是笑,显然对方特意点他的名,是要另外"招待"他了。
"不如把我劈成两半,一半挂在这条道上,一半挂在山门上,好给你这山寨填个威风凛凛的标记,让外面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个斧头山,斧头山上有个斧头寨..."
青衣人缓缓地说着,山羊胡的脸色越来越白。
他仰头看着这个一袭青袍、淡淡立着的人,从对方平静的面色中瞧不出深浅。
而从林隙间投下的阳光照在这个人身上,使对方的皮肤更加的明净,宽阔的眉宇间,竟有一份说不出的让人心里宁静的东西——
他是粗人,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像有一片云从天上落在了地面,浮在了这片树林中,来到他的眼前。
"李三,还不快起来给少侠赔不是?"强盗头子在此时踹了他一脚,催促着。
"是...是...是..."他一边往起爬,一边将跌落在身边的扇子捡拾在手中。
就在他直腰抬头的一刻,几点星芒从他手中扇间闪出,直向青衣人面门扑去。
"小心!"旁边树下的女子惊喊了一声
只见星芒如电,眨眼间就到了青衣人的面门前,那个狗头师爷则在同时三步一窜,四步一跳地向林中逸去——
接着,是安静。
非常安静。
除了山羊胡逃跑时的穿林过叶声,这周围是一片窒人的静。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看着青衣人,脸上是不可思议,是震惊莫名。
刚刚还在地上"哎呀"呼痛的十一个人都住了口,与他们的老大一样,怔怔地反应不过来。
暗器呢?
暗器去了哪里?
那可是淬了毒的流星针,见血封喉,中者立刻毙命。
他们明明看到那几点星芒已直奔青衣人的面门,并且躲无可躲了——
要知道,那是铁扇的机簧所发,力道之大、去势之快,人力难为,再加上是偷袭,距离又近,几乎是人就应该躲不过的。
但事情的发展太诡异了。
因为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那几点暗器去了哪里,包括离青衣人最近的强盗头子也没看到!
明明那些流星针在空中飞射着,离青衣人的脸只有一寸之遥了,却在突然之间没了踪影,平空消失。
真是诡异。
他们无法相信世上竟有人有这样的身手,连袖子都没动一下,就收了他们以为是百发百中的暗器,但倒底是对方没动,还是动了,他们没看到?
"带他回来——"
青衣人又开口了,是对旁边的强盗头子说的。
强盗头子在震惊中,就见青衣人看了他一眼,并且对他说了这句话。
他怔了怔,带谁回来?但很快反应过来,青衣人是让他带那个正在逃跑的师爷回来?不知道他跟着一起跑,会不会成功脱逃?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轻功会不会同样高深莫测?
来不及细想,脚下已动,只念着将那说错话的厮给捉回来将功赎罪,兴许对方会只拿那个师爷开刀而放过他们。
就见黑风掠过,带着落叶簌簌,跑出十二丈外的山羊胡被大汉提了回来。
可见他与他们老大的功力比起来,相差甚远,还没来得及钻进密林,就被捉住。
"少侠,这厮任由你处置。"强盗头子将他摔在地上,搓了搓手。
青衣人却没有看他们一眼,抬头透过树林望向天际,似笑非笑地说,"由你代劳,将他的须髯拔尽。"
他的话让所有的人怔住。
什么意思?
"少侠是让我拔光这老小子的胡子?"强盗头子半惊半疑地问,一脸的小心谨慎。
"他一人受过,换你等平安。"青衣人又丢出一句,再不开口。
其他人听了,脸上又怔,接着泛起喜色。互相看了看,眼里在交流讯息——
难道这个人是让他们把这狗头军师的胡子拔光,就会放过他们所有的人?
但青衣人不再说话,他们无从求证,也不敢求证,再互相对视后,都把目光集中向他们的老大。
包括那山羊胡子也投过去目光,甚至含着喜色。
"难道拔了我的胡子,就能逃过一劫了?"
他这样想着,非常明白青衣人与他们的差别太大,是天上地下的距离,他偷袭不成,跑又跑不了,要死也在对方的一念间,于是,跪在地上,抱住强盗头子的腿,哭嚎——
"大哥啊,你拔吧,如果能用我这点胡子换回众家兄弟的命,我李三甘愿受罚。大哥,你使劲拔吧!"
他倒是一副就义凛然的样子,跟先前的猥琐大不相同,只有眼里闪过几丝阴沉。
于是,林中传来哀叫声——
"哎呀""哎哟""啊"...
各式各样的呼痛声,叫得是山摇地动,就像在被剥皮一般,全是从那山羊胡口里传出来的。
..................…独**家**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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