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开始的一点不愉快以外,交易比预想中更快速而简单的完成。姜晨不仅得到了恶魔残魂,还得到了拍卖行的贵宾身份。
当他佩戴乌鸦面具从拍卖行大门走出来的时候,金发男子和红裙女人一直相送到门口,而这一幕也被隐匿在街道另一侧的老者所看见。
“那家伙是卡姆城的贵族么?”
“嗯,应该是了。”
老者盯着姜晨的身影,小声地自问自答。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摄入的光泽。过了一会儿,他见姜晨独自越走越远的时候,身体如同鬼魅般跟在了后面。
另一边,姜晨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但实际上已经察觉到了老者的跟随,而这样的事情也早在他的预料当中,因为老者先前可是威胁过他,显然是不愿意放弃恶魔残魂,打算硬抢了。
看来又是一个想要寻死的愚蠢之人。姜晨在心中嘀咕一句,随后不动声色地拐入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
果不其然,那面容干瘦的老者没有怀疑和犹豫,紧跟着快速钻进了小巷里。不过让老者感到惊讶的是,当他沿着巷尾走到尽头的时候,另一条与之交叉的巷子里却没有半个人影,空荡荡的四周让他不由得愣神。
“你是在找我吗?”
冷淡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穿了出来,干瘦老者如受惊的野猫,立刻回转过身,同时向后方弹跳了一步。
“你是谁?!”这原本应该从姜晨嘴里问出的问题,却先一步从老者的嘴中吐出。他大概是被姜晨的突然出现给惊吓到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是谁?”姜晨凝视着老者的眼睛,冷冷地说,“这个你根本就不需要知道。如果你还想在这个世界多活上一些日子,那就快滚吧,对于你这种人我都懒得动手。”
“你看出来了。”老者并没有恼怒,反而在惊讶过后出奇的平静。
“呵,你这副样子应该没有人会看不出来吧。”姜晨讥讽一句。
“是呀。”老者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任谁见了也知道我没几天好活了,所以我需要恶魔残魂,那是我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真是抱歉,看来你的希望要破灭了。”姜晨没有感情地说道,“那东西已经是属于我的了。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比较好。”
老者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愿意支付给你三万枚金币,外加一把由龙骨制成的魂器,总价值绝对要超过你支付的五万枚金币。”
姜晨没有吭声。
老者又说道:“如果这还不能让你满意的话,那我愿意再付出一份契约,那是我和一头八阶妖兽的契约,只要你得到契约就可以得到一个强大的妖兽宠物,这是我所能付出的极限了。”
姜晨站立在原地,依然没有吭声。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答,老者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看来你有些过于贪心了。”他说,“你应该知道,我会为了活命而做些什么?”
“是的,我想我知道。”姜晨说,“但我可以肯定,如果你真想那么做的话,你会死得更快。”
“是么!”老者脱掉宽松的上衣,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那干巴巴没有半点肌肉的骨架上贴着一层枯黄的皮,看起来比贫民窟里的乞丐更加可怜。但若因此而小瞧他,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我表达了诚意,可是你拒绝了。”老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事实上,你不仅拒绝了我的善意,更是拒绝了我渴求活下去的请求,所以我必须要付出行动才行,因为那是我唯一的希望,不管你是谁,都无法阻挡我。而且你会为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而感到震惊以及后悔,因为濒临死亡的野兽会比以往更加强大。”
在话语的最后。老者突然大喝一声,他那原本干瘦的身躯像是膨胀的气球一样不断变大,只是两次呼吸的时间就完全变了模样。不仅身高提升了,而且浑身鼓起爆炸性的肌肉。与此同时,一股如同荒古巨兽般狂暴的气息从老者的体内涌现而出,使得巷子内掀起层层半人高的气浪。
看着眼前老者的变化,姜晨隐匿在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在他的感知当中,老者的实力已经从八阶下游攀升到了巅峰,这样的实力在哈德亚王国可以算得上是无敌的存在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战斗了。”老者中气十足地说,“因为我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满足内心的杀戮,但是现在,我将为生命而战,我想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合理的借口。你觉得呢?”
“相当不错。”姜晨轻笑着回应了一句。与此同时,老者的身体动了,他右脚蹬地,随着一声刺耳炸响,地面砖瓦碎裂,老者如同离弦的箭,向着姜晨刺去。
“呜!呜!”
呼啸的风声在巷子里作响,老者硕大的拳头轰向姜晨的胸口,那凶猛而强烈的劲气如同龙卷般狂暴。
“去死吧!”
震耳的吼叫从老者的嘴巴里发出,他的身后有巨龙虚影浮现。
下一秒,那威势恐怖的一拳轰击在姜晨的心脏部位,但诡异的是,姜晨的身躯却没有后退半步,而且巷子内的狂风在顷刻间停止,老者魁梧的身躯也如同雕像般固定在原地。
过了片刻,老者微微抬起头,目光迷茫地凝视着漆黑如墨的乌鸦面具,神色中带着不解。他没有说话,身体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快速的干瘪下去,眼中的光泽也随之变得暗淡。
“噗!”
老者仰面倒在了地面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痛苦,有的只是疑惑、解脱、以及些许其他情绪。又过了一会儿,他逐渐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停止了。暗红色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在地面上,如同小蛇般向四周爬行。
姜晨取下乌鸦面具,头也不回地向着巷尾走去。当他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巷子里的尸体被一团火焰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