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腾格里和青云一同看完八阵图,强记在脑海中,才皱眉道:“奇门八卦我并不是很懂,只是强记,恐怕穿不过去。”
黛玉细细看了一番,旋即展眉笑道:“爹爹从小儿就教我奇门八卦,我虽不熟练,不过这些简单的八阵图还是能看懂的,这个八阵图,我早就会了,爹不知道教过我多少遍了,哪怕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
腾格里笑道:“如此甚好,就该找个日子,一同前去了。”
说完,看着胤禛。
仿佛明白腾格里眼里的意思,胤禛和青云同时将地图和八阵图再细细看了一遍,牢牢记在心中,然后放在宫灯中焚毁,只有毁尸灭迹,才能放心。别人既然知道宝藏之事,他们宁可小心一些,以防出事。
只有钥匙在胤禛这里,他们三人都在一起,天底下也无人敢惹。
黛玉啜了一口温热的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找个日子罢,四哥,平定和乐平赈灾之事,我可是交给你和哥哥办理了,那就办完这件事情,你向皇阿玛告假,再作打算。”
青云皱眉道:“这是一回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
“什么?”腾格里和胤禛诧异问道。
轻轻一笑,青云摇头叹息,道:“运送大量财物,难道不用车马人力?”
众人恍然大悟。
黛玉眉心微颦,神色清浅润丽,眸光中却透着睿智聪颖之色,想了想,道:“我并不觉得财物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既然能帮着四哥稳固天下百姓,那就是物尽其用了。别人托我林家善用,说不得就由我来做主分配,可好?”
三位男子,无不答应。
这个娇人儿,都是他们心中的人,哪里能违抗她的意思呢?
“林家最值得信任的人,莫过于贺兰家,现在赈灾用的,都是贺兰家在外面累计的财富。贺兰伯伯已进京,贺兰家人脉分布最广,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又和朝野势力没有任何瓜葛,找贺兰伯伯来做这运送财物之人,最合适不过。”
黛玉款款说完,然后看着眼前三人,淡声道:“我并不觉得都给四哥比较好,那些东西,一次取完,绝非上上之策。因此,我的意思,是取其一半,共分三份,一份由哥哥善于利用扩张门下势力,一份由腾格里带会蒙古,北方草原乃是大清屏障,还有俄罗斯虎视眈眈,万万不能叫外族突破。剩下最后一份则交给四哥,自养一批心腹,不用受人掣肘。”
条条框框,有理有据。
她不但将此时的朝野看得无比清楚,也把将来考虑进去了。
留下一半,便是为了日后胤禛登基时再用,那时候睥睨天下,谁敢不服?
腾格里目露赞许,笑道:“老师总是很担忧师妹柔弱无依,殊不知师妹的心思谋略,远在我等须眉之上。师妹说的对,我也赞同你的说法。”
胤禛面露微笑,更是觉得与有荣焉。
那是他的玉儿啊,当然,夫妻一体,同荣。
百子千孙闹春图
大事已定,胤禛府邸中洋溢着一片灿烂春色,都觉得心神舒畅。
胤禛还得上朝,青云也要忙着赈灾的事情,答应了康熙的事情,自然要做到,林家门下大批的粮食和银两不断地运往平定乐平两处,只剩下腾格里闲极无聊,扛起了另外两人给他的重责大任。
细心地看着大夫,为黛玉配九转回春丹。
因此,也许,最轻松的,也就只有黛玉了,不过她也忙着太后的寿礼。
当初她还不是胤禛的妻子,尚且要帮胤禛,此时名分已定,自然更要尽心尽力,他的四哥啊,没有娘疼,没关系,有她就好,她会帮四哥,为四哥,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妻子,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四哥!
虽然四福晋的名分定下了,不过凤仪格格的名声依旧。
黛玉偶尔也要进宫,教小阿哥小格格们一些东西,或者,也去康亲王府找明双和惜春说说话解解闷儿,明双向来都想有个姐妹贴心,因此,比康亲王福晋更疼惜春三分,姐妹亲厚得很。
眨眼间,已经进了五月,石榴花鲜丽欲醉。
谁知夏日里,又有几处灾荒,康熙忙得焦头烂额,胤禛自然难辞,只得和青云也忙着料理事务,竟无暇分身去破天峰启开宝藏,少不得,往后推迟一些时候儿,腾格里左右无事,也就留在了京城里。
九转回春丹配制极难,需要九蒸九晒,还要看天气,因此尚未配好。
这日清晨,阳光烁金,照在身上,有着淡淡的暖意。
黛玉精心绣制的大红缎子双面透绣百子千孙闹春图终于收针,对于太后这样的老人,百子千孙寓意最佳,故此,收针时,黛玉开了一个小小的收针宴,打发下了帖子给惜春和明双,以及曲阑等少少几个知心人。
曲阑乍见,惊叹不已,道:“好家伙,四嫂你越发心灵手巧了!”
惜春明双亦是啧啧赞叹,爱不释手。
黛玉得意地道:“这可费了我好些精神呢,再没绣过这样繁琐的东西。四哥在宫里,向来都被长辈忽视,这一回,我也要替他挣个脸面呢!”
众人笑道:“听听,果然是做媳妇的,一腔子心意,都在四贝勒身上了。”
年轻姐妹说笑,自然无所顾忌,饶是如此,黛玉还是红了脸,推了曲阑一把,嗔道:“你也别笑话我,你原是不爱针线的,可有了主意的?打算做什么送过去呢?”
曲阑耸耸肩,拈起一块糕点吃了,落寞地道:“自有府里两个新妾来做。”
闻言,黛玉一怔,旋即有些抱歉,告了一声罪。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地绣制百子千孙闹春图,竟不知道胤祀什么时候又纳了两名侍妾,难怪今日初见时,曲阑眉眼间透着忧愁怅惘之意。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曲阑为他一往情深,而他,终究还是负了曲阑的心。
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不相离。
这只是传说中的绚烂,能做到的终究寥寥无几。
曲阑善妒之名,也已经名扬天下,黛玉不禁为这个刚烈的女子感到心酸不已,她也只不过就是追求所爱而已,追求真情而已,想拥有不容一粒沙子的爱情,但是时不予她,人也不爱她,她的爱情,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曲阑摆摆手,“我们妯娌,还说什么外路话?你不用觉得抱歉。”
带着一抹羡慕,曲阑凝视着黛玉,轻声道:“好妹妹,好嫂子,我是没指望了,倒是你,千万要记得,过得幸福啊!”
一字一句,堆满了自己得不到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黛玉的身上。
也许在这个绝世清灵的女子身上,能看到人世间最美丽最永恒的爱情。
真切的希望,天下间的女子,能挣破礼教的枷锁,和男儿一同不分尊卑。
规矩啊,千年的蚕茧,她们这些女人,何时能见天日?
不光是黛玉一个人有着蔑视世俗的本性,她曲阑,亦然。
只是,良人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罢了。
明双觉得气氛有些低迷,忙岔开道:“快别说你们妯娌间的事儿了,倒是说说咱们的惜春妹妹,也想个法子提醒皇上一句,额娘说,得早些儿求得皇上的恩典,给惜春妹妹一个正经的封号呢!”
惜春玩赏着百子千孙闹春图,闻言抬头笑道:“我原是包衣出身,这个封号不要也罢。倒是姐姐可别为难了林姐姐去,她啊,已经够忙了。”
逗得黛玉伸手打了她一下,娇嗔道:“才几个月,你也跟我贫嘴!”
想了想,理了理思绪,黛玉才道:“这件事,却是不用焦急。现如今国库空虚,处处灾荒,忙得都不得了,皇阿玛哪里就有空呢?况且,晚些时候也无碍,皇阿玛已经答应了的事情,若是反悔,可就不是金口玉言了。”
明双想了想,觉得有理,点头道:“说的也是,不妨等等。”
旋即指着惜春对黛玉道:“其实也不是额娘急,而是想让惜春妹妹更加名正言顺些。这几个月你闭门不出,可不知道惜春妹妹有多繁琐,那贾府的人,竟如同跗骨之蛆,瞅着空就登门来求见惜春妹妹,满口子里不离荣华富贵。”
黛玉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惜春淡淡地道:“他们来他们的,我过我的,和他们有什么相干?”
“真真是没的说的了,那叫探春的,还有一个叫薛宝钗的是不是?这两个丫头,探春倒是好些,还知道些规矩廉耻,也不是很出格儿,不过我瞅着那贾府也想借着她攀龙附凤呢!那个薛宝钗,也没少在京城里走动,听说薛家的铺子已经消耗了极多!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着囤积粮食,想高价卖出,偏偏迟了一步,现在纵然是饥荒,他们也折了许多,忙得那薛宝钗焦头烂额,到处寻门路呢!”曲阑不屑地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黛玉莞尔一笑,道:“不用理会这些跳梁小丑,惜儿,你已经不是贾府的人,这也是珍大哥哥心中所愿,你可别辜负了他一片为你之心,趁早儿听他的话,远着贾府为妙,可别被卖了还替他们数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