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彼此间都是女人,又关心着同一件事,几句话后不再相互防备。
刘香雪对她的话感到奇怪,想了一会儿,反问道:“什么文契呀?他没有给过我文契啊。”
“没有?”冯羽姝一阵吃惊,难道是周祥在撒谎?
刘香雪深知此事的重大,一见对方开始怀疑,连忙说道:“不,他不会撒谎,他既然说了,一定是有的。你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一看刘香雪着急,冯羽姝便知她是真的对周祥有情有意,心中同情,便语气柔软:“你别着急,慢慢儿想。”
刘香雪回忆了好一会儿,蓦地的说:“对了,那次他跟老爷出门去城里,回来时送了我一个小首饰盒。当时他说,要我好好儿保管,以后有了钱买头钗给我,就放在里面。他以前送东西从不说那种话。”
“可能是他受了大刑,意识混乱,以为告诉过你,其实你并不知情。说不定就在盒子里放着呢,快去看看!”冯羽姝兴奋的催促。
刘香雪立刻下床,从柜子里取出那只精心保管的小漆盒,两个人将各色小抽屉全都抽出来,终于看到压在底层的一张纸。
“我来点灯。”刘香雪忙将灯烛点亮,又怕外面人看见怀疑,两个人便蹲在地上。
冯羽姝将纸张展开,上面果然是张文契:“我刘志,自愿将家中所有田产赠予仆人周祥,作为三女刘香雪之嫁妆。一旦我遭遇不测,由族中德望长辈见证,此遗嘱立刻生效。”下面是署名以及日期,还按有指印。
“怎么会这样?”刘香雪十分吃惊,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刘老爷不但不反对你和周祥,反而很喜欢,只是……有必要将全部田产都作为嫁妆赠予吗?刘家还有两个少爷呢。”冯羽姝觉得不太合情理,有点质疑这份文契。
刘香雪道:“爹爹在世时常说,大哥性子浮躁不喜欢打理田庄,二哥贪玩,又有些……爹爹担心祖传的田产会败在他们手中。刘家除了田产,在城中也有商铺,爹爹曾有意将商铺留给他们。那时我以为爹爹只是说说而已,毕竟是亲生儿子,哪有不继承田产的道理。”
“女侠!你看到了,周祥绝不会杀我爹的,一定是弄错了。”
“你先别急。”冯羽姝安抚她的情绪,说:“你要知道,你爹的确是死了,很多人看到周祥满手是血的在他身边,若是找不出其他有利的证据,单靠这张遗嘱是没用的。毕竟周祥不识字,他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冯羽姝的意思很明显。
“其他人?你是说大哥和二哥?”刘香雪惊叫。
“嘘!”赶紧捂住她的嘴,忽然又想起二少爷醉酒的那番话,总似别有含义。于是,她说:“你将这份遗嘱保管好,千万别告诉别人,只有查出谁是真的凶手,周祥才有救。我们时间不多,大理寺的复审不会一直拖着。”
“嗯。”刘香雪也是心乱如麻。
离开了三小姐的住处,冯羽姝不知不觉便来到另一个住处,那两个护卫的耳朵很尖,她一来就被发现了。未免引起庄内其他人的注意,她只得落到地面。
“是我。”
护卫一听声音,便敲了敲房门。
“不用打扰了,我没什么说的,就走。”她心里还搁着气呢,不想一见到他就把辛苦查来的消息全都和盘托出了。
“进来。”隔着窗子,里面传出话音。
虽然不算命令式口吻,却让她离去的脚步停住,没出息的转身进门。
“你见过三小姐了?”乐梵对她的行踪知道的很清楚。
“嗯。”冯羽姝见他又是那副悠闲的看书,好像白天里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禁又觉得委屈。进来后,远远的站在门口,故作一张冷漠的脸。
乐梵瞥见她的脸色,自然清楚怎么回事,倒了杯茶端给她:“还在生我的气?”
冯羽姝不接茶,也不看他,心里却动容了。
“倒茶给你赔罪,不接受?”他又将茶杯递近,一张温和含笑的脸,显得诚意十足。
“我哪敢要皇子赔罪。”话虽如此,冯羽姝还是接了茶,脸色好多了。
“白天的惊喜让你生气了,下次有计划定然先告诉你。你从三小姐哪儿查证了文契的事?”乐梵直问关键。
“嗯。”心里一口气散了,冯羽姝也不再执拗,他一问,她就将事情和盘托出了。虽然说完了就后悔,但两个人好过一个人,她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周祥是凶手吗?”
他却话锋蓦地一转,提醒道:“刘善文可不是善类,你跟他接触要万分小心。”
冯羽姝清楚,他定是知道了晚上刘善文醉酒的事,当着他的面,她也觉得有些难为情:“我也是为了查案,没别的。你好像对他很在意?”
“别看大少爷刘善礼表象威赫,骨子里却很懦弱,凡事都受大夫人支配。倒是这二少爷刘善文,心眼儿很活,看似庶出,但庄内人都不敢小瞧他。你以为大夫人为什么积极撮合大少爷与三小姐的婚事?娶了三小姐,不仅亲上亲,更加能名正言顺的分家。大夫人早想把刘善文母子挤出去,妄想借着刘老爷一死就行动,但是……”
“你一说我想起来,刘善文好像捏着什么把柄,就为大夫人一有动静便能挟制。会不会就是和刘老爷的死有关呢?”
“这案子很快就能查出来,倒是你,注意安全。”乐梵交代了几句,心中盘算着计划。
翌日。
“春桃,二少爷要吃茶!”
冯羽姝一听就知道刘善文又动了花花肠子,在兰花好心的提醒下,她端着茶去了。刚进院门,迎面就有个丫鬟出来,奇怪的是这丫鬟满脸喜色,似乎得了大笔赏钱一样。
“春桃,又送茶呢?快去吧,二少爷等着呢。”对方先跟她打了招呼。
“哦。”冯羽姝点着头,想起来了。这丫鬟去找兰花说过话,见过一次,也不知是哪个院的。
当她端着茶进门时,一眼瞥见刘善文满脸戾色,仿佛要吃人似的。
“二少爷,茶。”
“哦,春桃啊。”刘善文似乎对昨晚醉酒的话不记得了,见了她就色眼迷蒙,动手动脚。“昨晚儿上怎么了?看我醉了,也不留下服侍我。我看你也别在茶房呆了,以后就在我跟前,只给我一个人端茶。”
“二少爷,被人看见不好。”冯羽姝只能装作羞怯的躲避,放了茶就托口有事忙,匆匆跑了。
刘善文盯着她的背影,满眼掠夺。
陆陆续续,刘家庄又有些远亲到了,庄里忙着安顿,即便是端茶倒水的简单活儿也有的忙。冯羽姝累了一天,晚上便老老实实的睡觉,没再去飞高纵地。
清早醒来,正跟着兰花一起忙碌,忽听外面嚷嚷:
“不得了!不得了!死人了!”
冯羽姝立刻跑出去,拽住个慌乱奔跑的小丫鬟追问:“怎么回事?哪儿死人了?谁死了?”
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惊恐:“水井里!今早我跟人去打水,结果却捞上来一个死人,是小梅!脸煞白煞白的,都泡肿了,可吓人了!”
“谁?你说小梅?”兰花惊吓的追问,喃喃自语道:“好好儿的,她怎么就死了呢?昨晚上我们还说话呢。”
“你认识?”冯羽姝问。
“嗯,你也见过的,就是常找我说话的那个丫鬟,爱穿红裙子的那个。”兰花一说她就明白,紧接着兰花又说了句很关键的话:“她以前是在老爷院子里当差的。”
“小梅?”冯羽姝脑子里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去给二少爷送茶时,小梅刚从房里出来,满脸的喜色。仅仅一个晚上而已,她就莫名其妙的掉井淹死了?
会和刘善文有关吗?
看见庄内很多下人闻讯跑去看热闹,她拽上兰花就跟着去:“我们也去看看,好歹好了一场,听听他们怎么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