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一下，车内猛然一亮。
嘭，车门紧闭的那一刻，车内骤然黯淡。
嗨！惊讶的一声，王华瑞刺猬般的脑袋，从后面伸到了我跟于艳侧着身的中间。
“于家的小美人怎么也来了？难道是哥的专车驾驶员嘛！”
王华瑞偏着头，将满是雀斑的脸，迎到了于艳的眼下。也许由于车内光线的黯淡，那种雀雀斑斑的麻脸，并不是多么的明显，否则于艳不可能静静地盯瞩着。
“废话少说，你真确信郭志远就在这里没出来嘛！”
我还是直奔主题的开口，在王华瑞的面前，根本不敢多言，否则就是挡不住的闲聊神侃。
“别着急行吗？反正有的是时间说话，让我先近距离地好好欣赏一下美眉的娇容。其实，哥不懂，在黯淡的光线下观察美女，有种更神秘的美感，尤其是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还有那朦朦胧胧的突兀轮廓，会让人产生欲仙欲死的喷血情绪。”
王华瑞说完整段话之后，才有点依依不舍地转过了脑袋，三角形小眼睛对准了我的脸庞，却龇牙咧嘴地一阵怪笑。
他如果不笑的时候，还勉强能让人接受，但是一旦放出了笑容，那就是吓人的难看。我真是无法理解，别人的笑是美丽好看的样子，他却与众不同到了让笑变成比哭还要难看的境界。
我没接他的话题，只是轻轻地滑目瞅着于艳，观察着神情的同时，体悟到了她的心情。没任何阻止的举动，以及没开口的样子，非常清晰地透露了她对王华瑞无语的情绪。
“算哥求你了，别在笑了，现在是深夜，会让人做噩梦地。”
从于艳的脸颊上收回视线之后，我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万不得已地落在了王华瑞的麻脸上。
突然，王华瑞向前拉了一下身子，两个胳膊肘分别挤着撑在了我跟于艳坐着的座包上，好像是为了更舒服的趴着姿势，但头一直是偏向着我没改变姿态。
“郭志远明着的身份就不用说了，我要说的是你们不知道的身份。其中，商务会所的背后老板就是他，应该说这里是他经过光顾的另一个家。而他的权势所涉及的领域，不仅是政界，商界，还有黑道。”
王华瑞顿声时，狠狠地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我清楚他这是连续奋战的结果，也是水米未进的辛苦所致，虽然看出了他的囧相，但因为事情的紧急，根本就没时间让他安顿肚子。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根本就没法跟郭志远成为对手，也没任何条件得罪他？”
“没错，从他的身世以及社会背景来看，跟他作对的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贫民百姓，没一个好下场。而且，在我的调查过程中，很明显地发现，只要他确定要做的事情，几乎是没做不了的结果。”
“如此一说，让他放弃种养巫蛊的可能基本上消除了。”
“别说是种养巫蛊了，听人说，三年前，他为了开发棚户区，对钉子户使用过西洋魔法。而且还是公开的事情，最后虽然有相关部门的介入，但依然是不了了之。”
“看来他是个很有经验的人，不管对什么事情，都喜欢用邪术。”
“可能这种心态的形成，是出自与阎肃的挑唆。在这次的调查过程中，我还掌握了一些关于阎肃的背景，其实说白了也就是靠着郭志远的撑腰和巨额资金的资助，并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起家住进别墅。”
“牵扯到阎肃的问题可以忽略，咱们目前主要面对的人是郭志远，其他人的其它事情不重要。”
“这个我明白，只是想说，得罪了阎肃等于是得罪了郭志远，而咱们目前的情况是，已经跟郭志远接下了梁子，即便是现在就抽身，也不见得能躲过郭志远的纠缠。”
王华瑞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又叹息一声之后，转眼盯住了于艳的脸颊。
“说点不好听的话，我哥这次还真被你老于家给害苦了。”
他收声的时候，又是一阵漫不经心的摇头摆脑的动作。
我刚要开口阻止的瞬间，于艳启开了润润的丰唇。
“这个我明白，可是事已至此好像没一点办法了，刚才你也说过了，即便是现在抽身放弃巫蛊本源之躯的处置，也不见得能躲过郭志远的纠缠。既然是这样，那咱们还不如直接面对，反正是得罪那就彻底一点得罪到当面。”
于艳轻柔的说话声，让人听着根本就没法反对，想反对都是难以启齿的柔弱。
“话是这样的说，但是事情做起来非常的难。在我的调查案例中，郭志远还真没改变过主意的经历，仿佛所有要做的事情最终的结果，都是如愿所偿，绝对没有过中途改变的。”
王华瑞在说话的时候，后脑勺一直在剧烈地动着。
我从后面看过去，还真是想不明白，他是沉声的说话，却为什么让后脑勺动着不停，仿佛是故意的又像是不经意，反正在我的感觉中，他的心情并不轻松。
“咱们现在别说郭志远的辉煌历史，就说说目前咱们面对的窘况，有没有办法化解，这个才是你哥最关心的问题。”
于艳扬目瞅了我一眼，立即落眸盯住王华瑞的脑袋，似乎在等待着结果，又仿佛是征询着的急切。
“我知道哥的心情，但是，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希望你跟你姐记住我哥的好。巫蛊事件最终肯定是能够处置，但必然要我哥脱一层皮，绝不是顺顺当当的事情。”
王华瑞的说话语气里，带出了激动的情绪。
他能说这样的话，我就猜到了郭志远在他心目中的厉害程度，也就意识到了接下来的麻烦和恐怖。
啪，一声，我用力地拍了一巴掌王华瑞的脊背。
“你就别绕弯了，也别吓人了，直接说用什么办法对付郭志远。”
我快声喊完时，王华瑞转过了头，三角形的眼睛里激泄着失望的眼神，摇头晃脑的动作表现出了无能为力的心情。
“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托关系施加压力，咱们肯定找不到庙门，也找不到能够镇住郭志远的人。如果直接对抗，强行处置种养巫蛊本源之躯的话，那咱们所有人，也许就是一个结果被砍成重伤，还有可能被送入大牢而吃闲饭。”
王华瑞沉声重气地说着，满是雀斑的脸上浮出了焦灼的神情。
他跟范晨阳差不多，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是，没想到在面对郭志远的时候，却变得如此的胆小如鼠，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根据你的心思，这趟让你打探消息，好像没什么价值，对于郭志远根本就找不到突破口。”
我轻声说话时，带出了怨声。
本来还想着能从他这里获得更有帮助的信息，那曾想听到的都是些吓人的话，别说是找到对付的办法了，简直就是自己灭自己的事实。谁都清楚，弱势者下强势的面前，根本就没还手之力，也没任何喘息的机会，也许只是一句话，就能让弱势者犹如踩死的蚂蚁，不仅看不到悲凉，而且还会成为嫁接了的新闻素材为人们提供笑料。
“也不是说没一点用处，比如我顺藤摸瓜中，很轻易地找到了郭志远经常光顾的私密地方。”
王华瑞的脸上又开始有笑容的呈现了。
我一听这样的提醒，心里马上一亮，情绪竟然高涨了起来。
“你跟踪找到这里，难道心里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有想法了，要不然我连饭都没顾上吃，马不停蹄地跟到这里，就是想得到一点启发，看不能不变通一下。”
“赶紧说说启发，解释一下怎么个变通法。”
“据人说，郭志远在这里保养着三位女大学生，而且每人都有一栋小洋楼。我想变通的想法是，看能不能找到那三位女大学生，通过她们说服郭志远放弃巫蛊的种养。”
王华瑞拧动着眉头，虽然不是笑，但因为内心的高兴，狰狞的面孔渐渐地浮现了出来。
我立即抬头移开了视线，很急切地瞅了一眼于艳，在稳住情绪的情况下，再次落定了眼神，紧盯住王华瑞的脸庞，刚要开口反对的骤然间，于艳的袅袅声音已经飘进了耳朵。
“你那办法根本就没用，几名女大学生的涉世经验，在郭志远的面前，用不了几句的套话，就暴露得没一点隐私啦！”
于艳的脸颊上挂出了否定的神态。
王华瑞猛然转头的同时，喊问出了沉重的语气。
“我的办法没用，难道你想好了办法？”
他好像有点大吃一惊的样子，又猛然转头扫了我一眼，却又更快地回头紧盯着于艳。
“当然是想到了办法，而且是与你哥一起完成的绝佳办法。”
于艳释然一笑，向后挪了挪肥臀，后背紧贴在了车门上，神态显得悠闲了一些，沉重的心情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王华瑞再次猛然转头的时候，我已经开口将想法以及计划说了一遍，其中将于艳在商务会所邂逅相遇的具体步骤刚刚说清楚，还想做些补充说明的时候，王华瑞的喊声惊然发出。
“这办法绝对不行，你们这是在计划撞南墙的行动。”
他剧烈地摇晃着脑袋，满脸的反对的神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