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七章 将大筒抬上山去
第两百八十七章将大筒抬上山去
飞驒山间卷起了凛冽的大风,
天神山上那武田菱的旗印,赫然醒目,旗帜的尾端被风卷起,甩打在空中。
见到这一幕,江马辉盛脸上乍然色变,失声言道:怎么这么快,我方才一下了天神山,武田军就攻陷了我的本阵。
姊小路良赖向前踏了一步,双目如刀般盯着天神山,言道:我们都中了李晓之计谋了
江马辉盛转过头来看向姊小路良赖,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姊小路良赖摇了摇头,言道:当初李晓显然就是拱手让出天神山,诱导我军占领之后,再重新夺取,如此我军两翼就被切断了。而这支伏兵,显然是乘夜幕就潜伏在天神山下。
江马辉盛直言:这怎么可能,这中间太多变数了,若是我不率军撤离天神山,他不是不能成功,可恶,这李晓果真有几分运道。
这不是运道姊小路良赖厉声喝道,江马大人,若是阁下还是以此态度来看待李晓,那么连作为一名对手的资格也奉欠。
牛丸亲正
姊小路良赖高声喝道。
喔
牛丸亲正跪伏在姊小路良赖之前。
我命你要抱着必死之觉悟,夺取回天神山,否则我军所有之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牛丸亲正领命之后,随即从足轻手里接过薙刀,想向前一挥,对部下大声吼道:众位,眼下是以死报效姊小路家的时刻了
牛丸亲正一说,麾下上百名足轻皆是轰然答应,将手中长枪薙刀高举,接着牛丸亲正率军向天神山上的神冈备攻去。
姊小路良赖看了一眼,仍在自我挣扎中的江马辉盛,言道:江马大人,现在请自便吧
你这什么意思
江马辉盛犹如被人戳了一刀般,几乎跳起身来,眼中满是不忿。
姊小路良赖却不理会江马辉盛的神态,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他言道:我的意思,阁下可以走了,反正此战于你没什么关系,阁下大可抽身事外,即使你现在率军退走,我也无话可说。
江马辉盛看向姊小路良赖,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大声言道:那你为什么不逃
姊小路良赖双手抱于胸前,无比自负地言道:我三木家立足于飞驒百年,宁死也不能将此地拱手让出,此战是我与李晓决一生死之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作为一名武人,我早有将武运终止在此的觉悟,纵死无惧
够了江马辉盛大喝一声,冷笑言道,姊小路良赖,我知你在激我死战,以便助你夺回天神山,扭转战局,你大可以不需用这么下作的手段。若是我江马辉盛不想,你再如何说也无用
江马辉盛一抖身上的蓝色阵羽织,手握腰间的太刀,决然地言道:姊小路良赖,你好好在山下看着吧,我要让你知道,这个飞驒除了你,还有李晓以外,还有我江马常陆辉盛不逊于你们
待江马辉盛率军向天神山猛攻之后,姊小路良赖脸上忍不住浮出几分阴恻恻的笑意。
天神山上。
岛胜猛手持染血的太刀,将脚踏在一面刚刚被砍下的江马军三阶麟旗印之上,双目俯视着山下正犹如蚂蚁附聚,蜂拥登山的插着三阶麟,剑菱的旗指物的敌军足轻们。
岛胜猛冷哼一声,对手下言道:天神山易守难攻,我军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之便,若是再被敌军夺取,我岛胜猛就在此切腹自尽,以谢主公
顿了顿岛胜猛目光看向另一侧山下,将大手一挥,大声言道:命大筒队,给我将大筒抬上山来
眼下牛丸亲正率领着足轻队跋涉在天神山的乱石堆中,天神山山上虽然草木不多,但是地势陡峭艰难,除了几条小路勉强可以上山,其余之地颇为难以攀爬。
不过牛丸亲正目光中露出一丝恨色,他本身就是飞驒的名武士,如此可以决定飞驒命运之大合战,他亦想能够留名其中,纵然身死,亦可以彰显家名。
特别牛丸亲正看见大批江马军足轻随着自己军势跟进后,更是信心十足。
牛丸亲正正待不住催促着手下军势攀附上山时,就听见一阵呜呜的法螺号
只见大批的插着田字菱旗指物的武田军足轻,似乎凭空杀出一般,犹如半天海面上刮起一道红潮,迎面席卷而来。
这批武田军身手敏捷,动作简练,一个个带着彪悍之色,显然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军。
牛丸亲正看了吃了一惊,此地左侧皆是悬崖,一旦落下绝无可能活命,没想到武田军居然挑选此地,作为交战地点。
牛丸亲正当下一咬牙,想到自己的使命,以及家名的荣耀,下令足轻向上迎战。
两军在山头狭路相逢,就在这个小山坡上,成为了此次天神山城合战之中最惨烈之地。
两军将士向彼此发动了冲击,迎头相撞。
所有人皆知这天神山的得失,将关乎于战局之胜负,所以皆拼出了性命。
一方咬着牙,一方憋着劲,彼此都不肯退让一步,誓要在此死战。
牛丸亲正正舞动着他那把九尺长薙刀,率领麾下武士足轻,在向前突击。
他明白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今日之战决定飞驒归属之关键,所以他必须身先士卒,做出表率。
不过武田军足轻却十分耐战,其坚韧不同于以往所见农兵所募之军,每一名足轻的战力都十分不凡。
牛丸亲正一刀劈砍,将眼前之敌,右肩砍断,顿时断臂伤口处血若喷涌,但是对方似乎浑然不知般,整个人流露出一股勇悍之色,身子一纵犹如大鸟一般,活生生地扑向牛丸亲正。
牛丸亲正毕竟是飞驒著名勇士,处变不惊,闪过这一扑,反手一刀,将对方整个人活活劈飞,直落悬崖之下。
不过尽管杀了眼前此人,牛丸亲正仍是险些被斜对面,突刺来的一枪刺杀。
牛丸亲正额上冷汗直冒,心想难道武田军足轻都如此厉害吗几乎每一名都可以达到武士的程度。
牛丸亲正思考之中,手上却不停,闪过避过这一枪后,他脚步横挪,挑刀上撩,正是转守为攻的一击。
对面的武田军足轻避闪不及,双腿直接被对方不知不觉的削去。
随即这名足轻才反应过来,在地上打滚不住惨叫。
牛丸亲正一刀得手,大声喊道:谁敢与我一战
牛丸亲正对自己的薙刀术十分自负,自信若是以一对一,武田军无人是他对手。
正待厮杀之时,牛丸亲正看见,武田军中一名头戴着红色天冲之头兜,身着涂酱红色漆的圆形皮胴甲,上罩木棉浅黄色的羽织大将,于阵中左冲右突十分勇猛,他身边所过,无人是他一刀之将。
这人可以作我的对手牛丸亲正如此想过,正待大声向对方搦战,作一骑讨之战时。
对方的目光已经对上了自己,毫不犹豫地挥刀杀来。牛丸亲正看见对方的那把野太刀,似乎是特制,与其他不同,几乎加厚了一倍。
好凌厉的刀势,牛丸亲正如此想到,回手劈去一刀。
锵
牛丸亲正格开对方的一刀,却感觉双个手臂居然发麻,虎口几乎裂开。
又是一刀,牛丸亲正整把薙刀刀柄之下,直接被对方削飞。
哪里的怪力,这人是谁
牛丸亲正仰躺在地上,双目直直瞪着对方,临时之时,他只想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时岛胜猛击败了姊小路军一名十分骁勇的武士,按刀站立,他全力厮杀几乎战得脱力,但是山下的敌军攻势犹如潮水一般前仆后继。
特别今日之江马军,好似全体拼了命一般,江马家家督江马辉盛直接在阵前督战,并亲自将本人旗印扎在地上,若有足轻敢后退过旗印位置一步,他立马拔刀杀之。
如此重压之下,江马家的足轻硬着头皮向山上仰攻。
眼下山坡上已经一片死伤枕藉,尸横遍野之惨况。
双方足轻几乎贴身相搏,空前激烈的厮杀在一起,怒吼声,惨呼,尖叫声,哭喊充斥着战场上,这密集之地聚集了好几百人,众人几乎转过不开,足轻们头碰头,身子挨着身子,交战在一起。
狭隘的山道遍地都是厮杀之人。此刻若是有人铁炮射击,绝对一枪可以打死一串人。
岛胜猛见此情况眉头一皱,虽说他不惧对方的攻取天神山,但是如此下去自己神冈备将出现很不小的伤亡,如此他肯没有办法向李晓交代。
该死的,那个南蛮人到底将他的大筒,抬上山了吗。
岛胜猛如此想到。
武田军本阵。
这鲁伊科斯塔,真是够慢的,费了这么半天,还没将大筒抬上山头
李晓放下单目千里筒不再去看山上形势,转过头身来,对一旁单膝跪地五名插着小旗的使番,言道:传令给各军大将,一会天神山山顶大筒向敌军开炮时,就是我军全面反攻之时
喔
使番们齐声答应。
李晓看着天神山山顶,自言自语地言道:如此就一战可下了吧,飞驒将在我李晓之脚下。
说到这里,李晓却看木桌上的画着飞驒各势力的地图,将马鞭重重往上一击,言道:将地图卷起来吧,今后将不需要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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