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限,你我就以六界三天时间为限,之后不管你能够赶回来,我都要开始尝试着布局抹杀二皇子……”
言罢苍天将眸光移向混沌,寻尽风姿迥异的冷清星云都没能找到另一个巡游哨兵的踪影,甚至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就似他不曾真实出现过,只存在于巨神的谎言中。
“你确信还有两个圣灵教的巡游哨兵存活?”
“为什么我找不到另一个的踪迹,如果被他先一步找到洛阳……”
巨神听得出弦外之音,暗自窃笑,却用出副很庄严的语调,表露着自己的忧心忡忡,不介意苍天想得更歪些。
“确实有两个巡游哨兵存活,他去哪我也不知,如果我有手段能够拦住他们,当初为何放他们在我手中逃走的?”
“你若是要寻他的话我劝你小心,那撕裂虚空的手段我闻所未闻,仅看见银光闪耀便撕裂黑雾领域的封锁,更改折叠此间虚空易如反掌,我动用全力也拦不下,追不上……”
说到这儿巨神自身边扯下一缕黑雾,划开混沌虚空送到苍天身侧,“当时发生所有事都刻录在其中,你慢慢看,我走了,三天之内不论成败都会与你联系,除非我死了。”
“但愿你能回来,不费气力就得到奖赏实在无趣。”
苍天接住黑雾,随口回了一声,视线悄然落向昆仑山,感知着并没有生灵靠近,转而望向混沌天外。
或许他们都想错了,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混沌中,早就凭借那件至宝回到圣灵教,将此间的见闻尽数禀告给那些疯子教徒,在不久的某一刻便会降临,追根究底……
不过这样的结果倒也不坏,以他们一贯的行事作风,最先调查的必然是人族,若是擅加挑拨,未必不能借用洛阳的剑将那帮疯子给赶尽杀绝,到时,上船容易下船难。
随着苍天勾勒起不怀好意的冷笑,敛云宫外蓦然卷过冷风,寒暑不侵的剑仙不由打个冷颤,翻身坐起,调动神念扫过天上地下,不免牵动气机,搅得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飘出山亭的悠扬琴弦就此戛然,南诺虚按琴弦,瞥了眼没敢停下动作的几个小娃娃,冷声问道:“这是那个不开眼的又过来了,就不能消停几天吗,都该杀了!”
说话间杀机散开,千山鸟飞,白鹿被吓得剑锋颤抖,怕被那双锐利的眸子盯住,仓惶握紧手中的剑锋。
“并非是有强敌靠近,方才那瞬我蓦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有谁正在算计我,明明是更高界位的来客,却好似缩头乌龟般,动不动就蜷缩起来,点滴气机不漏……”
“千万别叫我给找到,不然一定想办法掀了他的壳!”
听闻心上人咬牙切齿地低语,南诺浅笑无声,眉宇间的愠怒尽数散去,神情变化就如同六月份的天气,根本就猜不清究竟哪块云彩有雨,被淋成落汤鸡并非偶然。
“可惜不能到虚无界中去,不然到时可以找找与他们对立的种族。混沌外是无数的混沌,那般浩瀚的虚无界不可能只有他们一族称王称霸,必然是敌对势力存在
的。”
“可别提了,御剑瓶颈后我第一次有些了解李天策了。”洛阳晃晃头,眸光变得无神,垂头丧气平躺在林荫中,“上不去,下不来,就像凡人望月,再渴望终究难以触及。”
“若是固执地追寻不放,千年百年后任是那个生灵都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来,若是就此放手,难以心甘情愿。”
南诺闻声起身,将钟爱的丹凤点星琴丢在凉亭里,也不理会几个后辈是否会趁机偷懒,飞到洛阳身边,靠在树边,叫懒得睁开眼眸的心上人靠在自己怀中,远眺流云追风。
“所有生灵都有自己的追寻,也都有走累的时候,当初在塞北戈壁,谈论这个你还记得齐老头怎么说的吗?”
“记得,他说走累不妨歇歇再继续走,不管多慢,总归能追上春风,总是能看见夏花灿烂,星月冷落。”
洛阳轻轻说着,伸出手触摸斜落天际的暖阳,任由那般金灿灿的光辉透过指缝落在身上,不时看看欣赏魔女笑颜,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涟漪重重的心底渐归平静。
花好云清,遍察十方,心奇为何方才没能发现万般景好。
轰隆隆!
正到岁月将要把所有染成金色,似重鼓闷雷般的声音在遥遥传来,肆意打破不易沉淀下的安宁。
洛阳与南诺齐齐抬起头,眯着眸子,逆着空中最夺目的光辉,折叠虚空,能看到那几个悬在太阳附近,汇聚调动磅礴灵力打算落下杀伐手段的陌生生灵。
他们都穿着白衣,形体与人族相似,不同的是生有冰蓝色肌肤,长发如雪,三只眼睛一字摆开,流露冷厉。
似是感到洛阳的神念靠近,为首的那个冷哼出声,“圣教神使流落此间你不闻不问,毁你光源,小惩大戒!”
言罢与三个同伴齐齐挥动手臂,双手托举着的碧绿色光球前后落向太阳,没等靠近囚禁哨兵的禁制被一剑斩灭,就像烈火中顷刻气化的朽木,来不及发出丝毫异动。
“小惩大戒?”洛阳提着天剑缓缓飞近,心剑道境肆无忌惮展开,“我很好奇是谁给你这般动用私刑的权力?”
用古老神魔语发出的传音就此落下,清冷的星光被黑暗吞噬,没多久浮起更加繁密的点点剑光,固有的死寂支离破碎,铿锵有力的嗡鸣声侵袭着圣灵教徒的心神。
“大人,千万不要执意反抗,他虽然没有迈出那一步,但剑道已经有弑杀绝大多数虚无生灵的凌厉。”
巡游哨兵的身形被阵光禁制所遮掩,感知到外界的变故有些延迟,等他传音在教徒心底响起时,他们已经发动攻击。
也许曾经谦卑地生活过,但高高在上久了,他们早就将那段最应该铭记的时光丢逝。一经感知到威胁便被触怒,每每降临一界都如恶神下凡,视所有生灵皆为蝼蚁灰埃。
攻击携带着怒火,汹涌成几人高的层叠浪涌,所过之处颠倒乾坤,崩解阴阳二气,随着几个教徒手印变化,即便是时间都就此发生断层,叫外人不知经过如何。
巡游哨兵不由得提心吊胆,听过很
多的传闻,他知道洛阳究竟有多强大,更棘手的是这样能主宰虚无界一方的存在就要被逼到敌对方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昆仑山间再度响起琴瑟,可以听出南诺的心中的欢喜。
她并不忧心洛阳安危,更不在乎几个虚无界的来客究竟有多强,只想着等会儿如何教姜落道理,晚上给他们做什么饭菜。
弹指光景,扭曲太阳辉光的强横道韵彻底消散,洛阳握着天剑,丹凤眼半睁半闭,锋刃搭在对手的肩膀上,只需动念出剑就能叫对手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至于剩下的几个教徒已然忍受着满身剑痕倒在虚空间,再度望向洛阳时不再有轻狂,久违的恐惧一经萌芽便开始贪婪疯涨,覆盖整个心底,每每念及剑光不满瑟瑟发抖。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他们的老大,如果不是,那就算你运气比较好,接下来我问你答,敢不答或欺骗我就杀掉他们中的一个,若是都死了都没能得到我想要的……”
“嘿嘿,就算我运气不好,不过我不会在意的。”
洛阳笑嘻嘻地将仙剑向前压出,看着黄金色的血液涂满锋锐,继续道:“第一个问题,你们是什么种族,从何而来?”
“我什么都不会说,即便死了也是光荣战死,我们满怀荣耀,而你也猖狂不了太久,我们不是你的对手怪我们太弱,但总有前辈能强过你,血债血偿,是我们的毕生信条!”
“好个毕生信条,你是不是以为我猜到了什么所以不敢对他们动手,错了,你们老对头的皇子我都杀了一个,你们几个小喽啰又算得了什么?”
“在我们这边有句话叫虱子多了不咬人,你懂吗?”
说着洛阳催动混沌之力凝聚成三尺青锋,操控着飘向最近的一个教徒,斩下一剑,看着他强忍痛苦的模样,勾勒出狰狞而疯癫的笑容,压低声音,冷冷地传音入密。
“看吧,他在为你忍受痛苦,你猜这样的剑他能承受几次,一剑,两剑,又或者更多?”
说着洛阳再度凝聚出剑锋,正要落下,心底响起传音,“洛阳冕下,实际上我们不是敌人,可以成为盟友。”
“虚无族是我们也是圣教的敌人,与信奉毁灭,野蛮的他们不同,圣教崇尚光明,热爱自由……”
“住口!”洛阳冷哼出声,寻声望向太阳中的巡游哨兵,冷声喝问道:“你们崇尚光明的方式就是毁灭别人的光明?”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我滚出混沌,之后别再来了,不然,见一个,杀一个,不信可以来试试,我在这儿随时恭候,不介意与你们打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言罢洛阳收起天剑,探手抓下破碎封禁,看着巡游哨兵飞近,打算飘然退去。黑雾蓦然袭来,好似雷雨前堆积漫天的墨云,没有电闪雷鸣,却藏敛着森冷的杀机。
“洛阳,你还是这般心慈手软!”
“他们一个个眼高于顶,对你们这个层次的生灵极其不屑,你放过他们,来日大军降临,他们会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