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从地下停车场回到自己在十楼的办公室,刚坐下不久,副市长徐群先的秘书郭正浦来了。
郭正浦三十岁,在向天亮看来,他是机关里的老实人,所以对他比较尊重。
“正浦兄,是徐副市长有事吩咐?”向天亮给郭正浦倒了杯水。
郭正浦说,“是我找你,但事关徐副市长,他已两天没来上班了,待在家里也不见人,我去市政府办公室找了罗正信副主任,他说,他说让你去找徐副市长比较合适。”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是公事还是私事?”
“我不知道。”郭正浦摇着头。
向天亮又问,“那你去他家里看过没有?”
“去过了。”
“他情绪怎么样?”
“好象,好象没什么异常啊。”
向天亮略作沉吟,微笑着道:“好吧,我反正闲着没事,待会我就去他家看看。”
送走郭正浦后,向天亮咧着嘴笑了。
之所以笑,是因为向天亮知道徐群先为什么闹情绪。
而且,向天亮不仅知道,就连徐群先闹情绪其实也和他有关。
当然,徐群先之所以闹情绪,不是因为向天亮与他老婆陈彩珊的关系,自己在外面嫖娼,被老婆抓了现形,这没什么好辩解的,老婆真要是与向天亮发生点什么,徐群先也不敢吭声。
向天亮还是很给徐群先面子的,至今,他还没有当着徐群先的面和陈彩珊乱来。
徐群先之所以闹情绪,是因为两天前的市政府常务会议上,市长谭俊不点名地批评了徐群先分管的工业系统,今年以来,市属工业系统亏损一点一亿元,年初定下的扭亏为盈的计划成了一个笑话,作为直接领导,挨几句批评是情理之中的。
问题是市长谭俊没给好脸色,话说得特别重:不换思想就换人,不堪重任请走人。
徐群先因为市长谭俊的话而有点怂了。
其实,这话是向天亮“教”谭俊说的,目的是为了敲打徐群先。
前阵子,徐群先对向天亮有些许的冷淡,向天亮感觉到了,也知道为什么,老婆公然要与向天亮那个,换成谁心里都有疙瘩。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婆要造反,官位遇危机,徐群先肯定烦恼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郭正浦找向天亮,真是找对人了。
向天亮又一次回到地下停车场,驾着别克轿车出了市委大院。
不一会,别克轿车停在了市工人文化宫。
市妇联就在市工人文化宫,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现在是市妇联的副主席。
接到向天亮的电话后,陈彩珊匆匆地从市工人文化宫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钻进车里。
“哎,这个时候过来,会有很多人看见的。”
向天亮摘下墨镜,笑着说,“好啊,那我就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一点吧。”
陈彩珊急忙俯身,帮向天亮把墨镜架回到鼻梁上,“坏蛋,你想害死我呀。”
“呵呵,既要红杏出墙,又要装作贞洁,累不累啊。”
“咱们都是党员干部,对外要注意影响么。”陈彩珊笑道。
向天亮让别克轿车慢慢地跑了起来,“那么,在老徐面前呢?”
“他想看就看,但已经没有资格管我了。”陈彩珊笑着说道,“当然,为了从长计议,为了照顾老徐的面子,最好不要在他面前那个。”
向天亮笑道:“可是,我们现在就是去你家,就是去见老徐的。”
“你是去劝说他的吧?”陈彩珊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至于吗,谭市长就那么一说,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老徐有必要闹那么大的情绪吗。”
陈彩珊说,“以我看,他不是因为谭市长,而是因为你。”
“不会吧,因为我和你,因为我把你给占了,或者,因为我要当着他的面把你给占了?”
“嘻嘻,都不是。”
“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陈彩珊道:“老罗来过,老谢来过,老徐的秘书郭正浦来过,我也问过,虽然他没说实话,但我知道,他倒是不说你我的事,而是担心你要因此而把他给搞掉,你是知道的,到了他现在的位置,最怕的不是能不能继续进步,而是能不能坐稳屁股。”
“呵呵,只要他不干涉咱们的事,我搞掉他干什么。”
“反正他是怕,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找他谈谈,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向天亮乐道:“但愿我去不是火上浇油吧。”
陈彩珊说,“恰恰相反,你去了,他才会放心,你不去,他才会担心。”
向天亮说,“不过,我去了,我尴尬,我尴尬,老徐他更尴尬。”
陈彩珊说,“尴尬需要打破的么,你不去,那尴尬不还在吗。”
向天亮说,“嗯,彩珊姐,你们现在在一起吗?就是晚上的时候。”
陈彩珊说,“嘻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有,自从上次被我抓了现形后就没在一起了。”
向天亮说,“这样,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你们都老夫老妻了。”
陈彩珊说,“不是我要疏远他,是他心里有疙瘩,是他在疏远我,刻意与我保持距离。”
向天亮说,“不会吧,他这是为什么,难道要准备放弃你吗。”
陈彩珊说,“不是,我看他是不敢碰我。”
向天亮说,“那,那你们怎么相处啊。”
陈彩珊说,“同一个锅里吃饭,看着还相敬如宾,但不住在同一个屋子里。”
向天亮说,“噢,你们与谢影心和冯来来她们两家一模一样了。”
陈彩珊说,“我住卧室,他住书房,比邻而居,互不干涉。”
向天亮说,“呵呵,那你儿子女儿周末从学校回来,你怎么向他们解释呢。”
陈彩珊说,“我说,你们问你们爸去。”
向天亮说,“这个回答好,那老徐又如何解释呢。”
陈彩珊说,“养生,老徐说是为了养生,他要保养身体。”
向天亮说,“呵呵,这样的理由太过牵强,恐怕骗不了一位高生和一位初中生吧。”
陈彩珊说,“反正能堵住孩子们的嘴就行了。”
向天亮说,“那么,那么你的嘴呢,需要堵一堵吗?”
陈彩珊说,“当然了,今晚你必须在我家吃饭,嘻嘻,我先堵你嘴,你再堵我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