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
两个字清晰无比地在黑暗中回荡。龙越离对上她泪光闪闪的明眸,出乎意料地并不生气。他蹲下身,狭长的深眸对上她的眼睛,慢慢说道:“是,朕无用。外戚专权,权王重权在握,甚至一个邵云和都可以畅通无阻前来天牢杀人灭口,朕,不过是一个任他们摆布的傀儡皇帝。”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过她脸上的泪,声音冰冷无比:“所以我们更要好好地活下去,活着,看着他们有一天臣服在脚下。”
他丢给她一瓶药:“这是疗伤的药。你若想要报仇就挺过来,等着将来某一天他邵云和跪在你的面前求饶,求你饶恕今日杀妻灭子之仇!”
周惜若颤抖伸出手,把瓶子紧紧拽在手中。
两瓶药,一瓶绝地,一瓶生路。身边袍角风动,龙越离已离开了牢房,只留她一人在黑暗中。她紧握着药,终于嚎哭出声,凄厉的哭声在牢房中久久不绝……
……
周惜若的御状呈给了三堂会审,此事不但惊动圣听,更因事关安王而令朝堂上下侧目。京中轰动非常,家家议论,人人惊异的是周惜若一介弱女子竟如此胆大状告当今权王的女婿邵云和,更惊异她居然捱过了那滚钉板的血流之险。
五日后,她被带上大理寺的公堂上人已消瘦非常,一袭血衣换下,依然白衣在身,面容干净清丽,脊梁挺直,面容沉静,再也看不出当日跪在郡主府求邵云和回心转意的半分软弱。
偌大的公堂上济济一堂,三位主审大人端坐堂上,在他们之后一袭珍珠帘隔,暗香扑鼻,一抹明黄身影就在帘后,慵懒邪魅。龙越离散漫地扫了一眼,看着身旁端坐如山的一位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安王叔,您看可以开审了么?”
安王大约四五十岁年纪,一把络腮胡修剪得整整齐齐,方脸鹰目,顾盼间隐隐有征战沙场的凛然杀气。他一身紫蟒袍,威武端正,看起来十分有气势。他盯着那跪在堂中的周惜若,冷笑一声:“皇上何必亲自前来呢?这刁妇分明是讹诈不成,气急败坏才告了御状。关我家邵儿什么事?!”
讹诈?!龙越离额角的青筋微微一跳,一股阴郁从眼底掠过。古有指鹿为马,今日的安王竟也这般嚣张!谁会拿了自家的性命来讹诈邵云和,从而惹上了他安王?
龙越离哈哈一笑,斜斜支了下颌,懒洋洋道:“是呢,安王叔说得不错,朕今日来不过是给安王叔的清名作证,省得天下人都说了朕偏袒了安王叔,不是么?”
安王听着龙越离漫不经心的话,心头火起,这字字句句似乎都偏着他,可分明都是在帮那个周惜若。他不由多看了龙越离一眼,心中疑惑掠过,可再看龙越离分明还是那个绣花枕头的模样。
“好了,开堂审理吧。”龙越离曼声吩咐道。一帘之隔,他对上了周惜若幽深的明眸,薄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