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待李俊渊把桌子打扫干净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夜晚八点。
李佳琪说害怕,留在李俊渊的房间。
李俊渊同李佳琪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他们的目光都透过刚刚打开的窗户,看没有星星的月亮。
大雨停了,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带有丝丝寒气。
他们能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温度,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一体的,天生就为了对方而存在。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可他们不知怎么了,好像今夜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怎么也睡不着。
砰!
不多时,他们听到大门被残暴踢开的声音,接着传来一个男人模糊不清的埋怨声。
李俊渊二人都知道,爸爸回来,而且喝得醉醺醺的,嘴中胡言乱语。
妈妈从二楼的卧室走出,她穿着新买的性感内衣,只是灯光太暗,看不清她的身材。
她双手扶在护栏上,骂道:“都两点了,你还让不让人睡?”
爸爸左倒右歪地走到一楼的楼梯口,摇摇头,终于看清了站在上面的人,也骂道:“你个母老虎,这是老子的家,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还有,你今天肯定又拿我儿子……的钱,去……去买东西……”
“什么叫你儿子,难道不是我儿子吗?难道只有你才能拿我儿子的钱去赌博喝酒吗?”妈妈怒气填胸道,“你个老不死的,怎么不在路上被车撞死!”
“老子是男人,儿子当然是……是我的,你……你只能……要女儿!”爸爸喝太多酒了,口齿不清地说,“对,女人是你的!”
“那丫头什么都不会干,我要她败家啊,你要是懂事,就应该把她买个某个有钱人,我看她长得不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那样我就不用再受苦了!”说到这里,妈妈开始开口骂粗话,声音打到爸爸根本不能回应。
在这么安静的夜晚,不仅是李俊渊兄妹,就连邻居也隐约听到了爸爸妈妈的叫骂。
爸爸妈妈几乎每天都这样,邻居们见劝说无效,也都逐渐习以为常,反正用被子压住耳朵还能睡。
被骂了好久,爸爸终于吼道:“好,明天就去打听,但儿子必须要留给我做饭!”
“给你就给你……”妈妈骂骂咧咧道,“有了大款,我还缺那点奖学金吗?”
“怕吗?”李俊渊翻身,双手摸着李佳琪的脸蛋,悄悄问。
李佳琪摇头:“只要哥哥不离开佳琪,佳琪都不怕!”
李俊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将妹妹紧紧地抱入怀中。
说起来真是可笑,李俊渊天生聪慧,而李佳琪却如同一个小傻子,干什么都要依赖哥哥。
第二天早晨,李俊渊照样早起,做好饭才去上学。
他到学校把自己所有的物品都打包好,其实他也没什么要打包,除了装着书的背包和鞋子外,其余的都不属于他。
上完第二节课,他便悄悄地带着自己的东西跑到体育场。
这个时候保安不让出门,想要回家,他就必须要爬墙。
学校的围墙不高,只有两米。也许是因为龙血的缘故,他只要轻轻一跃就能抓到墙顶,然后跳出了学校。
他看了一下手掌和脚掌,上边都是流血的伤口。
回头眺望,可见围墙顶上固定好的玻璃片闪烁着血的红色。
他不在乎,他的身体会自动修复,只要忍一会儿就行。
他穿上鞋,把双手藏在校服的口袋中,一步一步地朝家走去。
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已经离开了。他找出一个小行李包,将一些认为还算重要的东西装进去,也无非就是衣服、药和以前藏起来的几百奖学金。
他不能失去妹妹,不想妹妹被卖出去后成为书中所说的恶心奴隶,他要带着妹妹逃走,哪怕饿死街头他也无怨无悔。
妹妹最依赖的人就是他,他就算去死妹妹也会陪着,所以他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们搭车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到一个较为富裕的地方——广州。
那些奖学金藏起来只要是怕以后妈妈再发疯,当做备用的,没想到现在成了打车费。
初到广州,看着人来人往的地方,他有些蒙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住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前面的几天里,他不断地去找工作,但很可惜,没有一个公司愿意招收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孩,哪怕是干苦力。
夜晚,他们随便找一条街休息,饿了就吃剩下的那点钱。
仅仅三天,他就花光身上所有的积蓄。
他很想去黑社会讨个工作,但他保护不了妹妹,不敢去做。
期间,他们去过孤儿院,可孤儿院的医生都说没人愿意出钱多养两个小孩。和上面申请的话,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也不能成功,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孤儿,他们只会被送回该有的地方。
饿到第三天,李佳琪在晕倒了,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李俊渊吓坏了,什么衣服行李都不重要,他只是抱着妹妹朝人民医院冲去。
进入医院,李俊渊更绝望了。没有成年家属的签名,没人出钱做手术,不管他怎么求,医生都不肯开刀。
他朝每一个路过的人,每一位医生磕头求助,可好心的人只留下几十块便匆匆离开了。
他哭了,泪水如同不可阻拦溪流夺眶而出。七年,这是他第一次流泪,第一喊声大哭。
他最爱的人,最信任他的人要死了,只因为他没钱!
路过的人忍不住落泪,但他们也只是多给一点钱,远远达不到手术费。
就在李俊渊几乎到达绝望的边缘的时候,一个和蔼的老人过来了。
老人的笑容十分和蔼,他下蹲的动作是那么的绅士,他如同西方伟大而神圣的天主,背后的阳光是他散发出的星芒。
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改变李俊渊一生命运的——鲁迅伽利略教授!
“小家伙,不要哭,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想我能够帮你做点什么!”
鲁迅伽利略教授抱起了昏迷不醒的李佳琪,在李佳琪的开刀签署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当场支付了高昂的手术费,还把医院中做手术最为利索的医生都请出来,只为了救一个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很多医生都不解,但鲁迅伽利略是全国最为德高望重的教授,他们不敢多问,就连记者也只能远远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