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山挣扎着坐起身,盘膝打坐在石台上,冰瀑之水兜头盖顶地落下,可由于玄宫玄力不断地涌出,竟然削弱了几分冰瀑下落之力。
心里稍稍平稳了一下,李山静神凝思,将身体上的钻心疼痛暂时忘却,心里一静,忽然想起第五夜交给他的《百兽拳》中有熊撞象奔之术。要知道百兽之中,凶猛莫如熊撞,震撼莫如象奔,若以此术抵抗冰瀑之力再合适不过了。
想及此,李山默念起《百兽拳》中关于修炼熊撞象奔之术的那段拳法。
熊撞象奔,为寿而已,此引导之士,形似兽,心游外,撞如山崩,奔如地动,虽有外力,不足惧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熊撞象奔,是为了延长人寿命,也是引导人修炼的方法,形体学习猛兽,心念游走天地,撞得时候就像山岳崩塌,踏步得时候就像地震,这样即便有外力侵扰,也不用害怕了。
想到这里,李山顶着冰瀑的冲击,一点点站起身,按照《百兽拳》拳经上所说的,模仿黑熊形态,呼得一下撞出,可身子刚向前挺出不到三尺,又被冰瀑激流打在石台上。
由于激流力道太强,李山嘴角溢出缕缕鲜血,他吐了一口血水,一咬牙又站了起来,继续拼命练习熊撞动作。
如此反复练了七八次,李山终于承受不住冰瀑巨力,眼前一黑栽落在水潭之中。
这时,黑暗之中,一股血煞之气在冰瀑后的一道石缝中涌出,就像一条吐着血红芯子的毒蛇,一步一步逼向漂浮在潭水中的李山。
就在血煞之气即将碰到李山的身体时,一股庞大的玄力铺天盖地而来,在潭水中掀起一道三四丈高的狂浪,狂浪飞溅,如刀似剑,涌向那道血煞之气。
噗噗噗!
狂浪被玄力分成数千支水箭,飞了起来,全部射在那道血煞之气上。
嘭嘭嘭!
血煞之气被水箭上的玄力所迫,眨眼间就炸成了一团虚无。
『是谁阻我杀人?滚出来!』
这道声音如滚滚天雷,甚至盖过了冰瀑的咆哮之声,于此同时从潭水底部渗出一团团血煞之气。渐渐地,那团血煞之气钻出水面,凝聚成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始终被一团血煞之气笼罩着,看不清模样,但在他头顶上,却时不时地出现一尊身高十余丈,身披血袍,神情阴骘的血身法相。
李山距离那道身影不过**丈远的距离。可那道身影却立在水面之上动也不动,只是冷眸中射出一道精光,扫了一下他。
『这小子扰我修炼,罪当死,朋友你要为他出头吗?』那道身影缓缓开口说道,他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冰瀑轰隆声中,却听得分外清楚,充满了杀戮之气。
然而,除了冰瀑的怒吼之声,无人应答。
那道身影又问了一遍,依旧如此。
『既然朋友不肯出面,就不要多管这档子闲事了,免得祸及自身!』说着,他右手探出袍袖,向着李山轻轻挥出一掌。那血煞之气从他的掌心狂奔而出,在空中化成一道三四丈长的红色刀刃,夹裹着咆哮之声,狠狠劈了过去。
在血刃飞掠之势的带动下,潭水竟然一分为二,向着两侧岸边急涌过去。
眼看那血刃就要斩在李山的身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李山的身前竟然有一面光影在晃动。
『噗!』
血刃斩在那面光影上,竟然像打在了棉花上,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面玄力幻化成的玄力墙!
『对一个小娃娃下如此狠手,未免手段有些毒辣了吧!』
一道虚幻的老者身影倒背双手一步一步踏水而来。
『你是何人?敢挡我孙某人杀人,有种!』
『嘿!好大的口气。一个区区法相境的修为,也敢在老夫面前大呼小叫,老夫若想杀你,就像杀鸡宰狗一样简单。』
自称孙某人的那道身影微微一愣,双眼中的精光不停地打量着这老者的虚影。
『老头,我没猜错的话,你使用的是玄力,怕是位炼丹师吧?』
『炼丹师?呵呵,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嘿,孙某人没功夫听你故弄玄虚,你想救这个小子,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自称孙某人的那道身影猛地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血煞之气,他头顶上那尊血身法相也蓦地睁开双眼,一时间血煞冲天。
『法相如一,血煞哀哭!』
那尊血身法相双掌合拢,『呼』得一下朝老者虚影一砸。
滔滔血煞之气像一阵疾风,伴随着无数歇斯底里的冤魂,瞬间席卷四周,潭水狂浪涌天,岸边树木连根拔起,就连千丈冰瀑都逆流而上。
老者虚影却混不在意,只是挡在李山身前,用手指一点那尊血身法相。
『斗转星移指!』
丝丝丝丝!
玄力在他指尖汇聚,无数星辰在其中旋转,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就像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兽,正跃跃欲试,伺机而出。
『轰,轰,轰!』
玄力幻化成的星辰将血煞之气全部吸了去,伴随着星辰的快速旋转,血煞之气被彻底碾碎引爆,那哀嚎之声也渐渐消失。
咳咳咳!
水中的李山被汹涌起伏的潭水狠狠灌了几口,猛咳了几声,从昏迷中慢慢醒转。
一招之下,高下立判,自称孙某人的比这个老者差得太远。
『老头,我这个分身不是你的对手,来日方长,等我灵婴分身修炼成了,一定去找你算账。』
老者虚影拈须而笑。
『好,好。你若想找我报仇,大可到第二界来,老夫就在那里等你。记住,鼎神皇就是老夫了!』
『鼎神皇!好,我记住你了!』
自称孙某人的身影如烟一样飘散。只是在看到微微仰起的脸时才一愣,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是你!』
鼎神皇见他走了,似乎也不想多留,虚影一转,也消失不见了!
潭水再度恢复平静,冰瀑轰然,除了那些被摧折的树木,其它的一切就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