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涕泪交流,颤声道:“纳日大人,行行好,给孩子一口粥吧,他四、五天没进一粒米了,再饿下去,可就没命啦……”
话音未落,便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要喝粥,成啊,叫你家男把这生死契约签了,成为一个兽斗士,我现在就勉费赠给你娃寻喝。”
凌枫循声望去,远处宽椅上歪着一个胖大汉子,左右各立一名丫环,一人打花伞,一人摇大扇,装扮甚是妖娆,那胖汉捧一杯茶,吹开茶沫,眼望妇人小孩,笑眯眯的,一团和气。
妇人脸色畏缩,不敢正眼瞧那胖汉,只是嗫嚅道:“签生死契约,这,这那成,这不是叫我男人去送死么?”
纳日大人笑道:“死的又不是你,再说,唉,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你这当妈的,就不能劝劝你家男人,进斗兽场也不一定会死,别自己吓自己,只要都兽成功,也是一样能出来的!”
那妇人惨然道:“纳日大人,我家就靠我汉子过活,没了他,今天就算让孩子喝了这口粥,可往后的日子怎么活啊?”
纳日大人放下茶杯,身子前倾,肥脸上挤出一丝阴笑:“往后不能活,今日就能活了?”
那妇人身子一震,张大了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忽听那孩子梦魇一般,嘤嘤哭了起来,眼还闭着,嘴里却细声细气,不住喊饿,那嗓音越叫越弱,农妇听得心如刀割,又想大放悲声,忽听一个沙哑的嗓音道:“甭哭了,这生死契约,咱签了,要死就去死吧!”
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一个农夫分开众人,慢慢踱出,他面皮黧黑,双目无神,走到胖汉案前,缓缓道:“纳日大人,我想斗二级残豹兽,你给多少米粥?”
纳日大人嘻嘻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农夫道:“二十碗米粥?”
“屁!”纳日大人啐一口,“你想的挺美的,就你这身材板,也能斗二级残豹,还是去斗黑狼吧,现在现给两碗米粥,你喝饱后,就准备下场吧!”
“就两碗米粥?”那农夫黑脸里透出一股暗红,额上青筋凸出,双手攥着桌案边缘,身子一阵阵发抖,“纳日大人,天地良心,这一去,我定是有死无生,一条人命啊,一条人命难道就值两碗米粥。”
纳日大人露出不耐之色,屈起一根指头,冷冷道:“一碗半……”
农夫一愣,眼里浊泪乱滚,咬牙道:“狗日的,你,你太丧天良,要遭天谴的……”眼看那胖子嘴唇翕动,只怕他又要减去半碗,无奈忍了气,蘸了印泥,在生死契约上狠狠一按,放手时,只觉心力交瘁,哼了一声,瘫软在地。
“好,好。”纳日大人拿着那张契约,哈哈大笑,“快点,这粥摊可就要收了,斗兽场已在开启了,还想成为兽斗士,就赶紧,哈哈……”说着纵声狂笑,四面农夫农妇无不面色惨淡,陆续有人上前,画押卖地。
凌枫在一旁看怒火中烧,蓦地分开众人,走到桌前,纳日大人瞧他眼生,便叫道:“小子,你是哪家的,要成为兽斗士么,先排队……”
“我斗你妈,这些东西全给我!小爷一人全包了!”凌枫冷哼一声,抓起桌上契约,双手一分,数十张契约化做片片飞碟,经风一吹,漫天散去。
纳日大人又惊又怒,哇哇叫道:“反了反了,来人啊,给我往死里打。”众壮汉哄然而上,持枪弄棒,一窝蜂围将上来。
凌枫瞧出这群奴才都没丝毫内力,想来也都是普通人,不愿伤人。
一手抓一人,随手随扔,有如儿戏一般,转眼间,所在上前之人,都让他丢了出去,众壮汉无不傻眼,纳日大人见势不妙,转身便逃,凌枫冷笑一声,纵身抢上,将那胖大身躯高高举起,搁在那锅粥上,冷笑道:“想下祸,还是想听听我要话!”手腕一转,纳日大人身子徒沉,离那沸粥不过数寸。
热气扑面,灼灼生痛,这胖子魂飞魄散,杀猪也似惨叫,凌枫挥手将他掷到一旁,道:“看来你是想听我说话了,那就先在一旁呆着,别妄图想跑,不然可有得你瞧的。”
纳日大人浑身筛糠,由众壮汉扶着,坐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凌枫冷冷看了他一眼,上前舀一碗粥,吹冷了,送到那小孩嘴边,那农妇惊喜莫名,称谢不止。
众农夫均是饿得狠了,见状一拥而上,乱哄哄抢那粥喝,为争多少先后,竟然厮打起来。
凌枫瞧得大皱眉头,欲摇出手阻拦,又怕众人经受不起他一抓一提之力,转念间,双手按腰,引声长喝道:“全都退开!”喝声一出,霸气纵横,众人不自觉停了打斗,望着凌枫,神色惊惶。
凌枫扬声道:“排队喝粥,小孩妇女在先,老人其次,丁壮男子最后。”众人为他气势所慑,不敢有违,纷纷列队取粥,只是人多粥少,眼看白粥告罄,闻风赶来的饥民却是越来越多,片刻间已不下千人,许多人粒米未进,望着大锅,号哭起来。
凌枫望着黑压压人群,深感无力,心道:“这也不是个办法,还得想法才行。”当下用唤来一直跟在自己旁边的少年与那七个小孩,先让他们吃喝了个饱。
随后又提起那个胖子,冷冷道:“带我去见你们场主,我要成为兽斗士!”
“您……您要成为兽斗士,小……小的就可以为您办理,不必找场主大人!”纳日大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凌枫,讷讷道。
“你……”凌枫笑吟吟的看着他,突然心中一动,道:“好,就由你办理,现在就带我去斗兽场!”
“好,好的,您随我来!”这纳日大人怎么也想不到,凌枫竟然要成为一名兽斗士,不过想想这兽斗场的血腥,他自己也感到微微有些热血。
“好,好的,您随我来!”这纳日大人怎么也想不到,凌枫竟然要成为一名兽斗士,不过想想这兽斗场的血腥,他自己也感到微微有些热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