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秦语菲一人才能体会到,不明其中之意的姜峻宁警惕地注视着这些毫无杀气的蝴蝶,
看得见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黑暗中的敌人,有杀气的杀手不足为惧,真正令人惧怕的是悄无声息靠近的杀手,
在姜峻宁看來,这些蝴蝶简直诡异之极,它们不但沒有杀气,反而在向他展示一种温暖和煦的画面,秦语菲绝不可能像遛狗一样把蝴蝶放出來透气,
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可怕之处,就在他疑神疑鬼之时,一只蝴蝶落到他的肩膀上,
姜峻宁猛一扭头,迅速拍出一掌,震碎了这只蝴蝶,与此同时,另一只蝴蝶已经翩然飞到他的身前,
这蝴蝶忽然闪动了一下,在一瞬间变成了手执利剑的秦语菲,那冰冷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样,仿佛要刺入他的眼睛里,
姜峻宁惊诧地把头转回來,正要出手,却发现秦语菲依旧站在原地,他眼前的,只有一只飘飞的蝴蝶,
这是怎么回事,姜峻宁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我眼睛花了,
此时,又一只蝴蝶飞到他的背后,无声无息地化成了秦语菲的模样,照着姜峻宁的背心,便猛发出一掌,
一声闷响过后,姜峻宁被打飞出去,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他迅速一回头,想看打他的人是谁,结果玄武台上除了站立不动的秦语菲,就只有一群悠闲飞舞的蝴蝶,
不可能啊,如果秦语菲沒动,那向自己出手的,不就只有蝴蝶吗,可是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背后发掌,这……
姜峻宁正暗自纳闷,一只蝴蝶迎面飞來,再化为手持长剑的秦语菲,这秦语菲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儿,挥剑便朝姜峻宁的脖子斩來,
“这种程度的攻击就想伤我吗。.org”姜峻宁仰面自然倒下,避过这迅疾的一剑,他正要反击,却又只看到一只飞翔的蝴蝶,
“原來如此……”姜峻宁微笑着站了起來,转向真正的秦语菲,“这种小儿科的把戏,无聊时玩玩儿,也别有一番情趣,既然佳人有意,在下就陪秦师妹耍耍。”
他话音才落,一只蝴蝶又飞了过來,姜峻宁有了心理准备,不等它变形,立即抢先拍出一掌,以气震碎蝴蝶,
却不料背部传來一阵疼痛,原來身后已被利器划开了一道口子,姜峻宁转身一看,果然又只有一只蝴蝶,
子参加子仙会的比赛以來,他从來沒有受过伤,沒想到今天居然被这种仙术伤到了身体,
但他并不着恼,反而对秦语菲微笑道:“能被秦师妹伤到,是我的荣幸。”
台边的李逍尘听了他的话,不禁偷笑,怪不得姜蜜儿说,男人都是贱骨头,越被打就越开心,表面上笑容满面,暗地里痛得呲牙咧嘴,出身名门的姜峻宁,也未能例外,
这时候,姜峻宁走回到台中央,说道:“秦师妹,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结束比赛吧,赛后要怎么玩,我都奉陪。”
秦语菲张嘴说道:“姜师兄,你难道怕了么。”
“这种雕虫小技,我怎么会怕。”姜峻宁右手捏了个指诀,准备以水系仙术冻结住这些蝴蝶,可他马上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仙术居然不起作用,
反复试了几次,都是如此,蝴蝶依然在悠哉地飞着,玄武台上连一丝的冰气都沒有,
“你以为我这招梦蝶只是小把戏,对么。”秦语菲停止晃动手上的铃铛,“是不是沒法使用你的水系仙术,因为我在用梦蝶分散你注意力的同时,以其它蝴蝶悄悄布下了绝冰阵,大气中的水汽已经全部被隔离出玄武台之外,你使不出水系仙术,也是理所当然的。”
水系仙术有两种使用方法,第一种就是像雷系仙术璇玑千雷刃那样,以自身的真元转化为雷,再伤敌人,
对为数不多的敌人來说,这种方法的确好用,
但如果需要发动大范围的仙术攻击,这么做就会耗费大量的真元,
所以第二种方法就是,利用天地间的元素,再配合自身真气加以操控,
以水系仙术戮仙冰棺为例,这种大范围攻击术法,需要以姜峻宁自己的真元勾动大气中含藏的水汽,凝聚成冰,再施展出來,
这么做,既能让仙术的效果达到最佳,又不会耗费过多的真气,对于施术者來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如果在一定区域内的大气中的水汽被驱逐干净了,那么就无法在此以第二种方法使用大范围的水系仙术,
绝冰阵也正是为了防止姜峻宁使用诸如戮仙冰棺这类水系仙术而布下的阵法,
“有一手。”姜峻宁对秦语菲鼓起了掌,“不过你也太小瞧我了,像这种小孩子玩的仙术,我……”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耳畔传來了秦语菲冷幽的声音:“忘了告诉你,你的伤口里含有梦蝶身上的花粉,这种花粉能令你暂时失去五感……”
至于后面秦语菲还说了什么,姜峻宁已经听不到了,他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封闭的世界,沒有光明,沒有声音,甚至沒有疼痛,
在前方等着他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暗暗心惊的姜峻宁还沒來得及做出应对,忽然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紧接着,他身上又多了一个伤口,鲜红热乎的血液,喷涌而出,
在这一刹那,不知为什么,他又能感觉到疼痛,但仅仅是一刹那,在蝴蝶消失了之后,他的世界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伤口的痛楚也随之消失了,
红得刺眼的血,也一点儿都看不见,
过了不久,又一只蝴蝶飞过他的眼前,与之前一模一样,姜峻宁身上又添了一道伤口,疼痛同样是一闪即沒,
姜峻宁对此感到有些恐惧,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秦语菲玩死,无论如何,必须尽快破解她的仙术,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问題是:要不要把自身的真元转化为冰,冻住那些蝴蝶,
在这种目不视物的情况下,只能尽可能地把攻击范围扩大,但这样的话,就会消耗不少真元,
秦语菲一定还留有后招,到时自己还有多少余力能应付,如此贸贸然耗费掉真元,是否值得,
在他做决策之时,再一道血光从他眼前溅起,
姜峻宁灵光一现,,有了,
他他运起真气,催动血液从伤口中喷出,再将含藏在血中水分提取出來,凝结成冰针,
等到视线忽然恢复的难得一瞬,姜峻宁看清了这群蝴蝶的大概方位,把冰针洒出,这些蝴蝶闪避不及,纷纷被冰针刺中,掉落下來,
与此同时,姜峻宁的五感又重新回來了,他又站在了玄武台上,
“秦师妹,我就说你这种小孩子的……这、这是。”说话时,姜峻宁看到整个玄武台已里三层、外三层被不计其数的符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们两人身处在由符篆筑成的半球形的空间内,从里面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形,从外面也沒法窥视到里边的情况,
“我不会天真地以为用那种程度的仙术就能击败你,所以我特别为你预备了狱火爆炎符。”秦语菲又晃动了五指,以鸾彩凤铃奏起悠然的乐曲,“姜师兄,现在就请你接下这一百万张会爆炸的符篆吧。”
“一、一百万张。”姜峻宁惊讶地叫了起來,“你疯了。”
一百万张狱火爆炎符是什么概念,如果每一张符篆需要一秒的爆炸时间,那么这些狱火爆炎符一张接着一张爆炸,不吃不喝也能爆上两百七十多个小时,
这种高等符篆的破坏力远非一般的炸弹所能相比,真要用身体承受下这如此庞大数量的狱火爆炎符,那他姜峻宁的肉身铁定会被爆得屎尿无存,**乱飞啊,
正自惊讶秦语菲疯狂的举动,姜峻宁已被一张飞來的狱火爆炎符给贴上了,
这些搭成中空半球的符篆飞也似地从四面八方冲向姜峻宁,如同斯巴达勇士一样,毫不畏死,紧咬敌人,
“住手。”被符篆贴得到处都是的姜峻宁,大惊失色地看着那一张张写在符纸上的符咒绽发出光芒,
一旦符咒放光,就说明它即将要产生作用了,
他固然可以在这一刻元神出窍,避过这一百万张狱火爆炎符,可是自己的肉身就被毁了,修仙者如非遇到绝境,是不会舍弃自己的肉身的,
肉身是用來借假修真的好东西,重新再去找过一副肉身不是不可以,但沒有父母给的那么好用,
况且影部在这方面也有相关的规定,不能随意去找已有灵魂的肉身附体,即使是死去的肉身,也需要在不触犯国法和不给肉身原有者的亲戚朋友带來麻烦的前提下,才能入体,
更何况姜峻宁的这副肉身长得不赖,而且利于修炼,他怎肯轻易舍弃,
不舍弃肉身,那就必须硬着头皮挨下一百万张符篆的爆破,
轰,在姜峻宁思忖的时刻,狱火爆炎符开始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