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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毒士贾诩

三国之最强皇帝 剑花如梦 5626 2024-11-16 03:08

  第十五章毒士贾诩

  刘照不敢保证,整个大汉就只有一个文和,但是身在凉州,又跟董卓有渊源的“文和”,毫无疑问,十有八九便是贾诩贾文和了。

  这位被后人半认真半开玩笑,称之为“一言亡了大汉”的智士,是一位颇具争议的人物。喜欢他的人,往往会将其捧到三国第一谋士的宝座上。当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智谋的高低,也往往很难真正分出一个高下来。

  但是,曹操手下的一干谋士当中,结局最好,官职最高的,毫无疑问,是贾诩。曹丕继位之后,当即就封贾诩为太尉、寿乡侯,其子孙在魏晋时期,也一直保持着比较高的身份地位,

  而贾诩之所以能得到如此优厚的待遇,全因他在关键的时刻说了一句关键的话。

  当初,曹操为了立嗣的事情一直很苦恼,有一天就随口问了下贾诩的意见。这对贾诩来说,毫无疑问是个考验——主公有问,臣下不能避而不答,可若是回答的太过直白、明了吧,有难免会得罪人。而贾诩却采用了一个相当高明的手法,就是装作没听见,直到曹操连连催问,他才谢罪说:“臣刚才在想事情,没有听见主公的询问。”曹操问他在想什么,贾诩答道:“我在想袁本初、刘景升父子啊。”

  这样的回答,无疑是高明的。虽然贾诩支持立曹丕为魏太子,基本上是出于公心,为了避免因夺嫡而造成魏国的动荡。可是,身为臣子,最容易被君上猜忌的,恰恰就是与皇子(王子、公子同理)往来太过密切。如果贾诩一开口就支持曹丕,很容易被曹操给想歪了,认为贾诩成了曹丕一党。这样一来,贾诩说的话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搞不好还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但是贾诩却巧妙的拿袁绍、刘表父子兄弟之间的事,来说明立嫡的重要性。这样,即支持了曹丕,又避免了曹操的猜忌,一举两得。

  所以说,某种程度上,贾诩跟郭嘉一样,都善于洞悉人心,洞察人情,能在最恰当的时候,说出恰当的话来,让主君毫无芥蒂的接受他们的意见。

  现在,面对董卓的询问,贾诩也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明公久居陇上,熟知羌情,以明公之见,仅凭诸羌部族,可能推翻大汉?”

  董卓闻言,略一思虑,哈哈大笑道:“文和,你说话还是这么爱兜圈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有汉以来,羌族的叛乱就没有停息过,可是从没有对大汉造成真正的威胁。这么说,我眼下还得依旧做大汉的忠臣了?”

  “使君明鉴!大汉四百年之基业,非一日可以倾覆。如今的大汉,虽然颓势毕露,然而,仍旧非一人、一地、一战所能倾覆。陇上有句俗话,叫‘出头的椽子先烂’,如今大汉余威犹存,还有一定的实力,这个时候,谁最先出头,打出推翻大汉的旗号,谁就会首先遭受大汉举国之力的打击。以一隅之地,抗衡天下十三州部,可不是明智之举。”贾诩道。

  “可那王国、宋建,不是已经打出了旗号,叫什么天平将军、平汉将军。而且如今他们势不可挡,已经包围了冀县,等他们打下冀县,占领了汉阳之后,便可以据守陇山天险,与朝廷相持了。到那个时候,主公反倒成了叛军背后的一根芒刺,必欲除之而后快。若是诸羌部族一齐来攻,只怕主公也支撑不下去啊。”张济问道。

  贾诩微微一笑,道:“首先,羌人不擅攻城,短时间内,未必就能拿下冀县。其次,就算羌人拿下了冀县,据守陇山,与朝廷相持,可他们的内部,却并不齐心,如今王国打出了天平将军的旗号,又有韩文约相助,岂会甘心居于北宫玉之下?而北宫玉身为联军统帅,自然想统一诸部,号令陇上,如今出了一个王国,他又岂会情愿?我敢说,不打下汉阳郡还好,若是打下了汉阳郡,两部必然会起内争,弄不好,打成一团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主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正好先固守武威,示敌以弱,让北宫玉和王国,放心的去争斗。到时候,主公只需找一个恰当的时机,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将此二人击败。到那时,主公威震陇上,谁人敢不服从?朝廷不以陇上之事,托付主公,还能与谁?只有这样,主公才能名正言顺的割据陇上啊!”

  “可是这样一来,主公依旧是汉廷的官员,任免还不是汉廷一句话的事情!当初,主公在河东经营数年,还不是被天子一道诏书,就给发配到了武威?贾决曹(贾诩是武威的决曹掾)又如何保证主公能在凉州一直主政?”说话的,乃是李傕。

  “此事甚易。其一,曰‘养寇自重’,有道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要避免这种结局,那自然就要留着飞鸟与狡兔了。主公在羌人当中,威望素著,到时候,让他们虚张声势,佯作反叛之状,不还是主公一句话的事情?只要控制好规模,即让凉州叛乱不息,又让朝廷觉得凉州的局势,尽在主公的掌握之中,若是离了主公,凉州的局势便会从此崩坏,不可收拾。如此,朝廷除了倚重主公外,又能有什么办法?”贾诩悠然的说道。

  “其二,曰‘拥兵自重’,只要主公手里握着一支忠心耿耿的军队,即便朝廷真想撤换主公,那也得掂量一二。到时候,诸位只需联名上疏,说凉州的安定离不开董使君,诸位也舍不得与使君分离。若是董使君走了,你们也只好窜于草野,去自寻出路了。我想,朝廷见了这道奏疏,一定会体谅诸位的心情,让董使君留任的。”

  在场的众人一听,登时眼睛一亮。反倒是董卓,轻咳了一声,道:“罢了,既然我已经决意做汉家的忠臣,那日后的迁升任免,就要听从朝廷的意旨,岂能行此有违人臣本份的事情?”

  董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些部属,一个个也都是桀骜不驯,胆大包天之辈,一旦这种妙法也让他们给学了去,只怕日后迟早会依样画葫芦的使到自己的头上来!

  “既然文和说暂时不宜有所举动,那你们就回去好好整顿部属,约束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不过,也不能放松训练,要厉兵秣马,做好随时出兵打仗的准备,万不可懈怠!”董卓喝令道。

  众人齐声应命。见董卓起身离开了大堂后,众人也开始起身往外走。郭汜从席上吃力的撑起身体来,跛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当他经过身边的时候,众人无不侧身避让,就连李傕、牛辅也不例外,然而,郭汜对于这样的“礼遇”,却只是阴沉着脸色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当日坠入大河当中之后,郭汜一度也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料,他命不该绝,居然在激流中抓到了一根半沉半浮的树干,大概是从上游崖畔的树木上折断掉入河中的。抱着这段树干,郭汜在大河当中漂浮了小半日,终于在一处水流较为平缓的地段,划上了河岸。

  虽然从水中脱困了,可是腿部伤口的失血,却让郭汜的神智变得模糊起来。幸而,已经昏迷的他,又被河边的渔夫给发现了,将他送到了临近的亭长那里。亭长一看郭汜的打扮,知道对方是名官吏,不敢怠慢,连忙请医工前来救治。

  郭汜醒来之后一问,心中暗叫一声侥幸,原来自己上岸之处,乃是河内郡的辖区,若是落在了弘农境内,或者河南境内,恐怕这会等着自己的,便是穷凶极恶的狱吏了。

  郭汜小心翼翼的报出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身份,只说自己乃是河东郡贼曹的属吏,因为追铺逃犯,不小心受伤落入了大河当中。

  亭长闻言,更是对郭汜礼敬有加,照顾周全。郭汜虽然归心似箭,奈何伤势还未痊愈,只能托付亭长先向河东报个信息。

  没想到,亭长托人送信,却是一去便没了音讯,直到一个月之后,才从河东传回了消息。原来,河东太守董卓,早就调任到武威去了,派去送信的人扑了一个空,没有见到董卓或者郭汜特意提到的那几位掾属。

  郭汜无奈,只能养好了伤在赶往武威。这一拖,便是将近半年。而赶到武威后,更是物是人非——他的部属折损大半,剩下的也全都划归到了张济的手下;张济更不用说,鸠占鹊巢的顶替他成为了门下督盗贼。一时间,郭汜简直有一种被所有人一齐背叛的感觉。

  好在董卓还念着往日的一点情分,不但既往不咎,还任命为郭汜为尉曹掾,并许他重新招募部属。

  然而,想要东山再起,却没那么容易。何况,如今的郭汜,已经瘸了一条腿,别说是上阵杀敌,就连上下马都有困难。在弱肉强食的凉州,这样一副模样,又怎么去招揽那些马贼、盗匪?

  郭汜的脾气,一下子变得更为阴鸷、狠毒。若是有人敢正眼看他的瘸腿的话,除非对方是董卓本人,否则,哪怕你地位再高,郭汜也要带人与其拼个你死我活。虽然最终还是奈何不得有地位的人,但是姑臧城中因此而丧命的平民百姓,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而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也犯不着与一个疯子斤斤计较,包括李傕等人在内,平时都对郭汜能避则避,能让则让。

  但在郭汜看来,这种避让当中,依旧包含着蔑视之意,他当然不肯领情。

  贾诩出了太守府,乘着一辆牛车,回到了自己家中。门口,八名精壮的士兵一字排开,看到贾诩来了,齐刷刷的肃容行礼,将贾诩迎进了家门。

  这八名士兵,全都是董卓帐下的精锐亲兵,派他们来专门给贾诩做门卫,似乎是对贾诩的礼遇、优容。但是,贾诩心里很清楚,这些亲兵,不过是奉董卓之名,来此看押“人犯”而已。

  一路来到后院,只见花园内,一名年近五十的男子,正在园中亲自荷锄打理花草。贾诩站在边上,看了好一阵子后,这才开口言道:“德公先生!你现在倒是安乐的很呐!可是你的一句话,却把我给坑苦了!”

  “哈哈!”那位“德公先生”干笑了几声,道:“文和,我又何曾料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唉,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啊!我昔日自负智计,不甘心埋没了自己的才智,却忘了‘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真正的谋臣,都是在关键时刻,一言以定大局,哪有像我这样,有一点一愚之得,便拿出来四处宣讲的?如今终于自食其果了啊!”

  说话之人,姓阎名忠字德公,汉阳人氏,曾任信都县令,在凉州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大名士。贾诩出身寒微,年青的时候没有什么名气,但是阎忠见了贾诩之后,却称赞其有张良、陈平的英奇才略。这重关系,差不多与曹操之于桥玄类似。

  历史上,黄巾之乱过后,阎忠曾劝说刚刚大破黄巾,威震天下的皇甫嵩起兵谋反,理由是“天道无亲,百姓与能”,意思是天道不会特别眷顾、亲近什么人,而百姓只会拥护有本领的人,言下之意便是,刘姓虽是天子,但是老天并不会特意眷顾他们,而将军您是有本领的人,自然会得到天下百姓的拥戴。

  然后,阎忠又说:“故有高人之功者,不受庸主之赏……身建高人之功,北面以事庸主,将何以图安?”,眼下之意,就是说皇甫嵩已经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了,就算是为了自身的安全,也应该反叛大汉。

  紧接着,阎忠又列举了韩信的事例,而自比为蒯通。并且进一步指出:“夫木朽不雕,世衰难佐,将军虽欲委忠难佐之朝,雕画朽败之木,犹逆坂而走丸,必不可也。方今权宦群居,同恶如市,主上不自由,诏命出左右。如有至聪不查,机事不先,必婴后悔,亦无及矣。”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大汉已经腐朽得支撑不起来了,将军您想辅佐大汉,就好比在坡下面往上滚泥丸,简直就是“逆潮流而动”。

  皇甫嵩最终还是没有听从,阎忠只好自己跑路了……

  其实,阎忠所说的这些话,句句在理。事实上,皇甫嵩后来的确因为揭发赵忠的住宅违制、拒绝给张让送钱,而被权阉进谗陷害,丢掉了左车骑将军的官职不说,连爵位和封地都被狠狠的削减了一番。

  而在整个过程当中,刘宏也扮演了相当不光彩的角色——以刘宏的智商,他真的会相信,皇甫嵩是“连战无功、空耗钱粮”?非也,刘宏不过是想借机打压皇甫嵩一番,免得他功高震主罢了。

  因此,阎忠对皇甫嵩说的那些道理,基本都没有说错,只不过,是他弄错了一个大前提罢了。

  那就是,即便以皇甫嵩当时的功绩和威望,想要造反的话,真的会一呼百应,天下景从吗?

  恐怕答案是“否”。而皇甫嵩若是真的听从了阎忠的话,不仅会使自己身败名裂,更会让大汉提前陷入分崩离析当中。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阎忠的确有才智,但是却称不上一流的谋士,因为他缺乏准确判断天下大势的能力。当时的大汉,的确是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但却远没到一推即倒的地步。即便是十多年后,荀彧尚且要劝曹操“奉天子以讨不臣”,而这位阎忠,却在当下就劝皇甫嵩起兵造反,这当中的差距,可谓不言而喻。

  好在,如今有了刘照的影响,大汉不仅提前平定了黄巾之乱,还将原本属于皇甫嵩的功劳,分摊给了卢植。本时空的皇甫嵩,尽管也在战后获得了车骑将军的职位,县侯的封爵,但是远没到威震天下的地步。因此,阎忠也就没有找上皇甫嵩,劝他造反了。

  然而,阎忠平日里的一些言论,比如“据陇上以观天下之衅”一类的话,却早就在凉州地区暗暗传开了,并被不少怀有不轨之心的人,奉为圭臬。甚至有些叛军已经打起了他的主意,想把他劫持过来担任自己的谋主。

  只不过,抱着这份心思的,可不光是叛军,还有董卓这头恶狼。早在北宫玉造反之前,董卓就乘着阎忠外出访友的机会,在半路上劫持了阎忠。

  虽然阎忠对大汉没有多少忠诚,虽然他在劝说皇甫嵩的时候,错判了天下的情势。但是,至少他对董卓的判断,并没有出错。

  在阎忠看来,董卓的野心的确很大,对造反也是毫无忌讳。可是,他的能力、出身、德望,却配不上他的野心。若是他起兵造反的话,恐怕失败只是早晚的事情。

  然而,一切已经由不得阎忠了。既然董卓敢将他劫持过来,摆明了就不怕他不为其效力。如果他出言拒绝的话,相信董卓也不会有什么顾忌,不敢杀他。

  阎忠在惶乱之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登时如同溺水之人,捞到了一根枯木一般。

  于是,他向董卓推荐了贾诩。

  而贾诩,正是武威姑臧人氏,就在董卓的眼皮底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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