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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王和他下面的将领们打好了洗澡水后,便各自散去,某个稍微瘦小的士兵趁众人进进出出皇后营帐的空档,混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这个小兵是谁呢,就是以前铁心竹在熊掌下救下的赫连珊娜郡主,她的父亲便是哈尔科族的族长,父亲被皇帝软禁后,她就很心急,四下想办法,然而她只不过是个郡主,以前有老皇帝宠着,自会有人来巴结她,她当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的性格。
而新帝登基后,她虽然还是郡主,可这个世界上,谁还会花心思去讨好一个没权没势的郡主,她在为父亲的事四处奔走时到处碰壁,甚至还学会了低声下气,这世间的人情冷暖让她成熟了很多。
当得知皇后亲自押着各部族的首领回北方时,她花了很多钱打点才偷偷混进军中,一直以一个超不起眼的小兵身份跟着大军向北,一路的艰辛自是不必说,她很想偷偷的放父亲离开,然而囚车附近守卫森严,一般人都不让靠近,眼看着自己年过半百的父亲整日风吹日晒,她就觉得难受,实在没有办法,她就只好去求皇后,以前皇后还是太子妃时,她常去太子府上叨扰,知那人是随性之人,也许会放过他父亲也说不一定,总之她不会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然而,她在皇后营帐中等待时,眼见那一桶清凉的水,就忍不住想泡进去,她是郡主耶,何时有过半个月不洗澡的经历,军中有洗澡的地方,可只限男人,她不敢去,有时候宿营的地方会有河流,可她不会泅水,只能站岸边望洋兴嗟。
如今一桶鲜凉的水摆在眼前,这大好机会错过了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想想皇后的营帐没人会闯进来,于是赫连珊娜郡主就大了胆子解了衣甲窜桶里去了。
某人如鱼得水,好不惬意,一时间忘了分寸,竟玩起水来,这一段因缘许是天定,恰巧随云从帐外经过,听见里面有戏水的声音,本来还以为是将军大人,可一转身便看见铁心竹走进议事的营帐,而他又刚刚和竹瑶分开,那此时营帐中会是谁,心下警钟敲响,他以为是刺客,所以按住腰间的宝剑,一掀帘闯了进去。
随云是万没有想到‘刺客’会是一个裸女,郡主本就生得美貌,身材极佳,如今更像是雨中荷花,好不艳丽,那俏丽的眼眸、丰隆的鼻头、红润的唇,无一不让人惊叹她天人之貌,性感的美人骨上留下两道浅痕,深深锁住某人的心魂,再往下那一双丰满,直教人气血上涌。
随云正看痴之时,被一袭凉水泼透,才收拢出窍的三魂七魄,忙探手去抓,赫连珊娜郡主见一个男人突然闯进来,惊吓过度,连怎么叫都忘了,抬手一挥荡出一片清凉,然后翻出木桶去捡地上的衣物,见那男人伸手来抓她,她也使出三脚猫的功夫逃窜,却被随云逼到角落里。
她身后是张软榻,腿脚被绊住,眼看就要倒下去的时候,随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郡主紧张和惊吓间,做出超出常人的反应,抬腿就是一脚,也不管踢在哪里,她只看见男子那张帅气的脸有些扭曲,一双好看的眉目正狠狠的瞪着她,然后那男子就倒在她身上,她吓得腿脚都软了,被随云压倒在榻上。
这时她才找回她自己的声音,‘啊’的一声尖叫出口。
铁心竹和竹瑶听两人说完,在一旁埋头闷笑,两个当事人,一个穿上竹瑶找来的衣衫,通红着脸端端跪坐在榻上,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好,还有一个缓过劲来的,盘腿也坐在榻上,双手抱胸,正生闷气来着,他那一脚,挨得真冤,真不知道他的兄弟会不会阵亡。
“好啦,不过是个误会。”铁心竹强压着笑说出这么一句,刚说完,便‘噗嗤’一声笑倒在毛毯上,被随云一瞪,知道自己失态,才又忍住笑,提议道:“我说随云,你小子是不是该负起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
“谁要你管!”随云咬牙切齿的迸出四个字。
铁心竹瞧随云那死样,知道他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又去问郡主是否愿意下嫁给随云。
好半晌,郡主才轻轻的点头。
“这不就结了。”铁心竹嘻嘻笑道,好一对误打误撞的鸳鸯。
然后,铁心竹便拉着竹瑶出营帐,好让那二人培养些感情,可郡主却下榻拉住她,求铁心竹放了她的父亲,也就是哈尔科的族长。
“你的父亲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你要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他是一个在上位的人,他是一个掌握着别人生死的人,他所犯的错会导致多少人流离失所。”铁心竹坦言,一个上位者,他享受荣耀的同时,也背负着相应的责任,阿鎏如此、策如此,她也亦然。
“不过,念在你一片孝心,我准你去囚车处探望。”
郡主还想再求,铁心竹沉声对随云道:“郡主以后就是你的人,把人给我拎走。”她不喜欢别人求她。
随云依言将郡主扛回自己的营帐,进帐后把人往榻上一放,自顾自的脱起了衣服,郡主见此情景瞠目,吓得缩到一角,她以为皇后将她赐给这个男人做女奴,供他随意狎辱,予取予求,所以心下骇然。
她知道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一个女奴没有人会去怜悯和同情,只看主人待她好与不好,高傲的自尊心驱使下,她竟无声的掉眼泪,却不料一只大掌伸到她面前,粗糙的指腹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痕。
“喂,你干嘛哭呀。”声音的主人稍显惶恐,因为从没有女人在他面前哭过,他有些不知所措。
郡主瞧着眼前的男子,见他换了一身衣衫,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刚刚被她泼了一身的水,湿衣服是该及时换掉。
随云见她不回话,一屁股坐榻上,抓耳挠腮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你要是不乐意,你就说,我不勉强你。”
郡主没料到一个主人会征询女奴的意见,煞是意外,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随云哪管她要说些什么,趁她还没开口拒绝他时先急切的说道:“我从小是个孤儿,没有什么高贵的身份,可能配不上你,但我却有自信,定可以照顾你一辈子,说不上荣华富贵,但至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让你衣食无忧。”
他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主人本就清冷,接触的女子就那么一个,他这个做侍卫的就更难得接触到女人,活了二十年,她是他第一个看光光还抱上了的女人,要说不动心那是骗鬼。
随云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凡事心里怎么想就会毫不掩藏的表露出来,这就不如随雨,凡事都藏在心底,只用行动表示。
郡主听他那一番直白的话,虽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佳句,但却打动了她的心,她一个失势的郡主,万没有奢求过还有人会真心待她,但他却和那些人不同,他说要照顾她一辈子耶。
她泪眼婆娑的打量着他,一头黑亮细碎的短发,五官搭配的正好,整个人帅气俊朗,唯一的不足,就是不会自己收拾仪表,瞧他这衣服穿的,衣褶都没理好。
郡主抬起手,为他整理衣着,抚平稍皱的衣领,重整歪扭的衣袖,一会儿功夫,把他那蹩脚的一身整理的妥妥当当。
“我愿意做你的女奴,服侍你一辈子。”她对他深深叩拜,一句话缓缓溢出。
她曾经的刁蛮任性,早被这炎凉的世态磨的所剩无几,她无以为报,只能用她的忠诚换他的怜惜,她不敢奢求太多。
女奴?随云乍舌,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突然他猛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大金的习俗,男人不仅可以三妻四妾,还可以有无数的女奴,女奴没有名分也没有地位,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悦男主。又想到刚刚铁心竹对她的态度,她定认为自己被那人赐给他做女奴了。
“我不需要女奴。”他断然拒绝。
她怔愣的看着他,碎了一地芳心,原来她连做一个女奴都不配么。
“我只要一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娘子。”喘口气,随云微红个脸一口气将憋肚子里的话抖了出来。
郡主这把更愣了。
随云见她还愣神,又思虑起自己有没有什么说漏的,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忙接口补上。
“我只娶你一个人,这辈子就你一个人,你嫁我吧。”
她很高兴能听见他珍视的话语,他此时的憨态,叫她心动。
她微扬起秀颜,小心翼翼的将唇送到他嘴边,轻啄一口,小声的羞涩道:“我愿意嫁给你。”
随云欣喜若狂,抱上他的亲亲老婆就吻了上去,对于男女之事,两人都很生涩,但跟着感觉走总还是没错的。
“真够笨的,解扣子有那么难吗?”铁心竹一边偷瞄帐中的春色,一边骂随云是笨蛋,还横一眼身旁羞红了脸却仍旧忍不住继续观摩的竹瑶,暗暗埋怨她干嘛找那么件盘扣多的衣衫。
“他行不行啊?”有人焦急。
“娘的,直接用撕的吧。”有人怒喝。
“快脱吧。”有人急切。
“靠了,不行我来。”有人迫不及待。
“……”还有人闷头猛瞧,眼都不眨一下,当然也没功夫开口了。
铁心竹环视一周,呃,什么时候围那么多人来着。
营帐外围了好几圈人,一个趴一个身上,还待有人往前挤的,就连小郡王都被压在最下方,可见这人来的也不算晚。
还好她是皇后,没人敢压她身上,所以她和竹瑶待的这块儿地不怎么挤。
好不容易里面有点进步,众人正乐着有好戏看时,也不知是谁推了谁一把,一人多高的人墙轰倒,直把一个营帐给压塌了。
两个正亲热的人吓了一老跳,等翻出营帐时,先前看热闹的人早散了个无影无踪。
随云抱着郡主四下望了一眼,没地震啊。
缘分也许就是如此,有人来的慢,有人却来的快,有人顺风顺水,有人却一路波折,不管怎么样,只愿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世间方少一对纷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