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这是怎么了啊？”

　　解了毒的小飞神智也正常了，可是好像对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并不记得一样。

　　“你没事了，咱俩出去吧。还有一碗面条吗？木兰？”楚江转过头问李木兰。

　　“还有一碗是给你的。”跟着这一阵忙活，李木兰身上也出了一层细汗。

　　导致小飞中毒的并不是水的问题，那就是菜，楚江看看地上的烂面条，还有散落的几根绿色的菜叶子，心里琢磨着，不会是这菜叶子上有毒吧?

　　家里没来人，没人可以往水瓮里投毒，这菜叶子是李木兰去东河沿的菜园子里薅的莴苣苗子，拿回来下的炝锅面条，很有可能就是这莴苣苗子的事。

　　“莴苣苗子都用了吗？还有剩的吗？”

　　楚江嘴里问着，人走到厨房去找出来了几棵根部还带着泥的莴苣苗子。

　　楚江和小飞一块去了化验站，化验员小肖说得下午才能出结果。

　　楚江和小飞就从化验站拐了出来。

　　“哥，我怎么觉得这件事不是巧合呢？会不会是徐生辉那个王八犊子在暗处害咱呢？”

　　小飞手一打方向盘，拐进了楚江诊所那条路。

　　“别，别往那里走。上息陬去。 ”楚江摇开副驾驶的车窗，掏出一支烟点上。

　　“上息陬干嘛去？沂河南边的息陬揍么去啊？”

　　息陬是渠成的一个乡镇，虽然方言也是说中原官话，却有不小的差别。

　　楚江下车到息陬镇上的小卖部买烟，其实是想打听打听点事，才聊两句，小卖部老板就听出来他不是息陬人：“听口音你是外地的吧？我这不是你这种口音。”

　　小卖部的老板看上去很精明，把一盒红将军递给了楚江。

　　“是啊，大哥。你还挺能，两句话就听出来了。”

　　楚江拆开烟，丢出一支给小卖部老板，自己也抽上了一根。

　　小卖部老板大小也是个生意人，看出来眼前这个人买烟不过是个

　　幌子，也不推迟就接过了烟，“咱渠成这口音虽然都是说的中原官话，可是渠成说话差别不小。”

　　“我们这里和房山尼山都是渠成南的乡镇，口音差不多。你们是北边的，北边多水，南边多山，你那里口音有水库味。”

　　小卖部老板这个说法楚江倒是第一次听说，自己说话他还能听出水库味来？

　　“大哥，你见识真不浅，有学识啊。我打听你个事，咱这里都是什么时候赶集啊？我想和兄弟来揍点小买卖。”楚江把话问了出来。

　　赶集的时候人最多，楚江是想凑个息陬赶集的时候来，看看集市上的人流到底有多大。

　　“这么个事啊。息陬上逢五逢十赶集，你们想揍什么买卖啊?”

　　小卖部老板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江，又看了看门外边停着的黑色的大越野车。

　　息陬不是个穷乡镇，相对来说在渠成的八个乡镇中，还算是比较富裕的。

　　小卖部虽然不大，可息陬镇位于南北的交通要道附近，南来的北往的小卖部老板也见识不少，可眼前这个人和门外那辆车都让他猜不透，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买卖呢？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站在门外靠着车抽烟的那个俊公子可不像是赶集揍买卖的人。

　　买卖人与人为善，多条朋友多条路，小卖部老板深谙此道，他又殷勤地回答了楚江几个问题，还客气地把楚江送出了小卖部。

　　楚江上了车，从小飞车的后排拿了一个日记本，用笔认真地记了几笔。

　　“哥，咱再去哪里？”小飞看他写了那一排歪歪扭扭的字，笑了笑。

　　“确实这字不好看哈。你明天给我买一本那个叫什么司马彦字帖，再给我买根钢笔，我好好练练。我这字写得勾勾丫丫的确实说不过去。”

　　楚江嬉皮笑脸地对小飞说。他俩在一块一向没什么正经，开开玩笑是经常的事。

　　“对了，小飞。你前一阵老呆在徐州干什么。不是婷婷出事你还不回来。”楚江只是随口一问，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可小飞脚下的油门都顿了。

　　“我，我不能告诉你。蒋副长让我去的，你懂得。”小飞说话结结巴巴，可楚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只是可能这件事特别重大，小飞不方便说而已。

　　“那怎么婷婷没了，你就回来了？事情处理完了？”

　　“没有，我爸又换了别人去了。别提这件事了，一提这事我就很烦。我要天天呆在那里婷婷也不会出事。”小飞其实内心是懊悔的。

　　陆婷婷生前暗恋楚江，他其实也能感觉出来。

　　只是那一段时间老爹把他打发去了徐州，没想到就是这段时间他不在，从小暗恋的婷婷姐就出了事。他难过的要命，可又发现往事不可追忆。

　　去化验站拿了化验单，看看上边的化验结果，楚江的后背不由地出了一层冷汗。

　　化验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莴苣苗子被注射了一种叫路qing化钠的东西。

　　楚江拿着手里那张化验单，走出了老远耳畔还回荡着化验员的话。

　　“这种毒不会致命，但是会导致胎儿畸形，成年人脑神经坏死。”

　　下毒的这个人太毒了，这明显是冲着孩子来的。楚江想想就有点毛骨悚然，立刻让小飞掉头去了城里的侦察大队。

　　拿着证物和化验单去找了人，接下来就只能等着了。

　　接待的负责人不冷不热的，让楚江很不舒服，小飞在外边等着，楚江没让他跟进来，否则依着小飞的性子，非得搬出蒋副长才罢休。

　　案子不破楚江心里放不下，吃饭喝水都心惊胆战，他得想个办法把这个事情弄明白，现在怀疑是徐生辉所为，可是自从假的陆婷婷被赶走之后，两个人都人间蒸发一样，不知去向。

　　楚江见天色不早了，让小飞把自己送到了诊所，就让他先回去了，韩雪蓉也搭小飞的车一块走的，天黑沉沉的，西边还一大片的黄云，眼看着要下雪了，他见天不好，也让四姨夫先走了，楚江一个人独自坐在诊所里，门从里边反锁了，他坐在屋里默默的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