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美的人儿都下的去手……云重紫忽然觉得浑身发凉,是不是有一天,这个男人也能亲自果断地要了自己的命呢?
那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
云重紫伤在胳膊,却觉得头疼起来,再一抬眼,就看到对面缓缓走来的墨色的身影,那人身上凝聚着残冷的风暴,像是随时都会席卷天地,让人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哎哟,她的头更疼了。
慕君睿最先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看着躲闪目光的云重紫,低声问:“为什么不躲开?”
旁边的宫娥已经把云重紫解开绳索,可是没人敢拔出她身上的箭,正等着太医来。
云重紫决定装傻,忍着疼竖起大拇指来,笑得惨兮兮的,“七郡王,好箭法。”
暗器打偏了箭羽,都不减速度,射穿了胳膊,真是撕心裂肺的疼,亏她强忍着痛笑出来,慕君睿也不说给个好脸瞧瞧。
云重紫又觉得自己伤得不值了,一下子得罪了好几个人,得不偿失,失策失策。
“我拔箭的手法也挺不错的。”慕君睿的笑得冷酷。
云重紫倒抽一口冷气,慕君睿这是想替她拔箭?
她努力又努力地滴了两滴泪,“七郡王,我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皇上和皇后分别往紫竹林去,太医也已经被传唤来,祥哥儿第一个冲到了云重紫面前,想要抱着她,可是见她浑身鲜血淋淋地又不知道如何做,见她哭了,心中更是难受万分,“三娘,你再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
云重紫见到祥哥儿来,泪花更多了,她这不是疼的,是喜极而泣啊,祥哥儿来的太是时候了。
众人的脚步也渐渐近了,慕君睿就当着云呈祥的面,伏在云重紫耳畔,咬牙切齿地说道:“云重紫,你这顿板子先记着,小王不把你屁股打开花,我就不姓慕!”
云呈祥也听到慕君睿的威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云重紫疼地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她见慕君睿走了,才虚弱无力地道:“祥哥儿,人家威胁你姐姐我呢,你也不说替我出头。”
祥哥儿似是悟道了什么,也冷下脸来,“我替你出头才怪,我应该帮着七郡王把你吊起来打,谁叫你刚才不躲开。”
云重紫更加哭笑不得,这个弟弟怎么胳膊肘往外扭,她面上有些讪讪,喃喃道:“那可是七郡王射过来的箭矢,就是把我射死了,也是我的命呐。”
“竟胡说!”云呈祥看到那边的人已经把昏厥的甘娜公主抬走,因云重紫实在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还没那么多人围过来,低声道:“是不是批白布的那个女人害你?”
云重紫听到这个称呼抽了抽嘴角,强撑着身体笑起来,“祥哥儿,你应该感谢她,等下你的机会就来了。”
趁着没人,她把最要紧的话快速地和云呈祥嘱咐了,这才放心地晕过去。
所有人都站在远处,太医拿着药箱过来,先把云重紫身上的伤势检查了一遍,本来云重紫都是半晕眩状态,被太医一折腾地又疼醒了,她睁开眼一看,发现竟然还是故人,没好气地打招呼:“陈院判,好久不见啊。”
云重紫挺纳闷陈院判作为关安哲的人,居然还能在宫里当差,因此疑惑地多看了他两眼。
陈院判只抽嘴角,“三娘子,那边的人可都看着呢,你再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保不齐有人会挖了我的眼珠子。”
云重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又想起关安哲的冷血,十分了然地点头,“我懂你的难处,只是那甘娜公主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管别人?”
云重紫心说她哪有那么好心,只是想知道甘娜到底伤得多重,再以千百倍的方法叠加起来,日后她必定如此报复自己,她心里也好有些准备才是。
陈院判见她想知道,才低声回答:“别看关王爷下手狠了些,但是用得力度十分精准,箭头射进左胸三厘,不过再偏一点就射到心上了。”
云重紫想,关安哲还挺会敲山震虎,只是这箭矢没射中那处,也最终会伤了那个人的心啊。
说完,陈院判走到云重紫的侧身割断她背后的箭羽,云重紫措手不及整个人都要抽搐地疼到地上打滚,好在祥哥儿即使抱住了她。
祥哥儿不满道:“老伯,您能轻点吗?”
“我已经很轻了,等一下拔出箭羽,三娘子还需要再忍一忍。”
箭穿过胳膊,要拔出来不仅需要大力气,说不定还会喷出血柱。
陈院判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忽然有人高喊:“还是我来吧。”
众人看去,只见云秀荷自告奋勇地站出来,然后向皇后行礼,“娘娘,三娘毕竟是女子,让个男人来拔箭,有辱她的名声。”
皇后垂下眼略略看她,“难得你考虑周全呢,那就去吧。”
她也想看看云秀荷想干什么,云秀荷俯身弯腰,嘴角勾了勾,很快又恢复如常,转身去到云重紫身边,笑道:“太医,我替三娘子姐姐拔箭吧。”
云呈祥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拔箭啊。”云秀荷一派天真地眨眨眼,“难不成你想让个男人给三娘子拔箭?这传出去可是有辱她的名声,你是想让三娘子嫁给一个老太医?”
陈院判摸了摸脸,他到底哪里老了?
“不用你,我自己给三娘拔箭。”
祥哥儿说着就去握住三娘的箭羽,云秀荷也不拦着,转过身去扶云重紫,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她的手指用力地掐着云重紫的肩膀,疼得云重紫双眉一皱,心中冷然,云秀荷这是在趁火打劫呀。
“你松开三娘!”祥哥儿低咒,“别耍花样!”
云秀荷却像是听不懂一样,“放开她?好啊,那我就扔给太医了。”
云重紫胳膊无法挪动,就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云秀荷摆弄个来回,真要扔到陈院判怀中。
陈院判吓得倒退了一步,他不是不敢接,是怕有人要他的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