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就想想当初大伯母那个样子……”云重紫狡黠地眨眨眼,阮如玉低声笑出来,“好吧,我试试看。”
祥哥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管她是谁,先怒骂了再说:“你来做什么?”
“你让开,我今日不是来找你的。”
云重紫在门口听到,嗤笑了声,也不知今日沈怡琳是借了谁的胆子呢,竟然这般嚣张!
沈怡琳是真的老虎发威,一个眼神就让夏妈妈扑过去把祥哥儿攘了一把,祥哥儿措手不及后退一步,再想拦着为时已晚,她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挽着简单发鬓,身穿粗布衣衫的妇人。
那妇人年纪比她略长,形容也没她姣好,一看就是常年做粗活劳累的,面上带着风霜沧桑,眼角可细数出皱纹,只是这人皮肤白皙滑嫩,又带着几分温婉,沉静处事的态度,连眼神都是她无法所及的淡然,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叫岁月的东西,那种魅力是有所经历的人才拥有的。
沈怡琳心气更怒,她以为三娘子的娘亲会是个粗俗不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妇人,谁知竟是这般有气度,倒把她显得莫名矮上三分,她没由来地气短,但是想到今日要来的目的,也就无所畏惧。
“你就是阮氏?”沈怡琳又拿着鼻孔去看人,总是显得自己高高在上。
不等沈怡琳还想说什么,祥哥儿又冲过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竖子!我和你娘说话,这里哪里轮到你说话,夏妈妈给我打!”
夏妈妈也是气焰高涨,她新仇旧恨一起复燃,抡起膀子就要打祥哥儿,这下反倒让祥哥儿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他倒不是真怕她们,可是她们毕竟是妇人,若是打人,让别人知道岂不是说他一个小伙子和妇人计较,若换成云致远,他肯定二话不说先下手为强。
两方人正僵持着,只听旁边有人忽然高声大喊道:“统统给我住手!”
所有全都朝那人看去,就见阮如玉左手叉腰,一脸鄙夷地看向沈怡琳,“你是什么人?”
沈怡琳怔住,怎么前一刻还温婉的妇人,一转脸就变成这个摸样,她心道估计是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欺负了,她才打肿脸充胖子,亦或是想做出嚣张的态度,让自己畏惧。
她心中嗤笑一声,“我是谁?三娘子没告诉你吗?三娘子你来说说我是谁!”
云重紫认真地点点头,向阮如玉介绍道:“娘亲,这位就是威信候云致远娶的……”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余光见到沈怡琳得瑟的表情,勾起嘴角冷笑道:“她就是威信候云致远的二房姨娘。”
沈怡琳的脸登时就绿了,夏妈妈急着为主子出头,气极怒骂:“放你娘的屁!我们夫人才是正经侯爷的夫人,你娘的才是下贱……”
不等夏妈妈说完,祥哥儿抬起手啪地一声抽歪了她的脸,“之前不和你计较是看在你年长又是妇人的份上,但你如此出言不逊休怪我不客气。你们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来撒野放肆,就是在威信候,我也是你的主子!让你说话你还敢蹬鼻子上脸了。”
祥哥儿年纪小,手劲却是有的,夏妈妈的脸迅速红肿,嘴角也打出了血丝,她看到祥哥儿发狠的摸样,有些畏畏缩缩地躲在沈怡琳的身后,但还是不服输地回嘴:“我又哪里说的不对!我们夫人才是老爷名门正娶的,根本是三娘子胡说八道。”
“祥哥儿别和她废话,直接绑了她去找大理寺,如今连皇上都承认娘亲的委屈,她一个小小的下人婆子,也敢上门挑事。”云重紫冷笑,“夫人……我叫你一声夫人是敬你,你却如此放纵你的下人乱吠,到底是何用意?是不听皇命?还是打算把事情闹到大,看看丢的是谁的脸面!”
祥哥儿连声应道“好嘞”,说着他就真的去厨房找绳子了,沈怡琳的脸绿了又白,“夏妈妈哪里说错了?你娘已经下堂,我现在可是威信候正经的夫人!”
“我呸!”阮如玉上前啐了口唾沫,还把祥哥儿怔住,他的娘喂何时变得这么凶猛?
祥哥儿偷偷去看云重紫偷笑的表情,就猜到一定是这丫头教坏了娘亲,不过想想也对,对付像沈怡琳这样的女人,若是用正派那些礼仪反倒被牵着鼻子走,更何况对付沈怡琳何需客气。
人有时候泼辣一些反倒是件幸事。
沈怡琳脸色苍白地看着脚上的口水,连骂人的话都被缩紧肚子里了,“你怎么这么粗俗!”
阮如玉在脑海里想了想大嫂子戚氏平时的举动,掐着腰,尖酸刻薄道:“和你这种人粗俗都是客气的!我现在还没收到云致远的放妻书,我就还是云致远的大房,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说自己是什么正经夫人,你当我是死了吗?还是当皇上的话是放屁!”
“你大不敬!皇上让你满门抄斩!”沈怡琳觉得自己的好修养正在一点点崩溃瓦解。
“好啊,那就让皇上来满门抄斩啊,到时候你也跑不掉!”阮如玉大声喝道:“看看旁人说我是大不敬,还是你大不敬,连皇上都亲口承认我是云致远的发妻,你现在就是个二姨娘的身份,居然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三娘,拿棒子来,我就来行行家法,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目无尊卑的妇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房!”
不等云重紫起身,祥哥儿顺手拿起面前的棒子过来,他家里哪有什么家法,以前他不懂事的时候,娘亲只不过是拿荆条抽他两下,就算把棒子给娘亲,娘亲也无法真下的去手,她也就是吓唬吓唬沈怡琳。
不过沈怡琳是真的吓坏了,她吃不准阮如玉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不过瞧着三娘和祥哥儿都不是好对付的,想必她娘亲也是泼妇,于是梗着脖子道:“就算侯爷没写放妻书,圣上已经裁定你们和离!我就是侯爷的正经夫人!”
“嗤!”阮如玉忽然察觉出装泼辣的好处来,“就算如此,你也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反正云致远那样的负心汉我也不稀罕了,你要是喜欢就拿去,他能对我这样,早晚有一日你也会如我一样的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