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尘鸢被宫明这一说竟给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火苗冲天了,“凭什么啊?那件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刚开始你们说我有嫌疑,我为了大局先忍着,这会儿事情都完事了,你还死扣着!王爷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内奸?身为人质,我若是内奸,岂不就是自己还自己吗?我有毛病啊我?!”
早就设好了套子的宫明,俊眉微挑,不急不慢,悠哉悠哉道,“谁说没有证据?”
骆尘鸢一怔,心里有点犯虚了,难道是骆伯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这么一想,脑袋忍不住缩了缩,诺诺问,“什么证据?”
“证据便是公主之前的不反驳,按照我对你的了解,别人岂能委屈冤枉你一天?你不上房揭瓦造反了才怪。哼。”
“这算是什么理由啊?!”兴许是惦念着骆伯的事情,骆尘鸢连反抗的气儿都软了许多。
“那什么理由才算是好的?”宫明带着疏离的微笑反问。
骆尘鸢这会儿火气已经被灭光,强挺着腰杆,心虚虚的道,“罢了,罢了,我收拾了就是。你就趁着钟书和年老不在时候这般欺侮我,等回头他们来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同亲王爷算算这比污蔑的账!”与其逼他再去调查自己,还不如坦然的担一担,多争取一些时间,早点在王府外盘下个小房子,让骆伯出去住比较安全些。
见她松口,宫明唇角微微勾了一勾,看来这几天还得多给年老等人添加点事情,最好让他们忙得十天半个月都没时间来漓园。
宫明的书房极大,且不说跟小型图书馆一般的藏书架,单单是他办公的桌几都是加长加宽的,即便是如此,桌几上依旧时刻堆满了要批的折子和账簿,左右前方各置一盏名贵之极的象牙笼花灯,原本侍婢守着的位置,便是这俩灯罩子的对面。估摸着宫大神坏事做多了,心虚又多疑,所以贴身的侍婢通通遣到门口站着了,平常只留青松一人打点。
现在就人品了,连青松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一大堆活,包括整理书籍,整理批好的折子和未批好的折子,沏茶,侍候,一点都不能落下,整一全职的秘书和打杂结合体。
“等收拾完那些账簿,你过来把这些批完的折子再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纰漏的地方没有。”宫大神奋笔疾书时,不忘记修理她,顺手推过来一堆厚厚的折子,眼皮也不抬的道。
骆尘鸢坐在窗台下正捶打着累酸的肩膀,看看那堆厚厚的折子,又皱着脸望望窗外已经高挂在枝头的明月,此刻一片乌云,正悠悠的蹭着月亮荡过去……
“王爷……”拳头紧握,决定不能再这么忍下去了,还是搜刮出来那个烂得不行的理由,“折子涉及到朝廷政事,小女子不能参政。”
宫明微微抬起那张迷死人的雍容面孔,好脾气道,“我只是让你检查下纰漏,并没有让你去批奏折和参议。何况那些折子都是漓家的商事,公主多想了。”
骆尘鸢脸色一灰,拳头再握,“是,王爷。”
于是,跪坐在一旁的小茶几上,取折子,翻开,淡定的撑开直打架眼皮检查,白底黑字,朱红色的批改,以及回复,没有一点错误之处。于是阖上,再取出新的一折,翻开,检查……
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检查了多少,到底有没有疏漏了错误的折子,总之几个回合之后,骆尘鸢只听耳边有人在耳边轻唤,自己朦胧“嗯”了一声,机械似的伸出手,翻开,检查……
宫明一向冷漠如冰霜的俊脸,在那只小手蓦地伸过来时,僵掉一半,发现自己腰间单薄的银蝉丝袍被人一撩,翻过一层去时,全僵住,等那小手彻底探入怀中,碰触到自己肌肤时,宫大神倏然脸红了。
讪讪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搓搓鼻头,蜻蜓点水般的拂过她的睡穴,拥她抱入怀中,女子特有清净的醇香在相拥的刹那扑面而来,撩起了宫明内心深处,一直难以遮掩的欲望。
在那熟睡的樱唇上深深的啄了一口,真恨不能下一秒就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让顽性如此她感受一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滚烫和渴望。
可惜现在时机还不能够,他必须得忍,不得不忍……
宫明将怀中的骆尘鸢横抱起,正要走入书房屏风里的寝室,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已传入耳际,微微蹙眉,脚步声已经踏过门槛。
“二哥我……”抬眼间看到那个躺在宫明怀中熟睡的女子,想说出的话骤然哽噎在吼,宫瑞忽觉得全身不自然的绷紧,眉头瞬然一皱,顿时感到一阵焦躁和酸愤。
没有丝毫波澜的表情,淡淡的看着他,“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
“没、没什么事情。”烦闷的挥手,侧过脸去,恨不能转身便走。
“等我。”语毕宫明将怀中人微微搂紧,转入寝室,替她细心的盖好被褥,这才走出来。
看着那张似乎还残留着点点幸福的俊美面孔,宫瑞觉得满心的酸涩和难受,轻咳一声,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从言语间泄露出来,强颜笑容道,“恭喜二哥,这次虽未一举夺下铁矿山,但给他们创伤不小。除非以后他们集合兵力开过晨城,否则这边依旧是黑山的天下。按照合约,二哥已经能从黑山那边获得更多的赢利。”
“因祸得福,也还不错。”本该极有成就的话语,却被那平淡之极的口气轻轻带过。
他永远都是这样,无关于胜负输赢,无关于成王败寇,他几乎从小到大对着的永远都是这张沉着冷静,不卑不亢的面孔,尽管这张面孔倾国绝艳一般,但他永远彰显更多的是威严和冷漠。
除了刚才那一刹那的温柔……
“那么她……”不知为何嗓子出奇的干涩,顿了一顿,依旧带着薄薄的嘶哑,“那么公主是不是也该回山寨了?”
“你觉得黑山那样的条件和情况与漓园或者亲王府比起来如何?”漫笑着,不时的看他一眼。
“这当然不能够相提并论了。说难听些,那就是个土匪窝子。”宫瑞道。
微微i侧了侧脸颊,目光略过那屏风,不用说,他也能够想到屏风后躺着的那张娇艳如花的熟睡面孔。雅然笑了笑,“她应该呆在最适合她的地方。”
宫瑞一顿,目光也忍不住转向那张屏风,神色微涩,疑惑地道,“钟书和年老恐怕会不同意吧?”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几乎也要和传说中的那个形象逐渐靠近,除了黑山,兴许还有很多很多在她身上的秘密,每发现一个,都会令凝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压力。
“她虽然是公主,但在此之前……”宫明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微笑,转过脸定定看着宫瑞,“她更是我的洛姬。”这一点,是无论何时都让人难以取代的,哪怕以后倾国的是她,哪怕以后为她而倾国的人数不胜数,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只要他不愿意松手。
宫瑞只觉得那淡如止水一般扫过来的目光,看得他浑身如浸冰雪之中,那种排山倒海的语气,像是在张扬,亦是在宣誓,更是在警告,她是洛姬,不管怎样她都已经是他的女人,除非他放手,否则永远无法改变。
而没有人能比宫瑞再了解他,只要他愿意放手的或人或物,都只有一个下场和结局,那就是毁灭。
“我知道。二哥打算怎么办?”胸口堵的难受,但他也没有勇气说出一个‘不’字。
“等吧,黑山人撤退的如何了?”宫明转过那犀利如剑的目光,漫声问。
“都干净了。虽然最后张彦章赶到时,他们出了点小意外,但后来已化险为夷,顺利的退回山寨了。”
“嗯。那就好。”
“二哥,晨城的事情差不多停一段了,要不要回京城看看父王母后,父王看样子不成了,北方天气酷寒之极,太医说,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看他们?好啊。”宫明冷冷一笑,“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不高兴见到我,我觉得我还是最好乖乖的呆在京城之外,否则你们肯定会很早听到国丧的消息。”
“二哥,你总要顾忌一下局势吧?”就算不念亲情,也该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
“怎么顾?老头子已经将诏书颁布下来,我纵然入京,恐怕也难能得到玉玺,还可能会被太子一党扣下。若如此,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就白白孝敬给了他?”
“玉函无法打开,他也拿不到玉玺啊!盖不了玉玺,有再多的诏书有什么用?二哥……”宫瑞为难的看着宫明。
“他们待你不薄,若是他真快不行,你该回去看看。太后和皇后应该十分挂念你的。”宫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宫瑞。
“二哥……”宫瑞深叹一口气,“罢了,你若执意不愿意回去,就随你吧。回去我会同母后替你圆话的。”
“什么时候动身?”宫明抬眼,淡淡看着宫瑞。
听着那浅缓而有节律的呼吸,宫瑞眸子黯然如磨去光泽的珠子,苦笑道,“还能什么时候,等过了这两天的风头吧。”
“早去早回。”
“二哥,你难道真的不想再见他最后一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父王。”
宫明冷然一笑,挥了挥手,不置一词。
不是他不想回京城,只是他要回了京城,会给不少人带来压力,何必在这个时候再给人雪上加霜?
宫瑞默然,良久,“不管如何,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无论何时,都会替你警告他们,是他们……”
“不用再说了!没事你就回去歇息吧,时间不早了!”冰冷至极的语气,带着一种暴风雨欲来的暴戾,几乎要撕破那张宁静的面孔。
放下这句话,他怫然转身而去。
宫瑞黯然,苦笑着摇摇头,犹豫的望了屏风一眼,毅然转身向窗外那皎洁如白昼的黑夜走去。
纤长而冰凉的指尖,略过那温暖滑腻的面颊,宛若羊脂一般,软到他心里去。
熟睡中的骆尘鸢感到面颊的轻痒,不耐的娇哼一声,翻身挥了挥手。无奈被子错过肩膀,斜滑落一半,宫明欠身要去捡时,余光不偏不巧的捕捉到那乍开一颗纽扣中的一隙春光,一股烫热的敏锐触觉,从下体直串脑海。
低呼一声,“该死!”忙转过身,将那被褥给她盖上。
也许是因为和衣而睡,又捂着被褥十分热,刚盖上点,就被不安分的一脚踹开,只踹的宫大神脸色铁青一片,恨不能上去一口吞掉她。
索性手下一快点开那被封上的睡穴,任她迷糊之中醒来算了。
“唔……”熟睡半响后,一恢复知觉骆尘鸢只觉得快被累垮的胳膊酸痛无比,费力的抬起来,无力的甩甩,咧嘴骂道,“杀千刀的宫腹黑,累死我了……”于是睁眼,转头借着月光和昏暗的灯光要去摸索鞋子,一抬眼倏然看到一个冷冰冰的身影,“啊”的一声,继而又惊叫道,“墨炎吗?”
黑影缓缓垂下,原本就被搞得乌烟瘴气的脸色又更添一层冰霜,几乎脸贴脸,唇对唇,“你刚刚在喊谁?”
骆尘鸢再糊涂,这一会儿也给吓清醒了,缩在墙角仰望着宫大神那张灰溜到极点的面孔,瞥了眼窗外的天幕,收收底气,斥责道,“王爷也忒没分寸吧?深更半夜的闯到我房间里来也未免太冒失了吧?没想到一张绝色面孔下,竟然会这么坏。”
宫明唇角一抽,顺手点燃床几旁的蜡烛,阴着脸故意带着骆尘鸢的视线,一起扫视周围,“现在你清楚到底是谁在谁房间里了吧?”
骆尘鸢吞了口干唾沫,脸颊一片绯红,干着嗓子闷闷道,“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余光瞥见宫明微有凌乱的衣衫,咬了咬唇,压住脸庞无限蔓延的滚烫,一边大声嚷,一边跳下床,“不好意思哈,可能是走错路了。打扰王爷休息了,真是抱歉。我要先回去了。”
“在这里睡吧,漓园已经门禁了。”漓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门禁之时,除了主人可以乱走外,其他人都必须乖乖的呆在各自房间里睡觉。因此,昨天那个点出来的盗密信的人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
骆尘鸢僵掉,“那你在哪里睡?哦,对了,这里好像是书房!王爷要回自个寝院休息是吧?恭送王爷回寝院!我这就找人侍候王爷寝睡。”
“不用了,外面露水重,本王不回去了。你也别张罗着叫人了。这个时候,下人也都睡了。”
“没关系!有值夜的!我去叫。”
“不用叫了,今天只有你值夜。”
“……不是吧……”
“是的。替本王宽衣。”已经侍候她睡了上半夜,下面该收的,都该变本加厉的补回来!
撇嘴,不屑的冷哼,“都那么大的人了,不会自己脱衣服啊!”
“骆尘鸢!”宫明脸色阴了一阴,“别忘了,现在你可是我的贴身侍婢!”
骆尘鸢恨得牙齿直痒痒,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长叹,好吧,本姑娘忍……
“旁边候着去。另外,本王不喜无光而眠,记得时时将灯油补上。”
“好的。”补灯油,坐在椅子上,瞅着时而爆响的灯花,狠狠挖出一小勺油脂,填进去,继续瞅着爆响的灯花……
“过来,别挡着光。替本王按一按肩膀。”宫明眼角勾着笑,依旧摆着副臭脸冷冷喝道。
“好的。”按肩膀,按肩膀……骆尘鸢觉得自己的肩膀骤然酸痛的更加厉害了。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坐到这边来。”宫明指着自己身边空出的床楞,继续命令道。
“王爷……”骆尘鸢咬了咬唇,楚楚动人的朦胧眸子无情的在控诉某人愈加无耻的要求。
无视之,继续道,“你难道还有话对我说?”
“没有,没有。”默然,好吧,坐在床头替他按磨罢了,咱什么没见过?NP的A片都听说过,更何况按按肩膀了……
于是乎,小白兔再一次忍气退让,摸索到大灰狼的床上,伸出白皙可人的小爪子,轻轻抚上大灰狼英挺完美的肩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