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贤一咧嘴，苦着脸道：“仙子姐姐，其实你应该知道的，我就是为这事儿才留下来的，刚才说请教禅道，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嘛。”
观音面色一寒：“哼，早看出来你这厮，脸皮厚的可抵城墙，一张脸百般变化，一张嘴鬼话连篇，明明想要替花玄子与我狡辩，却装成一副文绉绉的脸孔来哄骗我，实在狡诈猾！”
几句话说得仲贤老脸通红，一时无地自容。
只是眼下情势急迫，仲贤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哀哀乞求道：“仙子姐姐训斥的没错，我是不该向您说谎的。可我也没别的法子，才出此下策的。”
说着，仲贤咬牙挤出几滴眼泪，却不抹去，泪汪汪的道：“在下与小玄子相处时间虽不算太长，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在下刚刚与他作了兄弟，实在不能眼看他身陷受囹圄，而无动于衷。”
“那你想怎样？”仙子似乎又心软了。
仲贤不由向前欠了欠身子，急切的道：“在下只是想求仙子姐姐能网开一面，容我说几句，替他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
仙子一怔，旋即冷笑道：“哼，花玄子胆敢偷吃御酒，调戏玉帝最宠爱的七公主天羽，罪大恶极，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推脱的干净？”
“这事儿我倒是也听小玄子说起过。”仲贤略显沉重的点点头：“不过，我并没有想要帮他推脱罪名。”
“那你要做什么？”仙子皱了皱眉。
“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还有，小玄子究竟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仲贤想了想又道：“如果，小玄子的确罪不容恕，而且判罚合理，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是，假如小玄子没有那么大罪过，我也一定会据理力争，讨还公道！”
“韦施主，你未免有些过于自大了。”观音神情一肃，巍然道：“这花玄子一案，早在两万四千年前，天庭就已经定罪判罚，岂能容你随意更改？”
“仙子姐姐，你这话说得没道理呀！”仲贤却大摇其头，看样子，似乎是捕捉到了对手的破绽。
“哦？”仙子果然惊诧，一对美眸疑惑的望着仲贤。
仲贤不慌不忙道：“我想，无论是谁作出的判决，只有罪行与事实相符，证据确凿，判罚得当才算是公平合理，跟过去的时间长短，恐怕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仙子姐姐，你以为如何？”
“这话倒是没错。”观音微微点头，仍是冷冷的道：“不过，我却知道花玄子一案的整个经过！”
“整个经过？”仲贤惊得长大了嘴巴。
“不相信么？那我就说给你听。”
观音略一沉吟道：“两万四千年前，一日，太上老君外出采药以备炼丹只用，只留下徒弟在兜率宫看家护院，四个徒弟其中就有花玄子一个，而且还是老君身边的大徒弟。因此，老君临走前叮嘱花玄子，好生看管刚刚炼好的仙丹，等玉帝派人来取。”
“对吗？”观音说着瞥了一眼小玄子。
“是、是。”小玄子赶忙诺诺应了一声，一脸惊慌神色。
观音不动声色，继续道：“没想到，老君前脚刚出门，花玄子就撒了野，偷了玉帝赐给老君的御酒，喝得酩酊大醉！后来，七公主天羽前去兜率宫取仙丹，正被烂醉的花玄子看到，这顽徒竟然借着酒劲儿，色胆包天，对七公主百般调戏，不但口无遮拦，还动手动脚，甚至还不知羞耻，摸了七公主的。”
说到这儿，仙子似乎有些难为情，俏脸微红，一时说不下去了。
“是摸了那丫头的屁股吧？”
仲贤却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只是话一出口，便立刻懊恼不已，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心道，你TM这不是嘴欠吗？忍不住瞄了一眼小玄子，果然，这小子脸上更是绝望的要死。
“没错，就是那样！”
观音正红着脸支吾不定，刚好顺着仲贤的话，继续道：“这偷吃御酒，调戏公主，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按照天庭刑律，偷吃御酒可罚面壁思过二万四千年，调戏公主，就要更重一些，可罚面壁三万年！因此，花玄子被罚在冰川涧面壁思过五万四千年，一点也不为过！”
终于堪堪说完，观音看了一眼仲贤道：“韦施主，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还能有什么说辞？”
仲贤也有些发懵，直勾勾瞅着仙子的俏脸蛋儿，脑袋里却在焦急的想着对策。其实，以前仲贤也曾听小玄子说起过这些事情，只是没想到，观音姐姐竟然知道的如此精细，这多少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仲贤也隐约感觉到，观音姐姐说的，跟小玄子说的不太一样。
仲贤记得最清楚的是，小玄子曾经咬牙切齿的说过，是天羽那丫头先出口不逊，才挑起了事端。
稳了稳心神，仲贤强作微笑道：“观音大士，听您刚才说的如此详尽，想必一定是您亲眼所见吧？”
“那倒不是。”观音如实道。菩萨当然不会撒谎。
“哦？”仲贤故作惊疑道：“那么，您又是如何知道得这么细致呢？”
观音迟疑了一下道：“呃，是玉帝和七公主天羽，亲口对我说的。”
“哈哈哈！——”
观音话音刚落，仲贤已经按耐不住狂喜，腾地站起身：“哈哈，搞了半天，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啊！”
显然观音和小玄子都有些莫名其妙，愣愣的望着仲贤。
“观音大士，这种事情，你怎么可以轻易相信某一方当事人的说辞？”仲贤略显激动的道：“如此一来，谁能保证玉帝老儿，和天羽那死丫头没有撒谎？又有谁能保证小玄子没有受到冤屈和诬陷？。”
一边连声质问，仲贤却悄悄向小玄子连使眼色。而小玄子正兀自发傻，看到仲贤的眼色，愣了半天才醒悟过来。
“小人冤枉呀！——求观音大士为我做主！——”
小玄子顿时哀嚎一声，跪在观音面前，只一瞬间工夫，眼泪竟犹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小玄子这一折腾，显然让观音仙子也有点头大。
而仲贤总算抓住了救命稻草，自然不会轻易放手。不过，见小玄子只顾着哭天抹泪，心下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我靠，你傻呀？光哭有个屁用！”仲贤一脚踹在小玄子的屁股上，恨恨的道：“有什么冤屈，你倒是快说啊！”
小玄子顿时明白，胡乱抹了两把眼泪，哽咽着道：“观音大士，小人确实冤枉，玉帝和七公主跟您说的，根本不是事实。”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观音神色一紧。
“你可要想好了再说，不能有半点谎话哦！”仲贤不放心，急忙补充道。
“不不！——”小玄子慌忙摇头道：“小人绝不敢欺骗观音大士，一定老实交代，实话实说。”
“说吧。”观音点点头。
小玄子这才稳了稳心绪，慢慢说道：“在那天之前，我从来没喝过酒，不知酒是什么味道，一直很好奇。所以，自从知道玉帝赐给了师尊一坛御酒，心里就像丢了魂儿似的，老是惦念不忘。”
“你小子还是欠扁是吧？”
仲贤只听了几句，便又火火冒三丈，凶巴巴的吼道：“少扯那些没用的废话，赶快说重点！”
小玄子急忙点头，加快了语速：“那天，师尊离开兜率宫之后，我见有了机会，就去师尊屋里偷了那坛御酒，躲在炼丹房里喝起来。当时只觉得那东西好喝得很，一时贪嘴喝掉了小半坛。可过了不大工夫，我便知道了那东西的厉害，虽然脑袋里还算清醒，身上却如散了架一般，站都站不稳，直打瞌睡。”
顿了一下，小玄子接着说道：“我当时想，躲起来睡一觉也许就没事儿了，说来也巧，恰好此时七公主来给玉帝取仙丹。本来我是想让师弟们去的，可师尊临出门时，只告诉了我仙丹存放的地方，没办法，我只得领着七公主去取。”
见说到了关键处，仲贤和观音，都不由凝神聆听。
“没想到，刚走进丹房，我就觉得天旋地转，头晕脑胀，想是酒力发作的原因。七公主看出我喝了酒，顿时大怒，扬言要去玉帝那儿告发我！。”
说着，小玄子的语气变得更加沮丧：“我自然很害怕，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立刻醒了几分，便苦苦哀求七公主饶过我。可七公主不但不答应，还出言讥讽，取笑我脸红得像猴屁股！。”
“快往下说！”仲贤见小玄子又停顿下来，急忙催促道。
“当时我。我借着酒劲壮胆，也骂了七公主一句，说她丑得像猪头。”小玄子一脸追悔莫及，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那后来呢？”观音仙子也着急的追问。
小玄子眼睛里明显闪出一抹恐惧，声音都颤抖起来：“后来，七公主就像发疯了一样，二话不说，扑上来对我连踢带打！拧我的耳朵，掐我的胳膊，打我的耳光，踢我大腿。总之，将我殴打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所以，你就。”观音一皱眉。
“不不！——”
小玄子却慌忙摇头道：“整个过程中，小人只是四处躲避，一直都没敢还手的！可能是拉扯推搡之中，我的确碰到了七公主，但我敢发誓，我绝对没有摸过七公主的屁股，绝没有啊！观音大士，您一定要相信我呀！”
“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