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能屈能伸,恐怕不容易对付!”许洛看了一眼王剑仁,面上无事,心里加倍小心起来:“我也就学了几天把式,哪能跟点苍派高手相提并论呢。”
王天北夫妻心里也不相信许洛能踢飞王剑仁的宝剑,只是认为王剑仁轻敌之故,许洛只是凑巧罢了。
王母急忙上前将王剑仁的宝剑捡回递了给他,同时还数落许洛道:“你这人怎么没大没小的,不就是只山猫么,一会炖了就当给三爷接风!”
许洛那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胖子也是双拳紧握,要不是这些人和王乐言有关系,现在早就抄家伙动手了。
“妈,你这是干什么,小白是我和阿洛一起养的,我看谁敢动!”王乐言终于有些受不住母亲的态度了,言语上也强硬了起来。
“王夫人,算了算了,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么,这猫要是野猫吃了也就吃了,既然是令爱心爱之物,那剑仁要是将它弄伤了,岂不是罪过么。”王剑仁依然是笑呵呵的冲王母说道。
“那是,那是,三爷真是大人有大量啊,倒也是,凭三爷的身份,什么没吃过,这只野猫还真进不了三爷的法眼”王母也是呵呵一笑,借坡下驴,她刚和女儿重逢,也不想因为一只猫就和女儿闹掰了。
王天北老而弥坚,他不说话,其实是一直暗中观察,女儿只有一个当然要选一支优质股才能放手,这王剑仁刚透漏点意思的时候,他就有些动心,直到现在也是如此,王剑仁处变不惊,能屈能伸,都让这个昔日的亿万富豪很是赞赏。
可许洛这个年轻人,总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可能是接触时间太短,习惯谋定而后动的王天北还是打算将女儿这件事先放一放,看准了再做决定。
正好小玉走了进来禀告许洛酒菜已经备好,询问是否开席,王天北正好借这个机会将刚才不愉快的事情岔过去:“时间不早了,我这肚子也饿了,贤侄不如边吃边聊。”
许洛当然不能反对,便吩咐小玉开席,许洛几人吃饭也没什么规矩,就在这大厅之内支起一张大桌,摆上酒菜,然后请王天北夫妇入席,王母不顾女儿的眼色,硬是请王剑仁做了主位,许洛洒然一笑,并不在意。
酒桌上,王母更欢了,在她眼里哪都是毛病,什么这个菜做得不够好了,那个鱼不新鲜了,对着王剑仁可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什么‘在这给您接风真是屈尊降贵了’,‘什么多有怠慢了’总之是一些让王剑仁满面红光眉开眼笑,而许洛三人怎么听都不舒服的话。
酒席刚开始,王母便让王乐言做到王剑仁身边去,说三爷是贵客,让她陪着喝两杯,无奈王乐言一屁股坐在许洛身边寒着脸,愣是没搭理她这个做娘的,弄得她愣了半天讪讪一笑,这才又去巴结王剑仁了。
等到小玉这些丫鬟们忙活完了,和往常一样也坐在饭桌上打算吃饭的时候,王母彻底爆发了:“怎么你们几个下人,就这么没规矩,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呢,三爷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你们几个下人也敢坐在主人桌上吃饭?”
她这一呼喝,吓得几个丫鬟花容失色,有几个甚至手中的饭碗和筷子都没拿稳掉在桌上。
王天北这时也说话了:“乐言啊,你这丫鬟是应该好好说说了,主人和善,不代表可以失了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怎么能和主人同桌吃饭呢,尤其今天还有贵客在场。”他久居高位,对主仆有别,身份地位这些规矩都习以为常,所以这次他也认为小玉这几个下人确实缺乏管教。
王乐言本来见母亲呵斥小玉她们心里已经不是滋味,现在父亲这一说,心里感到委屈也,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眼瞅就要掉下来,与父母久别重逢本是喜事,结果父母对自己的朋友爱人都没有足够的尊重,而且还以势利眼看人,这事放在谁身上谁也高兴不起来。
许洛在桌下握住了王乐言的手,轻轻捏了几下,让她别在意万事有他,然后放下饭碗笑了笑才道:
“伯父伯母怕是误会了,这几个女孩都是可怜人家的孩子,虽然跟着我们一起住,但并不是下人,而是我们几个人认下的妹妹,将来这几个妹妹如果到了出阁的年纪,遇见了好人家,我许洛必定奉上一份大礼作为嫁妆,风风光光的把我这些妹妹嫁出去,而且也会告诉所有人知道,她们的哥哥叫许洛,叫古玩,还有个姐姐叫王乐言,她们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子,不会比任何人低一等。”
许洛说着一番话时确实动了感情,自从爷爷死后他就是孤儿,没人关心的日子有多苦他当然比谁都清楚,他也曾被人在身后指着说:“这是个孤儿”,他也曾被别的同龄的孩子说成是野孩子。
所以他清楚一个没家的,没人关心的孩子心里有多苦,这些女孩子有些是孤儿,有些是因为家里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而被家里人抛弃,贩卖的,当王氏夫妇指责下人不能上桌的时候,他可以想象她们有多尴尬,心里有多难受。
他不由得想起别人当着他面叫他野孩子的情景,所以他才说了刚才那番话。没有虚假,出自真心。
胖子指了指小玉这些女孩子:“都坐下吃饭”。然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三人道:“这些是我妹妹。”
一群丫鬟被许洛感动的梨花带雨,如果不是有外人在早就哭了出来,王乐言连连给众人夹菜安慰她们,一口一个妹妹叫的好不亲热。
王氏夫妇愣了半晌,王母冷哼一声:“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就算发了财也是暴发户,永远都弄不清上下尊卑。”
王天北脸上也不好看,但还是对妻子呵斥了一声,让王母不要在乱说话。但他心里却对许洛的印象又差了许多,认为他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为了几个下人就如此沉不住气,还得罪了心上人的父母,这样的人会做成什么事业?他怎么能把女儿的未来投资在这种人身上。
王剑仁也装模作样的跟着劝了几句,然后又对许洛道:“小兄弟,年龄不大却豪气干云,佩服,佩服!”话说的漂亮,可任谁都看出他眼里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