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里,兰慧还睡着,秋月和冬雪则在屋里守着,等着兰慧随时醒来。见四爷进来,她忙起身无声的行了个礼。
“福晋还在睡?”四爷有些意外,看了一眼兰慧,却觉得她脸色不大好。联想到刚刚外面奴才的神色,他心里就有了猜测。
冲秋月和冬雪使了眼色,四爷就往外间走,还没等他开口问,秋月就直接跪下了。
“还请王爷责罚,是奴婢没照顾好福晋,让福晋累晕了。”
“怎么回事?”四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秋月就把今儿这一天的事都说了一遍。
“爷不在,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福晋的?都不知道让人去跟爷说一声?”四爷气得脸都黑了。
秋月也不辩解,低头跪着。这本就是她的疏忽,随便王爷怎么罚,她都领的心甘情愿。冬雪也跟着跪下。
四爷压着嗓子怒骂了几句,犹觉得气不平,道:“这顿板子爷先记下!再有下次,你们都不用伺候了!”
“奴婢谢王爷不罚之恩。”秋月和冬雪忙道。
四爷训斥完,就进屋看兰慧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兰慧,还是她睡得差不多了。等四爷进来的时候,她正好睁开眼睛。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我让她们上点粥来喝点好不好?”四爷忙一迭声的问。
“爷怎么回了?”兰慧惊讶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洗澡呀,怎么就睡床上了?
“你呀,晕过去了。要不是爷今儿赶巧回来,你这的丫头还不打算告诉爷!真是该好好的罚一罚!”四爷皱眉道。
“晕过去了?”兰慧想了想,这才记起来,笑了笑道:“难怪我觉得身子乏力的。”
“好在没什么大碍。赵大夫说休息两日就好了。”四爷说着扶着她坐了起来,接过秋月递过来的水喂她喝了半杯。
“是我自己疏忽了,爷就别气了。”兰慧拉了拉四爷的衣袖,望着道:“我饿了。”
四爷赶忙让秋月去厨房端粥,又转头柔声问兰慧,“你是想就在床上吃,还是起来?”
“起来坐会吧,躺着头晕。”兰慧道。
四爷这才扶她下床穿衣。
弘晖这会已经跟着四爷搬前院去住了,四爷给请了先生,每日在前院学习。因四爷这几日不在府里,弘晖便在下学后到兰慧这边用晚膳。
他每次来正院,先是给兰慧请安,然后再去看乌云珠和弘晙。
这会见兰慧在喝粥,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屋里的座钟,以为自己错过了饭点。
见四爷在,弘晖还小小的惊喜了一下,忙给两人请安。
“儿子给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快起吧。上了一天课累不累?”兰慧按惯例问道。
“儿子不累,先生讲的挺有意思的。”这也是弘晖每天的固定回答。
四爷欣慰的点点头。弘晖不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在学业上也自觉。自从搬去前院住,给他选了伴读和哈哈珠子,弘晖对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将来的责任都开始有了逐渐清晰的认识,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变得沉稳了许多,跟他甚是相似。
“先生讲的可能都听懂?”四爷问道。
“大部分能听懂。有不懂的,我就让先生再讲,直到弄明白为止。”弘晖回道。
“嗯,做学问就是要学透,学通,不能一知半解。你能做到这样,阿玛很高兴。”四爷肯定道。
接着四爷就问了几个学业上的问题,弘晖都一一答了出来,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不错。”四爷赞许道。以弘晖现在的年龄,能学到这样就很不错了,比他当年也是不差的,甚至还更出色一些。
得了四爷的表扬,虽然只有两个字,弘晖也很高兴。要知道,四爷说的不错就已经很好了。
“额娘这会就用晚膳了么?”弘晖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呢,额娘只是饿了先吃一点。”兰慧笑道。她不想让弘晖担心。
四爷却不这么想,在一旁道:“你额娘累病了,错过了午膳。”
“额娘哪里不舒服了?”弘晖一下就着急了。
兰慧白了四爷一眼,笑着对弘晖道:“别听你阿玛的。额娘只是睡过头了。”
弘晖显然不信,转头去看四爷。阿玛是不会咒额娘生病的。
四爷果然一本正经的道:“晖儿,你额娘身子不好,阿玛不在的时候,你要多替阿玛照顾额娘。”
“晖儿还是个孩子呢!”兰慧不赞同道。
四爷却道:“他已经六岁了,作为爷的嫡长子,他以后就是这郡王府的世子,这府里的人和事都是他将来的责任!尤其是你,是他首要的责任。”
兰慧被四爷认真的神色弄得一愣。而弘晖则已经开口应道:“是,阿玛!晖儿一定谨记在心。”
“我不过是点小毛病。爷这是做什么。再说了,照顾我应该是爷的责任,可别想推到晖儿身上!”兰慧面露不悦的道。她可不想让弘晖这么小就背负一堆东西在身上。
六岁,应该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可看看弘晖,才去了前院几个月呀,就变得像个小大人似的,弄得她都有些不适应了。
四爷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是突然想到上一世的自己不过五十多岁就死了,这一世也不知道能陪小福晋到什么时候。万一他先去了,弘晖要是不孝顺,那小福晋可怎么办?所以,他要从现在开始就给弘晖灌输照顾好小福晋的思想。
兰慧哪里知道四爷这一会就想那么远了。摸了摸弘晖的头道:“额娘没事,你别担心。找你妹妹玩去吧,一会过来吃晚饭。”
弘晖看了眼四爷,见他点头,这才道:“额娘,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妹妹和三弟。”
等弘晖走了,兰慧又瞪了四爷一眼,不满的道:“晖儿去前院这几个月已经快变得老气横秋的了。爷今儿还跟他说这些话!他才六岁!六岁不是孩子是什么!责任什么的,对他来说还太沉重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