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非常幽静、偏僻的小院,远离人群与市集,藏于一片梨花林深处。
白梅与雪痕左手一包糖,右手一串丸子走进院门时,刚好看到白雪飘迎过来。
怪了,他不是说好久没来人界、要去拜访故友吗?
白雪飘神秘兮兮地走近白梅:“梅子,你们刚一出门,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你猜是谁?”
有人找上门?她这才刚租下这院子住了一天,就有人找上门?
虽然门外的结界一般,但也不是什么人想进门就进门的。
白雪飘一提有人找上门,白梅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这名字脱口而出:“难倒是风莫忘?他来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
“你想多了!”白雪飘翻了个白眼,三八兮兮的戳了戳白梅的手臂:“原来你希望来的人是他啊!放心吧,我那天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我们要是再在这里停留几天,他找过来是迟早的事……”
“行了,行了!如果不是你说有事,我会这时候留在这里?”白梅猛挥手:“到底是谁来了?你再说些有的没的,我对你不客气!”
“在大厅里坐着呢,你自己去看吧!为了伺候他们几个,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白雪飘揉揉头,皱着鼻子往外走:“我出去了,他们留给你伺候吧!”
什么人啊?让毛球这么头痛。
白梅拉着雪痕飞快的朝屋里面走去。
行至大厅门外,门口站着的俊俏美男子吸引了白梅的视线。
正是那日白梅他们怀疑是巧姐化身的那位红衣、红扇、化指甲为利刃的美男子。
白梅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有点小激动,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巧姐?”
“哟!原来你知道是我啊,那前天为何见到我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本事大了,不要老朋友好姐妹了?”她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梅。
“你的是巧姐?”白梅凑了过去,上下打量,甚至还做出了袭胸那样的事……
“喂喂喂!”
白梅惊讶于手上的触感,眼睛都瞪圆了,还以为她就像白雪飘说的那样,化身成为男子,却没想,她现在这样居然是女扮男装的……
白梅忍不住又仔细的看了下她的脸,是那种男女皆可,穿男装是美男,穿女装是美女的容貌……跟她以前在朝露之城见到的那张萝莉脸完全不同,身形也高了不少……
“这样子才是你的真面目?”
“没错。”巧姐往后一退,避开白梅的上下其手,扇子啪的一收,正色道:“其实,我的真名叫公孙月,巧姐是我隐居在朝露之城的另一个身份。那个容貌是为了配合与孙二娘的祖孙身份变化出来的。”
“那……我的好姐妹巧姐现在还存在吗?”
巧姐,现在应该叫她公孙月了。公孙月的扇子在白梅的肩头一敲,笑道:“梅子,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我要不把你当姐妹,当年,在赦道,我也不用拖家带口的跑过去救你了,虽然中途变故,计划失败,但我那份心意你可不能当做看不到,如果不是为了你这姐妹,我就算再隐居个十八年,也没人能发现我……”
白梅忍不住重重的拍了公孙月的肩膀,感动地道:“好姐妹,谢谢你!这世上,总算还是有几个人对我好的。不过……我虽然没了心,肺还是在的!哈哈!”
说完,白梅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她却发现公孙月没笑,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连一旁静静吃东西的雪痕,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白梅笑,他就跟着笑,而是瞪着紫色的大眼,眨巴着看着她,好似不明白,白梅这听着有点自嘲的话有哪里值得让人大笑的。
“唉!你呀!”公孙月看了白梅良久,重重的叹息一声,一手勾上白梅的脖子,一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就会纸上谈兵,光说不练。枉你变得有点本事了,这心尖儿还是小家子气得很。我先不跟算你前两天没有认我的帐,你说,为什么那么好的机会,却放过了那个戴面具的负心汉?是不是他那假惺惺的可怜样让你心软舍不得了?”
“我没有!”白梅不与公孙月对视,撇开头,却刚好对上雪痕的眼神,明显的,他的眼中闪着与公孙月同等意思的光芒,显然的,公孙月话,刚好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雪痕不懂什么样的感觉叫心软,所以,他这两天一直都有个疑问,就是……
明明风莫忘就是那个欺负过白梅的大坏人,而白梅,在圣地的五年里,没有一天不想着要将自己受过的苦还给他,为何那天白梅却放过了他……
人家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这明明是白梅教他的,为何白梅自己没有那么做,风莫忘拿走了白梅的心,白梅不是也应该拿走他的心吗?
他很想问白梅,毛球却不让他问,还说:感情上的事,别人在一边急是没用的,这还得靠她自己想明白才好,唉,当断即断,不断则乱!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毛球那张被白梅称为正太脸上的表情是双眉紧皱,摇头又叹气,与此刻巧姐脸上的表情很像。
雪痕脑子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什么叫感情上的事?为什么白梅与风莫忘之间的事就叫感情上的事?
“你没有?”公孙月怪笑,打开扇子猛地摇了两下:“那你说,为何轻饶了他?”
“我……”白梅看着公孙月一副你不给个说话,我就不放过你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左右望了望发现没有外人,才突然压低声音说话,那话音小得只有公孙月与雪痕竖起耳朵才听得到:“我当时突然想起风莫忘那人的性子,自负自傲,软硬不吃,拿回我的心才是首要的,要是当时把他杀了,我去哪里找我的心?当时你们也看到了,他死活不愿意将心还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一下秒了他,那我找谁要我的心去?……”
“所以……”公孙月挑眉,示意白梅继续说。
“戳了他几下,让我暂时解了气,但真要各不相欠嘛……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圣母,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那话就说给他听的,他既然要与我演负心人变身苦情种的戏码,那我就又何必让他唱独角戏呢?所以,我决定改变战略,曲线救国啊!”
白梅、公孙月、雪痕三人脑袋凑到一起,小声窸窸窣窣。
“白梅,什么叫做曲线救国?”雪痕不解,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报仇就是杀仇人,怎么还有这么多战略……曲线救国,他完全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目标不变,第一,拿回我的心;第二,解除这该死的夫妻生死契。不然,他死了,我不得陪着一起死?”白梅晃晃曾今因为激动一度被她忘了的左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幸好她当时没有激动过头将风莫忘挫骨扬灰、毁尸灭迹,不然,她在留梦寒潭静养了五年,好容易能蹦着出来溜达收账,要是就这么跟着风莫忘一起死了……仇者快亲者痛,她也不甘心啊!
“那你是有了圆满的计划?”公孙月摇着扇子,脸上的表情总算是转晴了。
“喔!我在风莫忘的身上做了点手脚!我就不信他没有松懈的时候,连做梦都能将秘密藏着!哼!没了把柄在他手里,没了生死契这层牵绊,我才能真正的自由发挥啊!”白梅恨恨的弹了下手上拿怎么也不能取下的戒指:“我的法术不错哦!魔界人界头痛了千年的赦道,没半天就被我解开了哦!”
“嗯嗯!”雪痕连连点头,其实,他也不明白白梅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他弄懂了一点,白梅没有准备轻松放过风莫忘,还准备用比杀了他还厉害的办法欺负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