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莫忘悠悠然看向白梅,尾角微微上挑的眼中透着幽蓝的光,他直勾勾的看了白梅好一会,只看得白梅鼓起的勇气都快要消完了,才缓缓启唇:“怎么?”
“呃……”白梅转开视线盯着门框看,不与风莫忘对视,一手捏着自己的衣角搓啊搓啊,终于把一句话搓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一声,可不可以请你稍微转移一下战场?当然,这场架要是能和平解决就更好了……打架挺伤感情的。是吧?哈哈,哈!”
在风莫忘的盯视下,白梅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以两声干笑结束。
“感情?呵……你觉得我会答应吗?”风莫忘微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的问。
“我这不是在跟你打商量吗?你看我这地方庙小,您是尊大佛,呆在小店实在是委屈您了,降低您的身份了。要不你们去北山脚下比吧,那里地方宽广,人烟稀少,也不怕弄出了什么误伤路人、破坏花花草草的事……”白梅偷偷的瞟了眼风莫忘,却刚好跟他冷厉、诡异的视线对上,她立刻移开视线,头转到一边,又小声的加了一句:“起码……起码移驾到屋外吧!小店再破坏下去,肯定会垮了的,这可是我唯一的容身之处啊!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听了白梅的话,风莫忘哈哈大笑出声,然后陡然停住笑,用寒霜一样冰冷的腔调森森答道:“你我不过是陌生人,我为何要顾及你的处境?”
“……你不是说‘我’是你未婚妻吗?”白梅嗫嗫道。
风莫忘捏着纸符一扬一扬,一会变蓝玫瑰,一会变纸符,漫不经心的斜眼看着白梅,薄唇如刀:“白梅跟风莫忘没有任何关系,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
冰冷的声音让白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条件反射般的飞快抬眼望向风莫忘,看到他嘴角那抹冰冷、讽刺的笑,脸色唰的一白,一连往后退了两大步,直到退到巧姐身边,才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那眼神,那笑容,极森冷,极无情,极不把她放在眼里,就好像她只是个物件一样。
是的,物件,不论她是苍采苓还是白梅,在他眼中都一样,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白梅心里嗤笑一声,她是疯了才会跳出来跟他讨价还价,简直是自找难堪。
她不但是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风莫忘。撇去这身体对他的厌恶、恐惧不说,他对她的表现就是一般的登徒子罢了,实在是没必要跟他硬碰硬,自找麻烦。
为了惩口舌之快,解一时之气,才指使雪痕、巧姐围杀他在先,伤他在后,还顶着苍采苓的皮囊与他划清界线,又甩了他一巴掌,接着给了他命根子狠狠一脚,差点毁了他以后的性 福……
风莫忘性格这么狠、这么变态,一看起来就是个受人一寸还人一尺的角色,怎么可能在她身上吃了这么多亏不一一还回来?
白梅咬咬牙,拉拉一旁的巧姐,悄悄问她:“你跟雪痕能不能打得过啊?他看着沉着在胸,胜券在握的样子啊!”
巧姐耸耸肩:“如果是在之前呢,我一定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但是看过他刚才那招黑火,还有现在这个雪痕都打不破的玩意儿,我有点没谱了。不过,你放心,我跟雪痕也不是吃素的,胜负要打到最后才知道!”
“我看他手里的那些符,怪可怕的,看起来他是个能秒人的货色啊!”白梅心有怯怯焉:“要不,算了吧?反正跟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的,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样的事不值……”
“怕什么?你要怕就快点躲远点,学学毛球,多有自知之明的一只老鼠啊!”巧姐指指远处躲在栏杆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偷偷看的毛球。
白梅嘟嘟囔囔:“我这不是怕你们有什么意外吗?你们要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怎么生存下去啊……”
“梅子,有一点你要搞清楚!”巧姐一手搭在白梅的肩上,一手指指邪邪望着她们的风莫忘:“现在,非是我们不放过他,而是他不肯放过我们!”
“说得对极了!”风莫忘森森接过巧姐的话头,轻轻一笑,扬手一挥,雪痕一直挥刀砍的式神变得更强大,他一手捏出一张纸符举高,蓄势待发:“你们说完了,我可要开始咯!”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白梅抬头与风莫忘对视,高声道。
“我现在心情好,说吧!”风莫忘就好像施恩给她一样的随意挥挥手。
白梅三步两步走到雪痕身边,右手一抬,捏着雪痕左脸颊上那块肉,使劲揉捏啊揉捏,并在他耳边狠狠道:“雪痕你个笨蛋,谁叫你像劈柴一样的砍人了?要用巧力,用招式知道吗?”
“……”陷入疯狂杀戮状态的雪痕居然就这么被白梅给捏成了纯真、可爱的美少年雪痕,他保持着握刀前劈的姿势,歪头看向白梅,顶着那被白梅捏得红肿的脸颊,口齿不清的道:“巧力?招式?我有一丝丝的不明白。”
白梅白眼:“就像上次你跟袭灭天来打斗一样!”
雪痕看风莫忘,良久才对白梅说道:“他没念招。”
白梅瞪眼:“所以你也不念不用?挂不得我看你今天打得没有一点章法,就只知道蛮力硬劈,你当你劈柴火哦!”
“他是笨蛋嘛!要不是我老带他出去实地练习,他能跟那个黑帽子对上那么多招?”毛球从楼梯下伸出个头,说了句。
“那是他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这个戴面具的又没有那样。”雪痕眨着眼睛认真解释。他把白梅的话牢记在脑子里,人家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人家,当时袭灭天来一出手就是要命之招,所以他也不客气;而对风莫忘,风莫忘一直就是一种玩玩儿的态度,也没较真,招式都藏着,只耍着朵玫瑰花好看、好玩、好神秘……
简单来说,雪痕这个纯真孩子,就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
巧姐咯咯笑:“真是个乖孩子,将你的话执行到底。”
白梅拍拍雪痕的肩膀,又给他理了理衣服,柔声嘱咐他:“不要那么老实,有时候,先下手为强是胜利的主要因素!”
“先下手为强?我有一丝丝的不明白!”雪痕摇头。
“就是说啊,如果你确定对方是要拼命的对手,就动作快,比对方先出手,早对方一步压制住他!”白梅给雪痕整好衣裳,轻拍拍他被自己捏红的脸颊,就如一个母亲对临上战场的儿子一般殷切嘱咐:“不管怎么样,你要活着,因为,以后我还要靠你啊!知道吗?”
“嗯,知道,我不会死,因为我死不了!”雪痕乖乖点头,脸还在白梅的手上蹭了蹭,白梅的手,暖暖的,很舒服。
“说完了吗?很多个一句话了吧?”风莫忘好似有一丝不高兴,冷冷的看着白梅与雪痕,真是好一对碧人!可惜,其中一个是他风莫忘的未婚妻!
自己喜不喜欢是一回事,总不能让别人捡了便宜去。
风莫忘重重一甩袖,玫瑰花变成四张符捏在手里:“先下手为强?风莫忘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先下手跟后出招没有区别,都只有失败一个途径。”
“梅子,你闪开点,躲远点!等会别被溅血到身上了!”巧姐拉着白梅,往后一推,十指利刃齐出,眼睛在风莫忘的身上转了圈,最后看看他手里的符咒,又看看他身前当着的那只透明的绿色式神:“式神作战是吧!真是个省力气又干净的方法啊!不过……”
巧姐转头对雪痕道:“用巫术,咒术、召唤物作战的人,一般本身比较弱,等会你主要攻击他本人!”
“好!”雪痕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风莫忘,缓缓道:“出去打,小店太破烂了!”
风莫忘挡在门口不语,深蓝的眼睛冷森森看着雪痕。
雪痕又认真对他说了一遍,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出去打!”
“怎么?不愿意是吧?”巧姐晃晃寒光闪烁的爪子,萝莉脸上一个拽得很的表情,有意无意的把话说得暧昧:“你不会以为,白梅的房子没了,没地方去了,我们都死了,她没人依靠了,就会奔回你的怀抱,抱着你的裤腿哭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