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四天的急行军,风雷寨的五千精锐悉数到达了金沙江边,金沙江本是连接云州东西两边的交通要道,这里分布着三个小寨子,前营、后营、上营,其中前营位于江东岸,属于风雷寨,后营和上营位于江西岸,属于云神寨。
要到达西岸只能通过三寨中间的悬索桥,但自从林风雷创立云神寨后,悬索桥已经封锁多年,四队守卫不间断的在桥边巡逻,任何胆敢接近悬索桥的人都会被就地格杀。除了渡过三寨悬索桥,再想渡过金沙江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坐船,要么往下绕行三百里,那里有另外一座悬索桥。
叔风雷选择的是速战速决,自然不可能选择绕行,但如今是云州的雨季,金沙江江水暴涨,乘船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此刻,在前营的寨子里,叔风雷和几个长老正聚集在这个临时的军帐中,讨论该如何渡过金沙江。
“王,不然找几个弓术好的武士,让他们在箭尾绑上极细极长的绳索,倾力出箭,在隐蔽的地方搭起绳桥,让最精锐的武士渡过绳桥,等我们这边发信号,前后包夹,准保把他们一锅端。”一位长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叔风雷点点头,却不置可否,似乎是在等另外一个人发言。
果然,这名长老话音刚落,另外一名长老就开口了,“王,不可,黑林长老这办法行不通。”
“嗯,那你给大家说说。”
那名长老点点头,抬起头环顾四周,把每个人都看了一眼,然后才缓缓说,“黑林长老这个建议确实不错,但在金沙江是行不通的。金沙江两岸宽将近六百步,就算是我们最厉害的武士,平射距离至多也不过三百步,超过三百步,箭就不会有一点杀伤力了,若是对天发射,在顺风的情况下至多能射五百步,连金沙江的西岸都到不了,如果再绑上绳子,恐怕四百步都不会有了,退一步说,就算寨子里真的有神射手对天射能射六百步,让箭落在金沙江的西岸,但也只是‘落在’西岸罢了,这样的绳桥恐怕人还没上去就垮了,怎么敢运人?”
“不然强攻?”又一名长老说,“找几名死士,让他们埋伏在桥下,在夜晚悄悄接近,找准机会,让那几名死士制造混乱,然后大部进攻。”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叔风雷点头,看着周围的人。
大部分长老都高声附和着刚刚说话的长老,那名觉得自己脸上有光,顿时得意不已。
“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就连刚刚那个提出反对意见的长老也说。
“就按你说的,找几个死士,让他们夜深时等我的新号。”说完,叔风雷摆了摆手说,“现在大家都抓进时间休息。”
“都退下吧。”
待所有人退出这个临时的军帐,叔风雷才揉揉额头,一屁股坐下去,好像整个人都陷在了椅子里,这四天的急行军,他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在队首队尾来回跑,没有一天休息好,体力早已到达了极限,此刻他终于偷得一点空闲,打算在椅子上眯一会。
“王?”账外忽然有人叫他。
“谁?”叔风雷一下子坐直了,直直地盯着军帐门口,让下属看到他这个样子可不太好。
“是我。”帐外的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哦,是阿翁啊,”叔风雷松了口气,原来是翁黑林,于是他整个身子又瘫软下去,“进来吧。”
翁黑林这才掀开大帐的帘子,缓缓走到叔风雷面前,他看了看叔风雷,笑问,“那么累?”
“是啊,累死了,”叔风雷轻轻叹了口气,问,“什么事,说吧。”
“按照时间,今晚应该就是他们到底的时候。”翁黑林说。
“嗯,我知道了,你替我盯着一会,到队伍里巡视两圈,我在这眯一会,一个时辰后你来叫醒我。”叔风雷把手放在头上,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再说话了。
翁黑林点点头,转身退出帐外,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叔风雷忽然又说话了,“告诉卫兵,这一个时辰内不要来打扰我,就说我在处理要事。”
翁黑林苦笑一下,他一手抬着帘子,另一只手拍了拍其中一个卫兵的肩膀,问,“听到王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两个卫兵异口同声的说。
“行,那就看好了。”说完,翁黑林放下帘子,离开了大帐。
翁黑林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未完全落下,三个寨子都笼罩在它的余晖之下,队伍刚刚安顿好,士兵们
虽然扎好了营寨,却并未起锅造饭,这也是叔风雷的命令,既然是奇袭,就不能让他们有所防备,所有士兵的吃食全部由寨子里的寨民做好送过来,当然是不需要寨民们提供食物的,食物都是叔风雷这边带的,只需要他们做饭就行。
“但毕竟是五千人份的饭菜,就算分摊到寨子里每一户人家的头上,也不是小数,动静肯定不会小,后营的那些守卫就不会察觉吗?”有人提出过疑问。
“那就派些人敲锣打鼓,把他们的芦笙吹的越响越好,最好是让后营的人都听到,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办什么喜事。”
酉时末,寨子里忽然一齐冒起了炊烟,这阵炊烟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仍然在不断升起。
果然,后营那边的守卫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
“喂,你说前营那边做饭是不是做的太久了?”一个守卫扶着自己的长矛,眯着眼睛看着对岸。
“怎么了?”他的同伴问。
“我刚刚就一直盯着那边,那些烟冒起来到现在少说也得半个时辰了,但现在还是没有停,你不觉得奇怪吗?”发问的守卫面色有些凝重。
“人家做饭怎么了?冒点烟怎么了?”他的同伴是既好气又好笑,“再说,咱们云州,谁家没有个火塘,冒烟很奇怪吗?”
“不对,火塘的烟可没那么大!看样子,他们怕是在做饭,做的还不是少数。”那名发问的守卫还是不依不饶。
“我说你这人,怕不是没事找事吧?”他的同伴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嘘!”那名守卫忽然支起耳朵,朝前营那边伸长了脖子,“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什么?”他的同伴也学着他的样子支起耳朵,听了半天,终于听到一丝细微的鼓声,他皱皱眉,“鼓声?”
“对,还有芦笙的声音,”那名守卫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是我多心了,前营那边怕是在办事,这么大阵仗,怕是他们寨主的女儿出嫁。”
“所以我才说你整天就是疑神疑鬼!”他的同伴终于没忍住,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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