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神族的人到了,姗姗来迟,一场大战落幕才赶到,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鱼氏部落成为了废墟。
景逸没有与书中仙斗嘴,他在寻找记忆中那个稚嫩的身影,心中还有一份希翼,或者说渴望。
曙光洒满大地,许多人不能与它同在了,葬在了冰凉的地下,与世永决。
“囡囡。”景逸轻呼,他在寻找鱼囡囡,拓拔战在与来人处理鱼氏部落的后事了。
老人很伤痛,不断的落泪,一世基业付诸东流,尤其是看到一些往日间熟悉的身影冰冷的躺在地上,更是哭昏过去,情绪很不稳定。
最终,景逸发现了鱼青二的尸体,他与鱼大嫂相拥长辞于世,两人临走前,脸上还挂着担忧,双眼睁圆,死不瞑目,像是有未了的心愿。
景逸心中一动,觉得鱼囡囡多半未死,夫妻二人如此,很可能将小丫头藏起来了。
鱼囡囡多半躲过了这一劫!毕竟,迄今为止,他都没有看到鱼囡囡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寻不到尸体,这人生存的可能极大。
他翻寻一座座石屋,开始了寻找,他心中认定鱼囡囡还活着,并未放弃。
就连拓拔战都看到了景逸忙碌的样子,想要上前问是否要帮忙,哪知景逸有些一根筋,人刚到他身边,就如一阵风的消失了。
来去匆匆,景逸险些将整个鱼氏部落翻过来,但是仍旧没有寻找到鱼囡囡的身影。天地间的狼烟渐渐散去了,露出了一片荒凉的大地。
千里狼烟散。大地尸骨现。
景逸掘地三尺,都没有寻到鱼囡囡的身影。小丫头粉雕玉琢的样子,似乎真的消失在世间了。
他想放生大吼,洪荒的世界真的就这样残酷吗!
幼时的动乱让他失去了父母,现在就连施恩于他之人,都保护不住。
他站在一座座坟前,望着苍凉的天宇,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这是鱼氏部落的葬人坟,凶兽乱跟人祸死的氏民们都葬在了这里,无法立碑。有个葬身之地便不错了,洪荒即是如此。
“大哥哥。”
突然,一个粉嫩嫩的声音传来,从一座棺椁中伸出了胖嘟嘟的小手,轻轻抓着景逸的衣角。
“囡囡。”景逸蓦然一惊,那里被少量的尘土掩埋,小丫头一直在那里趴着,为了掩人耳目,一动不动。
景逸大袖一挥。拂去鱼囡囡身上的尘埃,将他亲昵的抱了起来。
“大哥哥,我爹娘是不是不在了,呜呜。”小丫头见到熟人就痛哭起来。
景逸默哀。不知该说什么,逝去的太多,留下的太少。这就是人生。
“景逸,原来你在这。”拓拔战的声音传来。他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他一身战袍未卸,神采奕奕。英姿勃发,少年不凡,在道宗中也是排的上名的青年高手。
“这是谁?”拓拔战剑眉一挑,疑惑道。
“我的恩人。”景逸淡漠的道,他现在情绪有些乱,并不想说话。
拓拔战看他这副模样,道:“带回神族吧,族中会有人照顾他的。”
景逸并未点头,他深邃的眸子盯上了不远处的荒山,杀意涌动。
拓拔战心下一凛,眸光闪烁,脸色沉了下来。
“囡囡交给你照顾了,我进一趟荒山。”景逸开口道。
鱼囡囡听到景逸要进荒山,弱不经风的身子瑟瑟发抖,孱弱的小手死死的抓着景逸的袖角说道:“大哥哥,你不要离开囡囡,囡囡的爸爸妈妈没了,不想再见不到大哥哥。”
小丫头可爱的大眼中,渗满了泪水,楚楚可怜,让人不忍拒绝,这一刻,那每日在木氏荒山上等待景逸归来的身影,渐渐在景逸的心田泛起了涟漪。
那灵秀动人,气质从小与众不同的少女,年龄与景逸相仿,每日就孤零零的坐在山崖上,顶着料峭的寒风,等待着夕阳下那一抹狩猎归来的身影。
“沐雪。”景逸心中呢喃,将小丫头在怀中抱了抱,旋即说道:“哥哥要去做一件大事,回来大哥哥就带着囡囡回大哥哥的家,好不好。”
景逸很温柔的道,像是小时候,在哄景沐雪一般,两人冥冥多了一种情愫。
鱼囡囡粉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她却伸出柔弱的小手,为景逸擦去脸颊的血迹,看似不谙世事的模样,却望了一眼荒山。
“大哥哥,你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来,那些坏人,天神伯伯为我们除害的。”小丫头很天真的道。
景逸溺爱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原来这虎头虎头,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什么都懂。
“拜托了,拓拔兄。”景逸拱手道。
“只怕今次我不能随你去了,这鱼氏部落被人几乎灭族,我得速速回去向父王禀报此事,再商定夺,景兄弟,我……”拓拔战歉意道。
“无妨,这鱼氏部落的上上下下,还有囡囡都要你打点。”景逸点点头,并不在意。
“来人!”拓拔战大喊,景逸将鱼囡囡放下,小丫头快速跑到了拓拔战的身旁,但当小丫头的手触到拓拔战时,却犹如触电般的将拓拔战的手丢开。
“这个大哥哥是不是杀过好多人,囡囡害怕。”鱼囡囡一副怯怯的样子。
拓拔战闻言,哭笑不得,他一脸苦色的望向景逸,景逸却附耳下来,轻轻在鱼囡囡身旁低吟了几句。
小丫头也是个小人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轻轻的拉住了拓拔战的大手道:“大哥哥你尽管去吧,囡囡记住了。”
拓拔战见小丫头放下了戒心,才长吁了一口气,一众拓拔神族的战骑化作一道道神光,从天穹落下,跪地听命。
“你们带一百多人,随景兄弟一同去躺荒山,一路上凡事要跟景兄弟商量,知道吗。”拓拔战口气郑重。
见此,景逸连连摆手,他指了指那一口宝弓,与不远处的战马道:“只讲这两物借我便可。”
“这怎么行!你一人单枪匹马刚杀了一把贼寇,怎可让你一人在孤军深入。”拓拔战急了,声色俱厉。
“无妨,我一人足矣。”景逸摇头,快步走向那匹战马,提起战弓,他行走如电,速度极快,就连在场的几名骑士,都没看清。
天穹一骑绝尘,扬鞭而去,他绚烂的身影,犹如初生的骄阳,再次深入人心。
昔日在石城一战,与拓拔古对决,前后电光火石,几乎眨眼即逝,这些战骑都是当日守护石殿的拓拔王亲卫,景逸与拓拔古一战的身影,他们自然也是记得。
只是没有想到,这名少年强者,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眼眸比想象中的还要深邃。
鱼囡囡在原地有力的挥动着小手,可怜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方才她为了景逸,一直在强忍自己的委屈。
“我能去看看爹娘吗。”鱼囡囡说道。
“可以。”拓拔战平易近人的道。
荒山中,林先生带着王霸的残部,仓皇逃到了此处,一个个气喘吁吁,神情惊魂不定。
他们一个个都在回想着,方才景逸一步杀十人的壮举,很多的精悍的兵士,就被他一枪刺成了人串,连道兵都来不及动。
“快,太快了,怎么可以有这么快的枪,除非是大统领啊。”那些匪寇们,一个个惊怖犹存。
林先生脸色阴晴不定,他原本有大计,却不曾想被一个半路杀出的少年破坏,令他有火不能发,憋气无比。
景逸踏入荒山中,云龙逶迤,一座座荒山,如同一块鲜血的肉被撕开,变得凹凸尖锐,看上去让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地势很险峻,不时会有血色的河淌过,一整条都像是鲜血汇成,透发着腥臭的气息。
入目皆是一些碎骨残肢,血红遍地,古木一株株高深难窥其顶,将太阳光华阻挡,阴影垂在地面,显然有些阴森。
战马发出一声声惊嘶,惊奇林间无数飞鸟,景逸抬头望天,这荒山中的视野太狭窄了,根本不能一目了然。
景逸走的很小心,这是狮王的老巢,凶兽们的嗅觉都极为敏锐,他第一时间进入荒山中,那狮王未必就没有发现。
并且这荒山中,并不只有这一处危机,那群匪寇们逃至何处,他还要找,而且这荒山有没有它路,通往何处,这都是他考虑的。
景逸的时间不多,他单枪匹马冲进来,一切都要小心。
他一路前行,如履薄冰,他实力不到无敌境,虽然小有所成,但这大山中未必就没有可取其性命的存在。
穿过这一片森林,走至那血河中,那河水突然沸腾。
一条全身血红的大鱼跃起,森冷的鳞甲发光,张开一口狰狞的巨齿狠狠咬向景逸。
更为璀璨的一抹血光迸现,洞穿了血鱼,用力一震,那大鱼四分五裂,重新落入了河中。
战马受惊了,景逸用手轻抚着鬃毛,慢慢御马前行,冲过血河中,来到了一片瘴气横生的沼泽。
这里的能见度更低了,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宫殿?这里怎么会有宫殿,有人居住不成!”景逸望着前方惊诧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