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带走体温,莫非整个人也舒服许多,人就渐渐睡着。
擦拭、洗毛巾、拧干、再擦...
冷然一次次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原本一个很普通的动作,因为腿脚不便,于她来说,也是一项相对比较坚难。
等到水盆里的水变冷的时候,她的身上早已经累出一身汗来。
喘了口气,再次帮莫非试了体温,因为药和物理降温的双重作用,他的体温已经退到8度,颈间和额角亦已经有汗意,冷然稍稍松了口气。
拿过他额上已经被焐热的毛巾,她转身去浴室里帮他洗毛巾。
地面上有水,拐杖湿滑,她小心翼翼地走向浴室,快走到的时候,身子一滑,一下子摔倒在地。
幸好,及时抓住门把手,没有摔得太重。
吃力地撑着地爬起来,拿过拐杖拐住自己,冷然转脸看看莫非的方向。
枕上,他睡得很安稳,并没有被她吵醒。
小心地绕过地上的水,拿了一条干毛巾过来,冷然重新坐到莫非身边,帮他拭了拭身上出来的汗。
感觉到手臂上的刺疼,她抬起右臂,拉起身上的毛巾,只见左手手肘上擦破了一大块皮,有的地方已经溢出血丝。
吹了吹火辣辣发疼的伤口,冷然扯下毛衣袖子。
再次帮莫非试了试体温,8度,又降了一点。
...
整个晚上,她都没睡,一直在关注着莫非的情况。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他出了一身的大汗,温度才终于降到正常体温,冷然绷紧的那根弦总算放松下来,靠到车身上闭上有些酸疼的眼睛。
清晨,太阳再次升起,将空旷原野上满是泥水的房车涂上一层金黄色。
莫非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坐在他身侧的冷然。
她的身体原本是直着靠在车身上,现在已经斜下来,倚着他的肩膀,身上盖着半边毯子,浅色毛衣上有明显的皱折和泥水干掉之后的痕迹,手里还抓着一条干毛巾。
车窗上的窗帘没有拉得太严密,有阳光透过来,在她脸上投下一道金黄的光束。
她的唇微微分着,眼下有一抹微微的青黑色。
目光扫过她身侧的药盒和体温计,莫非隐约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好一阵自责。
她这个样子,他竟然还要她照顾,真是该死!
生怕自己一动会吵醒她,莫非只是用后背撑着她的身子,没敢动。
太阳高起,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鸟儿落在车身上,叽叽喳喳地叫起来。
莫非皱眉,正要琢磨着要不要把鸟儿赶走的时候,冷然却已经醒了过来。
看到他,她二话不说,就拿起体温计,娴熟地夹出一个棉球将测温头擦干净,一只捏住他的嘴,轻轻一捏,就将体温计塞进来。
这一套动作,她已经做了不下十遍,十分娴熟。
整个动作,完全可以用一气呵成来形容。
合唇含住体温计,莫非侧身向里挪了挪,示意她在他身边躺下。
"没事,我不困。"冷然打个哈欠,侧头看看他嘴里的体温计,伸手拨出来,"6。9,还行,一会儿吃点早餐,再吃一次药,我去帮你拿点面包和牛奶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