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5-29
张独眼失了三指、腰上中了一刀,非但没有泄了力,反而见血发疯,抡起大刀猛砍起来!
萧玲珑虽是受了点伤,但好在手夺了一把朴刀,因此勉强还可应付周遭众山贼的围攻。楚天涯和孟德却是惨了,除了被山贼们围在了一圈,还被张独眼亲自追杀。
“狗|娘养的,受死!!”张独眼疯狂的咆哮,双手挥刀的就先朝楚天涯斩来。
楚天涯的头皮都麻了几分,手上又无寸铁可执,眼看那一刀就要从头到脚将他一劈两半。也亏得是练过军警博击一招制敌,他临机应变就往地上一躺一缩,一只脚却突然向上猛踢,出奇不意的狠狠踹中了张独眼的裆部!
“嗷——我干!”
这下,哪怕张独眼是金刚再世,也硬挺不下来了。
“好,小飞的捂裆派有弟子了!”很无厘头的,楚天涯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张独眼的身子一缩就软了下来,身边的众山贼大惊失色,叫着大哥急忙将他围了起来。另有几柄大刀就斩向了躺在地上的楚天涯。近旁的孟德大吃了一惊,急中生智一脚就朝楚天涯踹去!
这一脚可是踹得真不轻,直接踹得楚天涯在结义台的木板地上滑行数步,撞翻了搭起的香台落到了结义台下。
楚天涯没被张独眼砍中,也没被山贼乱刀砍死,却被孟德这一脚踢了个七荤八素差点当场晕倒。没等他眼花完毕,仰头就看到五六个狰狞的面目,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喷着涎水、举着大刀,就要朝他当头砍下!
“死定了!”楚天涯眼睛一闭,心中只剩这个念头!
“噗噗噗——”突然一串连声闷响从头顶传来,楚天涯立马感觉被一股热流喷了满脸。再睁开眼时,眼前却是一片红茫朦胧——眼睛都被血蒙住了!
方才要砍他的几个山贼全都人头飞上了天,身子一边扭曲的倒下,一边那脖颈像开了闸的消防栓,全在望天喷血!
就在愣神的片刻功夫,楚天涯又被人踢了一脚。这一脚却是不重,而且是勾着他的脖子巧妙的一挑,楚天涯便像不倒翁似的,腾的就拔地而起站直了!
还没回过神来的楚天涯心里顿时有点光火:各种的抽射、挑射——都拿我练脚法呢?!
“嘿嘿,少爷这次玩大了!”
听到这声音,楚天涯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何伯!!”楚天涯顿时心中大喜不由得大喊了一声,并急忙捡起一把山贼失落的朴刀,自保御敌。抽空抹去了蒙在眼睛上的浓血,他才看清何伯正舞着一把朴刀,像一阵旋风似的围在自己身边,将要杀到近前的山贼,全都快刀斩乱麻似的给削了!
这时,四周埋伏的和尚洞山贼,和早已在堡内待命的青云堡青壮,全都杀了过来!
两方人马各有数千,顿时混战到了一起!
张独眼吃了楚天涯等三人的每人一招,好不光火。无奈下体受到重创,因此只得蹲在几名死忠心腹围成的人墙之中,撑着大刀咬牙切齿的浑身哆嗦。
孟德身手不错而且见多了这样的阵仗,没多久就夺了一把大刀,和众山贼们混战在一起。虽不说望风披靡,自保却是有余。
萧玲珑却是有点惨。她虽然练了一身不错的功夫,但毕竟是个力气不大的女流还先受了伤,而且没有经历过这样血腥狂暴的场面。在众山贼的围攻之下,她已是险相环生一身衣衫都被划破了几处,露出赛雪的肌肤来。好在她还没有挂上重彩,但情况却是堪堪危急!
楚天涯见状心中顿时一紧,大声疾呼道:“何伯!——快救萧郡主!”
“嘿嘿!”何伯居然还笑得出来,他一边舞着刀,一边道,“老头子只管得了少爷,哪里还顾得上外人?”
“她是我没过门的媳妇!!”
“那少爷你保重——老头子去也!”
楚天涯顿时一愣:你倒是真果断!
“呀!”寻思未了,迎面就有六七个山贼发疯似的朝楚天涯砍了过来,他不由得吓得惊叫一声,撒腿就跑!
“打不过,还不让跑啊!”他心里只剩这个念头,因此就往青云堡丁壮多的人堆里冲!
那几个山贼不由得愣了:干!孬种!
……
另一边,马扩带着手下的五百军士,运着辎重等物下山。这一路来有多少处暗哨多少处机关埋伏,他可都是一清二楚的,因此全都被他给拔除了。只是这都快要下山了,也仍是没有看到太行山派来的一兵一卒。
马扩不由得暗暗担忧起来:我就说吧,不可能!太行离西山这么远,朝夕之间怎么可能打个往返?这点时间就连集结人马都不够!
这时,身后就传来了震天响的喊杀声!
马扩顿时心中一凛:动手了!
“兄弟们,杀回去!”马扩毫不犹豫的将手一挥,大喝道,“助我兄弟,击杀贼匪张独眼!!”
众军士全都是马扩从胜捷军里带出来的心腹,倒是不会对他的命令表示怀疑。但是——自己区区不过五百人,能成何事?
几乎是马扩的命令刚刚下达,前方不远处的大貊子林,就如同蚁群一样涌出一大片人来!
马扩的眼睛顿时直了——坏了!张独眼好精深的心计,居然让人马藏在这里,只等翻身杀回!
“都监,怎么办?”身边的心腹小校惊道,“对面冲来的,很有可能是和尚洞的主力!足有一两万人啊!”
马扩也不由得生吞了一口干唾,瞪圆了眼睛牙关死死一咬,将手中的大刀就挥了起来——“截住他们!!”
众军士顿时心都凉了:五百人,截住一两万人?
“怎么,孬种了?!”马扩大吼!
“没有!——杀!!!”众军士都是跟了马扩多年的心腹,也都是沙场打滚的老兵了。若非是忠勇过人之辈,马扩也不会挑了他们一起来倒反西山。
当下,这些军士们也都豁出去了,五百人,舞着刀枪就朝一两万山贼冲去!
两方人马都已是红了眼,眼见就要捉对厮杀,已是离得不到两百步距离。
正当这时,一骑宛如黑电,从山林间飞奔而来。
人未至,箭先到!
只听得呼啸破空的尖锐声响,和尚洞那边跑在最前的两个掌旗山贼,竟然被一箭洞穿!
众山贼顿时大惊失色!
因为洞穿那两个掌旗山贼的箭矢,竟然有将近一人长、两指粗,射穿了两人之后,这股子狂霸的力道还将两人带出数步开外,直接钉死在了坚硬的山石之上!
“太行神箭!!”领头的山贼头目、和尚洞的徐二当家当场吓得惊叫出声,而且生生的定住了脚步!
众人再度扭头看那奔来的一骑。一匹浑身油亮的大黑马,马上一名男子,黑衣黑袍逆风疾舞。满头的黑发未有任何束缚,张狂的朝后飞扬而起。颌下大把美髯快如同头发一样长,同样向后飘飞。
最为醒目的,是他手上那柄乌黑的牛角弓,形体巨大夸张,比寻常的马弓大了两倍有余!
“笃——笃!”
黑衣男子又是连续两箭从数十步开外射出,精准无误的插在了徐二当家和老三把子的脚尖前!
这两个和尚洞的大头领当场魂飞天外的一起叫出了声,“果真是太行神箭,焦文通!”
他们身边的山贼喽罗们听到后顿时感觉到一阵腿软,方才的杀气一扫而光,全都缩着脖子想往别人身后躲藏,生怕下一箭就要插到自己的身上。后面的山贼看到前面的旗子倒了人也停住了,也都停了下来,紧张又惊诧的打听,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方站在山坡上的马扩看得真切,不由得也是大吃了一惊:好快的马、好狠的箭!
黑衣男子焦文通发了这三箭,便将大弓按在了马鞍上,一骑狂飙宛如雷霆的落停在了两方人马中间。
黑马怒嘶,焦文通却是面沉如水,他先朝马扩这边走近了几步停住。马扩这才看清此人相貌,国字脸大方额,脸如黑炭龙目如炬,一把大胡子几乎覆盖了整个胸腹。就算是骑在马上,也可看出此人的身材极为高大雄壮。
焦文通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马扩,“你是何人?敢在此阻挡数十倍于你的和尚洞人马?”
“在下马扩。”马扩抱了一拳,惊诧的看着马上那个长髯黑衣男子,问道,“阁下莫非就是人称太行神箭的、七星山二寨主?”
“正是焦文通!”黑衣男子声如洪钟的应了一声,抚髯点了一下头,“阿达说起过你——我五妹呢?!”
“焦寨主来得极是时候,请速带人马前去解救萧郡主!”马扩急道,“她与我兄弟楚天涯,还有青云堡的孟寨主,一同跟张独眼厮杀起来了!”
“哈哈!”焦文通突然仰天大笑,笑罢后将手一挥,“你去帮忙,这里交给我!”
马扩不由得一愣,好奇的朝他来时的山路上看了一眼——静悄悄的也没有烟尘嚣起,看来并没有半个兵丁跟来!
“还不走?”焦文通甚是不快的沉喝了一声。
“好,走了——焦寨主小心!”马扩也不多说了,带着手下五百兄弟,反身就跑。
这条路,便是大貊子林通往青云寨的唯一必经之路,略显狭窄有如羊肠,两旁都是嶙峋突起的山石,人马难以攀越。当方才焦文通居然是骑马狂奔而来一路有如平地。如此,这匹大黑马的脚力之雄健和焦文通的骑术之精湛,已是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马扩和焦文通长话短说的聊了片刻,和尚洞的一万多人马,居然没有一个人迈过那两枚并排插在地上的长箭,反而还退后的几步!
焦文通黑面冷肃的提着马,顺着山坡从高而下,朝排头的徐二当家和老三把子等人走近了几步。
众山贼顿时又后退了几步。在这山路间层层推攘,还有了一点混乱。
“姓徐的,上前来答话!”焦文通抡起了巨弓大喝一声,眼前一片山贼居然发出一片惊慌的嘘声,第三次往后退!
徐二当家被点名叫出,顿时心惊胆裂。他身边的人全都瑟缩的往后退了两步,他却站着没敢动弹,因此反而是突了出来。
“还不上前,是等着焦某的弓箭来请你吗?”焦文通大喝。
“来、来了……”徐二当家打着寒颤硬着头皮,惊慌的将手里的朴刀往旁边一扔,便上前了数步来到了焦文通的马前,却是抱着拳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焦文通拿起他那柄巨大的牛角弓伸出来,在徐二当家的头上敲了一敲,“这脑袋是够结实的,怪不得都敢在七星山的头上动土了!”
“不、不敢、不敢……”徐二当家已是魂不附体,仓皇答话。
“不敢?我看你们是和张独眼那厮一样,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焦文通顿时勃然大怒,厉吼道,“原本西山之事,我七星山不想来管。张独眼与我大哥也有交情,焦某更不想跟你们撕破脸皮!但,张独眼也实在欺人太甚,竟敢对我五妹动了邪心!——你们这群天杀的蠢贼!我焦文通尚且对我五妹萧郡主礼让三分,张独眼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逼娶我五妹、还敢派人到太行来提亲,岂不是欺我太行无人!——真真是岂有此理,气煞我也!!!”
这声声的巨吼宛如下山虎啸,其势如惊雷奔腾,差点就要震碎了徐二当家的耳膜,更是将他吓得魂不附体!
“焦二爷息怒,不关小人事!”徐二当家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连连的磕头,“俺们大哥也没想为难萧郡主,只是在对青云堡用计!”
“满嘴放屁!”焦文通大怒难休,一张大黑脸都因震怒而气作绛紫色,大喝道,“此间发生了何事,你当我不知?原本我五妹只为调解两方罢斗而来。张独眼却是色胆包天,以我五妹下嫁为要挟,并利用她赚开青云堡大门!——那忘恩负义、刻薄狠毒的贼厮,却是忘了当年七星山是如何救他狗命,今日却敢如此嚣张跋扈的为害我山寨之人!”
徐二当家一听,彻底蔫了:原来他都知道了,这还如何囫囵得过去?原本我们一两万人在此丝毫不必怕他,但此人性如烈火箭术神通,一箭下去铁板都要穿个透明窟窿!再加上他是七星山的二寨主,更是执掌了山寨的兵马实权,整个河东包括官府在内,都没人敢招惹他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徐老二——还有后面的那些人你们全听着!!”焦文通运足中气敞开喉咙,奔雷厉喝道,“太行焦文通今日对天起誓,有谁敢越过那地上的两枚箭,便与那掌旗二贼的下场相同!——但有一人敢过此箭,便示同和尚洞与七星山宣战!就算我焦文通今日死于你手,也担保尔等和尚洞鸡犬不留、从世上除名!!”
话音刚落,徐二当家像被剁了尾巴的兔子,疯了似的爬起来跑了回去,站在那两枚箭后面。此刻,他非但没了平日里的半点头领威风,还都缩着脑袋不敢再正眼去看焦文通了。仿佛对面的那不是个人,而是一尊从天而降的黑面天神!
一万多人,战战兢兢,竟没一个人敢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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