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西硫和东篌的武林中就各自流传开一个共同的传闻。传闻是关于三百年前的一个盖世魔头。
据传他武功超绝,天下无敌,为人又任性恣意,正邪难分。高兴的时候,他可以洒尽千金,帮助因受天灾人祸而遭受苦难的老百姓度过难关。同样也是为了高兴,他也可能见人就杀,直到尽兴。
他召集了武林中一批同样没有什么善恶观念的亡命之徒,组建了武林中最为神秘的一个邪恶教派。之所以说是神秘,是因为天下间根本就没有人准确的知道这个教派到底有多少人,它的总部又在哪里。人们所知道的只是,这和教派好像无所不在,而他们的教众也都跟教主一样,行事不问善恶,只问自己是否高兴。
可以对于武林人来说,像这样一个行事没有固定标准的教派,根本就是武林最大的危险。毕竟人心就是如此,不论是一个人也好,还是一个教派也好,不管他或它做了多少好事,但凡他或它做上一件不容于世的坏事,他或它就立刻会被人们抹杀掉他们做的那些好事,而冠上以邪恶的名头。
于是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就纷纷联合起来,想要铲除他们心目中的魔头和魔教。可是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位盖世魔头和他的魔教总部的所在,所以武林正道们就跟水中捞月的猴子一样,虽然费劲了心思,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实绩。
不过在各方的联合挤压下,那位盖世魔头还是收敛了一些,甚至很多年都没有再在江湖中露面。可就在人们快要忘记他的时候,他却传出将自己生平所学的梳桐神功和随身佩剑以及以魔教之力收集的千万财宝埋于一地的消息。而画了藏宝的地图则被装在了一支圆筒内交给了当时在武林中很有威望的一位侠士。可是当那位侠士打开圆筒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地图根本只有一半。可饶是如此,别人却只知道他得了地图,而根本不知地图只有一半。就算他解释也没人相信,于是一场腥风血雨也就再所难免。可到最后,当地图几经转手也没人取得宝藏时,人们也才终于相信地图的的确确是只有一半。而另一半的地图究竟被那魔头放在了哪里,也就成了武林中的一大谜团。
直到三百年后的今天,地图再度出世,并且还是两个半张齐聚,消息甫一传出就轰动了两国武林。
安以颜坐在黎府的小院中,还是摇着她那柄已经不离身的扇子,很是奇怪的道:“哎,你们说,东篌和西硫明明是两个国家,在这之前根本彼此互不知晓,怎么可能竟会有两个相差无几的传说呢?”
秦络、乐小白、随日通通坐在她身边。
秦络笑道:“很显然,那魔头其实是只有一人,可他却不知为何在东篌与西硫之间的天然屏障裂开之间就已经知道了可以在两国穿越的通道。他最后留下一张地图,却是两国武林一边一半,如果屏障没有裂开,那么两国的人不管如何争斗寻找也就只能望图兴叹而已。”
随日冷哼,“真是天下最歹毒之人,就莫过于此。”瞄了安以颜一眼,他继续道:“当然少主您与他相比实在也是毫不逊色。”
安以颜抱拳,笑得异常真诚,“客气,客气,承蒙夸奖。对了,那个什么梳桐神功和他的随身佩剑也都是宝贝吗?”
秦络点头,“嗯,虽然武林中人当然也是爱财,可是单单只是为了梳桐神功和他的宝剑而想要争夺宝藏的也是不少。虽然现在留下的关于那魔头的传说已经很少,不过所有传说都指出在当时的武林中的确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他的一柄宝剑也是天下最为锋利的神器,眼红之人无数。”
随日再瞄安以颜,“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也敢放话出去说两张地图都在你这!”
安以颜白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话出去说两张地图都在我这儿了?我是说要放话出去说两张地图都在点仓派遗孤手里。随****没有给我搞错什么吧!”
随日嗤笑成瘾,“在你手里,或在苏无休手里这有什么不同。反正苏无休不是在你手里。”
安以颜理所当然的摇头晃脑,“当然不同了,记着,我们是幕后黑手。千万别一开始还没看见金子呢就把血腥往自己的身上引,知道吗?”
乐小白拄着下巴,“可是安颜,你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难道都不嫌累吗?反正两张图是都在你的手上,干嘛不直接去找宝藏就好了呢?”
安以颜咬着牙敲他的脑袋,“乐小白你是真傻假傻?那天杀的藏头露尾的黑衣人都还没引出来,我们去找宝藏,那不是自找死路嘛!当然是得要先把他们给引出来,并且还是杀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寻宝。这叫万无一失懂不懂啊?”
乐小白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这一手一定会搞得腥风血雨。”
安以颜冷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又没有逼得谁非得来参与这场风波不可。既然他们受不住诱惑,那就总要做好赌命的准备嘛,愿不得谁!干嘛,你不会是要教训我说这有违道德吧。”
乐小白摇头叹气,“我正是因为知道你这饵是愿者上钩,所以才觉得可悲。”
乐小白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出了四人说话的凉亭。
随日也跟着起身,只留下一句,“我去找他。”
安以颜看着两人背影,嘀咕,“他们俩个倒相处得不错。”
秦络轻笑,不说话。
安以颜撇了撇嘴,也不再管他们,只自顾的从怀中掏出那两个半张地图,以及一张大纸,继续她这几日一直在做的,将地图瞄到一张纸上。
秦络在一旁看着,“主子是打算真的把那两张地图给出去?”
安以颜头也不抬,“不肯下饵,怎么能钓到大鱼。”
秦络担心,“可如果有人先主子到了宝藏之地,该如何是好?”
安以颜嘻嘻贼笑,“到了又怎么样?东篌皇帝的地盘上,想要把一大批宝藏启出来,谈何容易!”
秦络道:“主子的意思是把东篌朝廷也拖下水?”
安以颜至于抬眼看他,“要不是为了这个,我干嘛费这么大劲!”
安以颜此刻脸上的表情最坦然不过,秦络却愣了好半晌后才领悟道:“原来……主子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西硫……”
安以颜笑笑的伸手掐上秦络的脸颊,“现在后悔也不迟哦,说主子原来我们道不同啊,不该与谋。”
秦络好脾气的任她随便去掐,“主子,您之所愿即是吾道。”
安以颜收回手,“不后悔吗?”
秦络摇头。
安以颜就低下头继续去描地图。
秦络看着她描,做最后的确认,“那么就算有人比我们先得到宝藏也无所谓咯。”
安以颜咬着笔杆,“嗯……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是希望得到那个什么梳桐神功和宝剑的。至于其他的嘛,就不重要。”
秦络轻笑着看安以颜,“主子,就算您得到梳桐神功,您的年龄也早过了练武的年龄了。”
安以颜不信的皱眉,“怎么会?”
秦络肯定道:“除非梳桐神功真的神奇到能够改变人体的各项机能,否则没有从小打下的练武基础,主子您想成为盖世高手,基本上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安以颜想了想,就算梳桐神功真的能让她成为高手,她也还未必有那个闲心去练呢。所以她也就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道:“那有什么,不还有你嘛。我练不了,你也可以练啊。”
秦络瞄着安以颜,看似随意的道:“我还以为主子会想要把梳桐神功送给乐小白呢。”
“嗯?”这她还真是想都没想过,安以颜撇嘴,“算了吧,那小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撇下我不管呢。”乐小白跟随安以颜,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都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他想要的,而一旦找到,他能比任何人都走得干脆决绝,不拖泥带水。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秦络突然道:“不知主子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似乎有些太顺利和巧合了?”
安以颜不甚上心的问,“有吗?”
秦络慢慢的道:“这两张地图三百年来一直各分两地,怎么能就被点仓派轻易得到?而且,我们在路上巧遇点仓派,如今又在东篌再遇苏无休,主子您难道真的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一些吗?”
安以颜不以为意,“那有什么,不是有句说法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嘛。”并且身为主角,把这些别人怎么也遇不到的奇缘结合在一起本来就是她的任务嘛。如果这种程度就算过于巧合,那很多的那些武侠名著可就都写不下去了。
安以颜最后为这个巧合下了个结论道:“这就是命,命中注定我要得到这张地图,那它就怎么也都会到我手上。”
顿了一下,她继续嘀咕道:“不过如果我早知道这地图还会回来,当初就不费那么大的力气画张假图让随日偷了,真是,浪费了我整整一个晚上!”
安以颜一边说着,一边手也没停,画得好一会儿满意了后,才又抬头向秦络道:“怎么没反应了?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了?啊,对,我说我让随日偷去的那张图是假的。怎么,你对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吗?”
秦络微微一笑,不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