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数日,魏祥再一次发动渡河战,他把大军分成三部,杨破虏帅三万人在左,他的小孙子魏聪率三万军在右,他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在中间,全线进军。
杨光赫虽然挤兑他,但是在打仗方面从来都不苛刻,粮食给养军需器械全都超额共给,单是四匹马拉的十二磅大炮就立了三十多门,其余小炮更是不计其数,在浑河南岸一字排开,对着对面的沈阳城一通下饺子似地狂轰滥炸。
满清这些年虽然发展迅速,但大炮造价太高,祝锡吉仅造了十门十二磅的大炮,还都装在了沈阳城上,不能移到河边来,而且他们人数又少,八旗骑兵虽然厉害,但打防守战,就是去了机动优势,一直被明军压着打。
魏祥白发苍苍,坐在黑虎之上,向对岸眺望,忽然将手中金锏向上游方向一指,对传令兵道:“命令杨破虏组织队伍,从甲寅段渡河,再令魏聪准备,等敌军动时再从戊戌段抢渡。”
那杨破虏本是剑仙转世,今生从军之后,虽然法力没有尽复,但却更加的彪悍,接到命令狂笑一声,把大刀一指,全军火力都对准浑河对岸甲寅段疯狂轰炸,然后派杨松潮带着三千火铳兵,强行渡河。
那杨松潮是杨光赫大儿子所生,为了纪念万历十七年松江大水,万人罹难,才取了这么个名字,今年只有十八岁,小伙子满脸都被炮火涂成黑色。
杨破虏拍着他的肩膀,沉声说道:“我杨家人一门忠烈,从没有出过一个孬种,你如今的任务就是吸引对方的火力,为下游的友军渡河提供机会,此去九死一生,你可愿意?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派别人去,大哥今年已经八十多岁,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总得给他留点香火。”
杨松潮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叔你不用试探我了,我们杨家儿郎哪有怕死的?老祖宗在朝中刚刚重新得势,我这里哪能给他掉链子?”说着一把夺过军令,带着三分凄惨、七分豪气地道,“我们杨家跟魏家不合,不过只要能够顺利渡河,我便是给他魏聪当一回垫脚石又能如何?”说完把三连发火铳扛在肩上,帅众而去。
杨破虏皱着眉对着杨松潮的背影看了半天,忽然仰天长啸,把大刀一挥:“渡河!”全军枪炮齐鸣,杀声震天,随后身子一晃,几乎摔倒。
天上督军的陈枫看到,传音道:“杨将军不用着急,有我看护着那孩子,不会令他有所损伤。”
明清两军的火器技术层次上都相差不多,都是连发火铳,而且分段射击,清军在此指挥的正是努尔哈赤的长子爱新觉罗褚英,这褚英信奉道教,从小就跟祝锡吉交好,拜祝锡吉为父,习得一身行军打仗的本事,此时鏖战浑河,独掌一军,祝锡吉还请毒龙尊者和猿长老在天上独占。
褚英令大炮继续轰击对岸,小炮全都对准河心,不用瞄准,只求封锁河面,又令三千火铳兵在岸边用火弹交织布成一张死亡禁网。
魏祥所选的这甲寅段是浑河之中比较窄的地方,明军悍不畏死,拼命划来,后面还有火炮掩护,虽然损失了数百人,但还是很快便冲到对岸,双方开始对射。
明军枪多,很快便形成优势,后面有峨嵋派醉道人的两个弟子看见,也不向祝锡吉请战,直接就御剑飞来,他们是肇格格跟醉道人借来的,今天才到,在他们看来这些凡人就如待宰的猪羊一般不堪一击,那飞剑放出去还不是一扫一大片?
两人迅速飞近,到得空中,就先把太乙神雷放出,十余道霹雳落下,顿时炸毁了三条船,杨松潮一见,立即命令一个小队,朝天射击,他们使用的都是三连发的火铳,又是分段连射,一通齐射,立时将一人射死,另一人打成重伤。
余下那人兀自不服,心想我这仙人弟子,如何会被你一介凡人伤到,伸手一指,将飞剑放出,在枪林弹雨之中只前行了十余米就被铅弹突破了剑光,打成了筛子,尸体掉落在已经开始泛红的浑河水中。
毒龙尊者在天上看的清楚,不过他并没有上前帮忙,修道之人最重气机感应,上一次他被杨破虏带领数万精兵突围,被军魂杀气冲撞了神识,元神受损,之后休养了大半年才完全恢复,之后一面对大军时便心有余悸,再不敢正面对抗,只等地上双方打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手,况且他是魔教教主,跟峨嵋派本来关系就不好,更乐意看着峨眉弟子遭劫。
那猿长老甚是高傲,他本是人猿交合所生,向来为人类视为“杂种”,从小只在山中,少与人交往,一些人情世故也都不懂,此时两军未分胜负,他也不敢去直面千军万马,索性在天上跟毒龙尊者聊天。
“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与峨眉妙一真人相约在峨嵋山玉女峰斗剑,听闻你们至交多年,为何不见你去黄山助拳?”
毒龙尊者默然不语,猿长老冷笑一声:“堂堂的滇西毒龙,难道竟是怕了那优昙大师?做起事来畏首畏尾,单是一道令简就能让你谦卑驯从,啧啧,那优昙大师果真是佛法无边呢,毒龙,我看你不如学学玉罗刹,直接就去拜那老尼姑为师算了,剃了脑袋,敲敲木鱼,念念佛经,将来也许还能修成个正果。”
毒龙尊者只是面朝难忘,不吭一声。
此时杨松潮已经强行登陆,一边用火枪四下里压制反扑过来的清军,一边将穿上携带过来的小炮竖起,拼死占据一块登陆地点。
褚英连忙派出重甲骑兵,排成一排,披着铁甲的战马迎着明军的枪炮齐头并进,即使挤也要把登岸的明军挤下河去。
杨松潮手持大刀,高喊:“此时背水一战,生死存之一线,儿郎们随我杀入沈阳城,活捉努尔哈赤!”
猿长老连续三番挑逗毒龙尊者,对方都是不发一言,心中正自羞怒,忽然听到杨松潮的喊声,眼中光芒一冷,抬手遥指,射出一道太乙辛金剑煞,仿佛破天神电,斜射过去。
杨松潮也曾修炼过几天道法,不过年纪太小,道术太浅,眼见一道精光电芒飞来,竟然躲闪不开,只有用手中金刀栏架,却是慢了半拍,被那剑煞在右胸上刺出一个大洞,顿时连连咳血,却仍是屹立不倒,用手指着沈阳城,让亲兵齐声呐喊,带头向前冲去。
杨破虏本来想,杨松潮顶多能够牵制对方,吸引一下火力,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成功登陆,不由的大喜,连忙命令戚伏波等人从后面源源不断杀过去。与此同时,浑河下游的右军也成功登陆,魏祥把狂沙大刀一挥,中军也发动总攻。
猿长老一击未中,隐约看到毒龙尊者脸带讥讽之色,不由得大怒,左手连点,辛金剑煞一道接一道射下去,杨松潮身上血流如注,仍然住着金刀,回头看了看杨破虏的方向,喃喃道:“老叔,侄儿没有给您丢脸!没有给杨家人丢脸!”随后把金刀一挥,奋力喊道,“杀入沈阳城!活捉努尔哈赤!”连呕三口鲜血,气绝而亡。
他身后的亲兵看到,忍不住大哭,其中一个机灵的,看到天上剑煞来处,跑到河边上,命令炮手对准天上猿长老所在的位置开炮,十几门六磅炮一起调转炮口,对准那亲兵所指的位置齐射。
猿长老杀了杨松潮,冷哼一声,又看了毒龙尊者一眼,便在这时侯,下方的十几发空心炮弹一起飞射上来,猿长老用剑煞击穿炮弹,结果里面火yao立即炸开,幸好这不是明军正在研制的苦味酸,否则那连钢铁都能融化的黄火yao便是猿长老碰上也得脱下一层皮。
不过就算如此,猿长老也被炸得狼狈万分,脸如锅底,气的火冒三丈,怪叫一声,就向下方明军阵地冲过去。
如今双方交战几十年,士兵们对那些所谓仙人们也不像开始时候那么恐惧了,遇事还能保持冷静,猿长老飞下来的时候,正赶上戚伏波率领狮獒登上北岸,一看到猿长老,立即取出手弩,万箭齐发,一时间天上飞失如煌,漫天激射。
猿长老那么大的神通见了也不得不慎重,他双手交叉,太乙辛金剑煞织成一张巨网向下罩去,噼噼啪啪,瞬间便将千只精钢弩箭磨成铁粉,不过下面的弩箭仍然源源不断地射上来,到了最后他也力竭,再也顾不得面子,索性将身子一扭,化成一道流光,从弩箭的缝隙之中蜿蜒而下。
戚伏波这狮獒骑兵都是经过特殊训练,每人胸口上都有一道玉清神符,看见弩箭抵挡不住,戚伏波一声令下,每人都握拳贴在胸口,一声怒吼,戚伏波身后立即凝成一个三丈多高的银甲战神。
那战神乃是所有狮獒骑士的军魂杀气和狮獒本身的煞气凝结而成,聚合所有将士们的强大意念,虽然并不是真实物质的存在,却是专破仙人化虚的元神。
那战神将手中银枪一抖,化出九个枪尖,就向猿长老刺去,银光爆射,只听见一声惨叫,猿长老破空遁走,戚伏波散了战神幻象,所有人精神都有些萎靡,他把银枪一挥,狮獒兽齐声怒吼,一起向沈阳城下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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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诛仙阵就要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