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乃每喝完一杯,李严就会探手过来满上。
纯白的酒液倒入葡萄酒杯之中,那分明宛如矿泉水一般的酒,为什么此刻不亚于任何毒药?
桐乃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脑袋更是宛如被粗木棒打过一般,昏昏沉沉,重得厉害。
葡萄酒杯十分殷实,一瓶酒,也不过倒得下三杯左右,桐乃喝到第四杯的时候,李严已经又开了一瓶酒,将酒液注满了杯子之中。
桐乃的脸真如熟透的水蜜桃,满脸的绯红,她再端起酒杯,然而说话却开始断断续续,“这……这是最后的一杯了……如果我喝了……”
李严呵呵的点点头,“当然,如果你喝下去了,我就不去追究李哀川的过错,而警方那边,我也要就去调停一下,争取为李哀川摆脱嫌疑……”
然而心中却在暗笑,你拼死拼活所要担保的李哀川那小子,早已有高人担保他出去了,可惜你却不知道!
看着桐乃点点头,双手捧着酒杯,朝着自己红润的嘴唇濯入的时候,李浩楠的心里突然生起了无穷无尽的嫉妒。
是的,他嫉妒,那个叫做李哀川的人,究竟何德何能,能够让一个女孩子这样为其牺牲,甘愿这样为他贡献。
一直以来,李浩楠突然明白自己少了什么,又为什么会那么的喜欢桐乃。
他的生命充满了太多的虚伪,他害怕自己未来落难的时候,是否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孩,能够为自己这样的付出。
李哀川,你这家伙,真是好运……让人嫉妒啊……李浩楠眼睛莫名的红了。
咚!然后是酒杯落地。
桐乃喝完着最后一杯酒,即便是她酒量不错,连灌着五大杯这样高浓度的白酒,她不倒已经是奇迹了。
李浩楠眼睛花了,刷的一下站起来,按着桌子,对着李严说道:“爸爸,我们赶快把她送到医院,她喝了这么多白酒,会有生命危险的!”
“老板?”几个西装男子迟疑的问道。
“送什么医院?”李严摆摆手,哈哈一笑,走上前去,轻抚着桐乃的肩膀:“没事,你们去把总统套房给我留下来,今晚,我就住那里了。”
桐乃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李浩楠心头却是直沉了下去,大家都是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看父亲的架势,就知道他准备干什么。
李浩楠扑上前去,一把抓住李严的手臂,急道,“爸爸,爸爸,不要啊!这个世界上,比桐乃更漂亮更年轻的女孩多着,只要爸爸说一声,我立马就给你送几个过来!她不行了,我们快把她送到医院去,要是出了什么事,问题就严重了,这可是人命啊!”
李严却是对儿子的说话不置可否,哈哈一笑,凑过头去,脸贴在桐乃灰黑的连衣裙上深深的一嗅,然后笑着说道,“你真当我这两根手指是白断的么?我自然要从这她身上加倍讨回来!至于其他的女孩,你就留着自己享受!”
然后李严又弯了点腰,和李浩楠离得更近,“再说什么事情你爸爸我摆不平?别说是一条人命,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也能够扛得住!”
李浩楠不由得错楞住,然后李严开怀大笑,“服务员!”
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年轻靓丽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把这些碎玻璃收拾完后,再把这个女孩给我送到总统套房去。”李严懒洋洋道:“我还和眼镜蛇先生有些事情要处理,晚点我会过去好好享受这一道甜点。”
然后他走向大开的房门,外面的黑西装男子则是面无表情,显然已经对这一幕,见惯不惯了。
别说是一个未成年女孩子,就算是那些二流的三流影星,被李严玩弄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极少发生的了。
这个服务员女孩哦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收拾桌下的碎玻璃渣子,眼神微微有些闪烁。
李浩楠心头都悔死了,他干嘛要为了报复桐乃,而将她带到这里来。
他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难道还不清楚,这等于他亲自将桐乃,推入了狼口之中,奇怪的是他之前不觉得,现在却害怕得要命。
李浩楠在不多说,猛地冲出房门,然后挡在李严的去路面前,双臂摊开,苦求着说道,“放过她,爸爸,就当是儿子求你了,让我送她去医院……”
李严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李浩楠,脸上逐渐变得阴霾,随后变得铁青,就像是刚从地下出土的青铜器,上面附着的一层时隔遥远的铜锈。
李严一脚踹出,猛地将李浩楠蹬翻在地,喝道,“没人敢拦我李严的路,敢和老子抢女人!别说你是我的亲儿子,就算是我老子我也一样的干掉你!给我滚开!”
李浩楠倒在地上,看到李严的雷霆震怒,吓得满眼泪水横溢。
然后他重新爬起来,上前哭求,“爸爸,就当我求你了,我的确喜欢桐乃,但是现在并不是要和你抢,我是真怕她不行了……把她送上医院,以后爸爸想要这个女人,她也得活着啊……儿子一定给你献上,我并不是要和你抢啊……她就快没命了……”
李浩楠心头又怕又急,说话更是语无伦次。
李严双目猛地瞪大,“一个小娘们,喝那么点酒能够把她怎么着,要死要活的,你是不是男人,给我滚一边去,你就算是想要这个女人,也得给我等下顿,等我吃完了,你再吃剩下的!滚!”
李严一脚踹飞李浩楠,在不多说,径直步入电梯,旁边无数的黑西装男子,纷纷弯腰致礼。
李浩楠被踹中胃部,趴在地上干呕了好半天,眼泪伴随着他不断捶打地面的无奈,倾泻而下。
……
桐乃失踪了。
医院,病房之中,落地窗显示威海市的天幕,已经暗淡了下去。
灯红酒绿重新填满了这个城市每一寸色彩,路上的车流灯火,远方的高楼大厦,外面世界的繁华,和病房之中的焦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已经清醒过来的田小恬半坐起来在病床边上,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她一直紧锁着眉头。
更何况桐乃的手机也莫名其妙的关机了,班长的第六感让她预感到这件事很不同寻常。
隔壁病床上包裹的向粽子一样,看起来半斤八两的李哀川也是茫然无措,他首次感觉到自己毫无办法,也只能够企盼桐乃在现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不会发生什么重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