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慈安寺吃斋念佛,未来婆婆杀上门
圣旨上说我同太子兄妹情深,甘愿入慈安寺为其超度三年,为免耽误沈南风的姻缘,我上书奏请撤销赐婚,皇帝感念我心地善良,予以准奏,并且为了补偿沈南风,另下嫁静安公主于他。
去他娘的兄妹情深,去他娘的心地善良,我一二八年华的大姑娘,凭什么去慈安寺吃斋念佛啊?况且还是三年,三年后我都是二十的老姑娘了!
我“蹭”的站起身,气呼呼的朝御书房冲去,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lokitty啊,自从来到月晨国,我就一直在忍让,忍了这么些年,却连一天安稳日子都没过过,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钱虎把虎符交了,直接闹个天翻地覆。
没走几步,慕容清风从后面追上来,拽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往前走,我使劲推了他一把,喝道:“别管我,你放手!”
“你冷静些,莫要冲动!”慕容清风非但没松手,还攥的更紧了几分。
“我都要去当尼姑了,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了也不想冷静,你放开我,我要去御书房问问皇上,为了克制天花我程槿月没白没黑的忙活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越想越气愤,心里十分后悔,冒着不惜改变历史的危险,更违背了自己低调做人的原则,却是这么个结果,早知道如此就不折腾了,直接私奔走人。
“此事与皇上无关,错全在我,你冷静下,听我慢慢说。”慕容清风见我还在挣扎,只得强硬的将我打横抱起,送回了丹桂殿。
将我安置在花厅的软榻上,他在我旁边坐下,拉着我的手解释道:“今儿在御书房伴驾时,我瞅了个时机同皇上提起撤销赐婚的事儿,皇上答应的很干脆,只是在提笔书写奏折前说了几点顾虑。”
他所谓的顾虑我猜都猜的出,于是撇嘴不屑道:“无非就是怕影响到沈家跟程家的声誉罢了,我可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他突然出声打断我,严肃的说道:“槿月,我们都是世家子女,将来要成婚,牵扯的是两大家族,虽然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但我的家族却不行,我不想你嫁入慕容家后受委屈。”
我哼道:“所以你就跟皇上提议让我去做尼姑?”
“是,只有如此,才能既保住你的清誉又让沈家无法追究。”慕容清风执起我的手,温柔而又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此生我非你不娶,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我都会等你。”
一边说着最深情的话,一边却又毫不留情的将我推入佛门,真真是杀人不见血,可是谁让我从前世起就爱上了他呢,再者他的话也的确有道理,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婚约却牵扯到两个家族,如果闹的不愉快,他夹在中间为难的。
福公公离开没多久,殿外便响起小太监尖锐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我连忙从塌上坐起来,由慕容清风搀扶着迎出来,双双给皇后请安,皇后抬手虚虚一扶,说道:“不必多礼,都坐吧。”
吩咐宫女倒茶,我坐到皇后下首的太师椅上,笑道:“皇后有事只管遣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跑来一趟呢。”
皇后在宫里耳目还真是多,圣旨前脚刚送到,她后脚就赶过来了,不过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面上必要的客气还是必须的。
她端起桌上白瓷青花纹的茶碗来,掀开抿了口,说道:“本宫方才听说,怕你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就过来看看。不过瞧你这神情,倒是本宫多虑了,你能想开便好。”顿了顿,又叹了口气:“你安铭哥哥在时,虽说祖宗的规矩明令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在一些朝廷大事上,本宫倒是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可以帮你周旋一番,如今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太子去世,皇后所有的希望与倚靠突然崩塌,所受打击甚大,自顾尚且不急,还能在这关口上关心自个,可以看出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对自己好,我不禁感动的眼眶有些湿润,碍于慕容清风在场,这才强忍住泪花没有掉下来。
我暗自吸了吸鼻子,笑道:“女儿家名誉首当重要,皇上此举全是为着槿月着想,槿月自没有想不通的道理,倒是让皇后娘娘担忧了,槿月心下十分过意不去。”
皇后闻言起身,来到我面前,将我揽进怀里,摸着我的头发感叹道:“你这孩子,性子真是像极了你母亲,倔强的厉害,便是心里有十分的委屈,也是不肯说出来给别人添堵的。”说话间抬眼看向慕容清风,顽笑道:“也难怪会入得了清儿的眼,还真真是个招人疼的。”
慕容清风面子薄,哪里被长辈这般打趣过,顿时耳根红了一大片,与我对视一眼,便连忙将头转开,嘴里道:“姨母……”
皇后忧郁了好些天的脸上总算见得一丝阳光,她笑道:“这孩子,都多大的人,还害羞。”
“便是七老八十,也没有不害羞的道理呀,不然真成了老不羞了。”我听的好笑,暗自在心里嘀咕一番,想起先前沈婉瑶到访的事情来,我斜了慕容清风一眼,嗔道:“在我这里耽搁了小半天了,也没遣人回府知会一声,回头侯爷夫人可要怪我不知轻重了,你早些回去罢,刚好我跟皇后娘娘在这里说说体己话。”
“嫌我碍眼就是了,没的拐弯抹角说那么多客气话。”慕容清风佯装生气的瞪了我一眼,随机朝皇后鞠躬告辞,皇后点点头,叮嘱道:“代我向你母亲问好,说我这里一切都好,让她别惦记。”
慕容清风应下,这才退了出去。
侯他的身影瞧不见了,皇后这才转过脸来看向我,问道:“打发走了清儿,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同我说?”
我抬手挥退侍候在旁的宫女,站起来坐的离她近了些,这才低声道:“三皇子妃来过丹桂殿,倒没说什么旁的,只问候了几句病情,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素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与我又无甚交情,实在犯不上挺着肚子跑来一趟。槿月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皇后哼了一声:“不止你这里,其他公主妃嫔太妃那里她都去了个遍。能有什么心思?还不是他们沈家瞧上了那个位置,太子还尸骨未寒,他们就按捺不住了。”
若是这话在天花发生之前听到,我必然是相信的,历史上那么多皇子弑父杀兄,踏着累累白骨登上那至高位上的宝座,三皇子亦是凡人如何能脱得了俗?但是在天花蔓延的这段时间里,三皇子与我们同舟共济不惜以身犯险,甚至为了挽救太子的性命而想方设法寻来薛神医,如此种种历历在目,我相信他的确无意于此,否则若是真的想要那位置,他大可坐视不理。
我嗤笑道:“那他们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三殿下压根就没那心思,任他们再折腾,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后微眯了双眼,眸中精光四射:“有没有那个心思又有什么关系呢?宫里身不由己的事情多着呢,身为皇子,哪能随心?再者,为人子女孝字第一,若是能站到那个位置,穆贵妃不但能洗清冤屈,还能被追封为圣母皇太后,孰轻孰重,就算他现在分不清,不代表以后分不清。”
“皇后娘娘也认为穆贵妃是被冤枉的?”我惊讶出声。
“她自然是被冤枉的。”皇后将手搭到五福捧寿麟足案几上,尾指上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指套轻扣着桌面,缓缓道:“当年本该穆贵妃的姐姐入宫,但穆贵妃对皇上甚为仰慕,主动请求代姐姐入宫,如此深情厚谊,又岂会同一个平凡无几的侍卫有了情?不过是其他妃嫔趁着皇上离宫,设了个局陷害她罢了。”
“既然皇后知晓穆贵妃是冤枉的,为何不帮帮她呢?”这话我斟酌半晌,终是没敢问出口,同为皇帝的妻妾,不落井下石就算良善的了,又怎么能指望对方肯出手相救呢?
似是瞧出了我心中所想,皇后苦笑道:“穆贵妃生的倾国倾城,难得是性子温婉贤淑,虽长期恩宠不衰,对本宫却极为敬重,留她在皇上身边,总好过被其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占了先。所以出了这档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奈何证据确凿,本宫在其中斡旋许久,也没能救下来。不过安清能无恙,本宫也算对得起她了。”
原本还以为三殿下未受牵连是因为太后的关系,原来是皇后在其中出的力,难怪此次太子出事他会这么卖力的帮忙呢。
想透了这些,我忽的展颜一笑:“如此说来,倒要祝愿沈家这番谋划能成真了,三殿下若能登临大宝,于我们来说倒未必是坏事。”
“本宫也是这么想。”皇后亦赞同的点了点头。
名义上是吃斋念佛诵经超度,到底是郡主出身,实际执行起来没有想象中那般严格。
慈安寺里专门腾出了一个带跨院的园子来,我跟侍女春竹秋菊住在园子里,陈可带着亲卫队的人住在园子旁边的跨院里,一应物什跟杂役仆人也是从郡主府带过来的,除了房舍简朴些,与自个府里并无太差别。
穷日子富日子我都过过,不似从小锦衣玉食的弱小姐,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在我搬过来没多久,慕容清风迁至兵部右侍郎,官居正三品,每日除开早朝外,还要在兵部衙门坐班理事,虽极为忙碌,但下衙后都会骑马来慈安寺探望,一起用完斋饭,替我抄录会经书,或者静静听我诵读,日子虽平淡,却是前世我做梦都渴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