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摘花瓣,收到请柬
“郡主,请自重!”慕容清风短暂惊呆后立刻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来推我,结果一下按到我隆起上,吓的连忙缩回手去,脸上倏地红了,无奈之下又来掰我搭在腰上的手,我力气不小,指头都被拽红了硬是不肯撒手。
拉扯间,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母亲……”慕容清风一开口,我便知来人是谁,鉴于侯府夫人向来不喜欢我,我也不好再多损坏形象,连忙撒了手,转身抬起裙裾向她行了个礼:“槿月见过夫人,夫人万福。”
北静候夫人没搭理我,而是转头质问身后一个嬷嬷:“秦嬷嬷,郡主几时来的府里,为何本夫人半点消息也没听到?槿月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若是怠慢了她,你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摘的!”
那嬷嬷吓的脸色唰的白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求饶:“夫人饶命,奴婢实在不知,也没听门房禀报。”
这是做戏给我看呢,毕竟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不好坐视不理,就笑道:“本郡主向来不爱端架子,那些礼仪太繁琐,下人跪来跪去看了都累得慌,只是来找世子说几句话,便没让人通报,免得给夫人添麻烦。”
“郡主在自个府里怎样都成,但是我这北静候府却是最讲规矩的地方。以前年纪小倒也罢了,都已是及笄之龄,孤男寡女又无旁人在场,若是传了出去,清儿倒没啥,郡主的名声可就坏了,往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反正已经挑明了,索性豁出去了,我笑嘻嘻道:“嫁不出?让世子娶我便是。”
侯夫人眼皮一跳,顿时满脸狰狞:“郡主千金之体,我们清儿可高攀不起。”
“侯爷与父亲向来不合,但如今父亲已经不在世上,也并非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冤家宜解不宜结,也该放下了罢。”我收敛起玩笑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夫人对我印象不好,槿月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只是到底是喜欢上了,又舍不得放弃,只能放下身段来,夫人若是支持那是最好,若是反对,槿月也不怨恨,但槿月也不会就此放弃。”
“不知廉耻!”侯夫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我,“婚姻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不在世上,自有皇上为你做主,你一个闺阁女儿家,私自恋慕男子不说,竟醉醺醺的跑到别人家里大放厥词,成何体统?我北静候府的世子,肯定要娶那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你这种泼皮无赖。”
“大家闺秀?”我哼了声,不屑道:“夫人也算世家出身,岂能不明白,深宅大院里的女子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知书达理温柔体贴背后全是见不得的人腌臜,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娶回这种女子,夫人当真舍得呀。”
“我看你是酒喝多了,满嘴胡说八道。”许是我被我说到了痛处,她背在身后的手竟微微抖着,慕容清风见自己母亲动了气,走上来主动说道:“郡主喝了些酒,语气难免有些冲,母亲也别跟她一般见识,如果气坏了身子,儿子可就要心疼了。”
“我气不气不打紧,关键别传到你父亲那边,否则还不知要闹成怎样呢。”侯夫人摆摆手,慕容清风忙请缨到:“还望母亲帮忙瞒着些,别可惊动了父亲才好,我这就送郡主回府。”
说着便伸手要来搀扶我,侯夫人咳嗽了声,对身后两个嬷嬷吩咐道:“郡主醉了,你们将她送回府,交到她的奶娘容姑姑手里。”
“是。”那两个嬷嬷福了福身,朝我走过来,一左一右便要架起我,我不乐意的甩开她们,对慕容清风道:“我没有醉,今个所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藏在心里十几年了,总算全部说了出来,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不会放弃的。”
说完,两脚一瞪,便翻回了郡主府那边,身后传来侯夫人一阵咒骂。
本以为古代的酒未经过蒸馏提纯酒精浓度不高,却忽视了这个身体本身酒量极差的事实,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胃里火烧一般难受,好在容姨叫膳房熬了鸡汤,起身洗漱完毕后喝了满满一大碗,这才稍微缓过气来。
皇帝准了钱虎高告老的请求,但征战沙场多年的老臣,按理应该为其举办场欢送宴,面上子的功夫做到实处,才不至于让其他为月晨卖命的兵将寒心,只是钦天监已经定了怡和公主册封的日子,北岭的使臣又尚未离京,此事便只能稍后再议,在正式的圣旨下来前,钱虎仍旧要去上早朝。
新裁的衣裳已经送来,料子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多是深蓝、粉紫、桃红、嫩绿等我前世极厌恶的颜色,正是花样年华的时候,之前一直在兵营里,穿着保守,本该张扬的青春却暗淡无光,既然重活一世,若是平淡如水,那便失去了意义,当浓烈些才好。
换了件粉紫的长曲裾锦袍,将宽大袖管抬起到鼻下嗅了嗅,没有任何气味,我有熏香的习惯,要时时被清香萦绕才觉身心妥帖,眼下正是桂花吐蕊秋菊胜放的时节,便想取些花瓣晒干了,制成香囊悬挂于衣橱内帐幔,于是叫容姨唤来两个丫鬟。
府内桂树生的足有三人多高,两个丫鬟踩了圆凳都够不到,阮青这家伙向来有恃无恐,起的比我还要迟,手里拿着两个肉包踱到后院来,见状连忙狼吞虎咽的吃掉一个包子,另外一个塞到嘴巴里叼着,两手往树干上一抱,蹭蹭蹭没几下就爬了上去,坐到一根树杈上,抖着腿冲下面喊道:“我将花枝折下来,姐姐们可要接好了哟。”
两个丫鬟都是容姨精挑细选出来伺候我的,脸蛋上青涩尚未退却,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阮青却是上个月刚过完十八岁的生辰,显然要比她们大许多,我坐到桂树下的石凳上,托腮笑斥道:“明明比别人要老,却偏要装嫩,没羞没皮的东西。”
“郡主去岁便已是十六,今年仍旧对外宣称是二八芳龄,小的这不是跟郡主学的嘛。”阮青冲我扮了个鬼脸,连花带叶折下面前一根枝条,单手搂住树干,腾出一只手来透过树叶缝隙往下一丢,我瞅见机会抄起地上一块石子,对准了他另外只手丢上去,他手背吃痛再也扒不住,整个人从树杈上跌下来,嘴里哇哇大叫:“郡主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救命啊……”
惨叫声在郡主府后花园内久久回荡,不过终归不会摔成肉泥,陈可自我身后掠出,一掌抓向阮青肩膀,在空中转了两圈后,稳稳的落回地面上,两腿一着地,阮青便嗖的跑过来,抱住我腿嚎叫:“郡主啊,小的好歹跟了您十来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怎么就忍心痛下杀手啊,小的要是死了,谁伺候您吃喝拉撒啊……”
“哼!”陈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屑道:“烂命一条,郡主才不会污了自己的手呢。”
“得罪了本郡主,想死可不容易,十大酷刑没过完一圈,陈可哪舍得让你死。”阮青顿时惨白了脸,也不知是真害怕陈可的十大酷刑还是故意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横竖摘桂花重要,我便不再打趣他,在踹了他一脚,笑道:“小兔崽子,就知道偷懒耍滑,赶紧再给我上去摘去!”
阮青嘿嘿一乐,飞快的蹿上了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余光瞅见容姨快步走过来,将一张红色小笺递过来,禀道:“月华公主派人送来的,说是邀请你参加三日后的桃花诗会。”
“桃花诗会?”我翻开那张信笺粗粗扫了一遍,皱眉道:“莫非这个时节,还有桃花不成?”
“自然是没有的。”容姨见我疑惑,抿唇一笑,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对我解释道:“月华长公主是皇帝陛下的一母同胞的姐姐,这桃花诗会是二十年前由她打头挑起的,每月举办一次的诗会,受邀的是乃是京中达官贵人的子女家眷,有不少年轻男女在那里相识并结缘,所以这桃花诗会又被称为‘鹊桥会’,之所以叫桃花诗会,是因为初次举办的时节刚好是长公主府里十里桃林花开时节。”
顿了顿,她又笑道:“这长公主倒是消息灵通的很,一得了郡主回京的消息,便派人送了帖子。只是,郡主在军营待了这么些年,武艺倒是不错,只是这吟诗作对的恐怕不太在行,也不知这长公主安得是什么心,怕怠慢了你还是故意要让你出丑?好在提前三日下的帖子,现在赶制新衣尚且来得及,我这就去遣人将马裁缝请来。”
“今早不是才送来了衣裳么?随便挑一件穿就是了,布料衣裳都不错,无须再重新裁制。”见容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笑着摇了摇头,本来对这些悲春伤秋的无聊诗会没什么太大兴趣,但又听闻容姨说此诗会并无男女限制,沈琬谣这个才女名声在外的是必然会出席的,她出席那么慕容清风自然也会去,那我也就没的选择,只能去赴这个不知算不算鸿门宴的诗会了。
“那些衣裳平时穿一穿倒还凑合,这种盛大的场合,还是得另作下。”容姨皱着眉头,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展颜一笑,别有深意的看着我,乐呵呵说道:“容姨年纪大了,差点就犯了糊涂,昨个求到了上上签,说你今年红鸾星动,必能得遇良人,诗会上京中贵族子弟都会参加,郡主可必须得去,没准就能在那里找到自己的好姻缘。”
说罢也不搭理我的意见,急匆匆的起身遣人去请马裁缝,又怕路上耽搁时间上赶不及,便叫马夫赶紧套车去接,阮青在树上听的哈哈大笑,转头看向陈可,不怕死的打趣道:“陈可,你得赶紧遣人去西麓书院绑个夫子来给郡主恶补下才行,否则脸要丢大了!”(未完待续)